启慧听得牙疼,小杨大夫冷哼的声音都快化成刀子,戳死殷疏寒了。
殷疏寒心情好起来了,谁让那病烟鬼左一句冷嘲,右一句热讽。且不讲他这个暴脾气,就是万喜雀这种好脾气都要被他气够呛。
他心里这么想,但其实万喜雀感觉还好。
早就知道小杨大夫不是个好相与的,她也没指望这次来能捞到什么好话。果不其然,她一个不出声的都得挨两句,可能今天她和殷疏寒牵条狗,狗都得挨两脚。
临走万喜雀还是想让两方熄火,老这么窝里斗也不是个办法。她拉了拉殷疏寒的衣袖,“行了,现在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。”
殷疏寒盯着万喜雀拉扯的衣袖,看向那双嫣红的唇瓣,一张一合让他出声。
“说你呢,发什么愣。”
万喜雀以为他是想起什么事,继而又戳了戳他。
殷疏寒回神,难得万喜雀对他好脸色,还愿意接触他,他心情就更好了,大有“宰相肚里能撑船”的架势,大手一挥,“启慧姑娘,你们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,不用客气,我们现在是朋友,小杨大夫也是我的朋友,我刚才说的话没别的意思,就是想劝他别再碰大烟了,他是大夫他一定比我懂。还有就是,叛徒的事抓紧查查,总还是要确保内部没有问题才好对付外敌。”
最后一句殷疏寒小声说的,他听到了卧室房门响动。
谈正事的时候他们已经声音很小了,但卧室里的人肯定多少听到了些什么,卧室距离近,门板薄,但他们听了什么就不知道了。
想到这件事,启慧就头疼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,我和小杨大夫会好好想想。”
最后还是万喜雀连拖带拽,把殷疏寒带走,不然小杨大夫又得跟他吵起来。
回公馆的路上,殷疏寒把万喜雀的手牢牢握在手里。
“松开。”
本来天气就热了,两只手握在一起,手心出汗让万喜雀有些难受。
“不松。”
殷疏寒不松就算了,还要拉起万喜雀的手放在鼻下,深深吸了一口万喜雀手上的香气。
嗯,是他买的香膏的味道,再加上淡淡药香,好闻到他心神颤抖。
万喜雀脸上骤红,即便殷疏寒以前再登徒浪子,她也还能应付。可这种若有似无得调戏,却让她无所适从,无力招架。
那轻微的脸颊触碰,可比光明正大的拥抱撩人多了。
万喜雀尝试挣脱,但没挣开,她避开殷疏寒调笑又深情的目光,底气不足道:“登徒子!”
殷疏寒听她这样骂自己,就像是被小猫爪挠了一下手心一样,心里痒痒的。
他语气带笑:“这就登徒子了,我还没做更登徒子的事呢。”
“你!”
眼瞅万喜雀就要生气,殷疏寒立马噤声,一脸乖巧看向她。
真是让人恨又恨不起,生气又多余!
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。
在殷公馆门口再次看到江洵之,殷疏寒气得只要后槽牙。
这男人怎么这么不要脸,上次已经说过万喜雀和他无缘,他还是死皮赖脸找来,殷疏寒就从来没见过这么自甘下贱的男人!
万喜雀看到江洵之,她立刻让司机停车。
“你要下车?”
殷疏寒拉紧万喜雀,阻止她开车门。
“你放开,那是我的老师,我合该下车。”
万喜雀出于礼节,并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对。
殷疏寒自然不干:“你知道他对你什么邪恶的心思,你还要跟他说话,万一他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!”
万喜雀只觉得他大惊小怪,不是人人都是恶棍,江洵之还是留洋回来的高材生,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。
不知是出于对江洵之人品的放心,还是为了气殷疏寒不尊重自己的意愿。万喜雀出口也直戳殷疏寒的心窝子:“督军可真会开玩笑,我在你身边待着都不怕你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,我又怎么会害怕江老师对我不利。”
殷疏寒被她怼得哑口无言,只能恶狠狠看着她。最终松手一甩,憋着气让她下车。
下车前,殷疏寒云淡风轻道:“既然你觉得我比江洵之危险,那你跟他走。”
说完没给万喜雀解释的机会,车子已经驶入公馆院里。
这次殷疏寒真的被伤心了,他可以被万喜雀当做破皮无赖登徒子,但他无法容忍自己在万喜雀心里比江洵之差。
在这一刻,殷疏寒开始重新思索他和万喜雀之间的关系。
是不是这一切,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……
如果真的是一厢情愿,那他也不要放手,强扭的瓜也比筐里空荡荡的强!
万喜雀也有点后悔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,可她也不想殷疏寒因为她平白无故矮化一个人,这件事只能再回去解决。
“喜雀,你怎么没到学校来?我一直在学校等你……”
江洵之说得有些委屈,不过万喜雀也没想到他会在学堂等自己,这反而显得自己好像对学习根本不重视。
万喜雀赧然,“江老师,很对不起。我以为您的意思是,如果我有不懂的地方再去请教您,所以我是想着先在家中自学,遇到问题后总结下来再统一请教您。”
“是我表述不准确。”江洵之靠近万喜雀,他伸出手,“我只是怕你被一些不重要的琐事纠缠。”
下一秒,万喜雀就被江洵之拿着手绢按住口鼻。
“唔!江老师……”没挣扎几下,万喜雀就晕倒在江洵之的怀里。
江洵之贪恋地摩挲万喜雀的脸,“喜雀,别怪我,我真的要控制不住自己了,特别是见到你和殷疏寒在一起的时候,他怎么敢,怎么敢碰你!”
江洵之一招手,停在不远处的车子驶来。江洵之扶着万喜雀坐进车里,催促司机赶紧走。直到殷公馆彻底消失在江洵之的眼里,他才放下心。
他拥着万喜雀,声音低沉道:“喜雀,这次没人能拦着我们在一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