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三点,苏桃嘴里叼着半根辣条,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。
“这什么破剧情!女主被继母庶妹按在地上摩擦,怎么不怼回去啊!换我早把她们头塞进马桶里了!”
屏幕上,《炮灰嫡女翻车实录》正播到女主被诬陷私通,即将沉塘的名场面。苏桃越看越气,抓起抱枕砸向电脑:“憋屈!太憋屈了!要是我穿成苏桃,不把这侯府搅个天翻地覆算我输!”
话音未落,眼前一黑,仿佛被一万伏特电流击中,整个人像个破布娃娃似的被一股怪力拽进黑暗。
“唔……”
头痛欲裂,鼻尖萦绕着一股劣质熏香的味道。苏桃挣扎着睁开眼,雕花床顶、锦缎被褥、还有个哭哭啼啼的小丫鬟在眼前晃悠。
“小姐!小姐您可算醒了!呜呜呜……”丫鬟见她睁眼,哭得更凶了,“夫人说了,您要是再闹,就……就真的把您沉塘了!”
沉塘?
苏桃脑子“嗡”一声,碎片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——她,现代沙雕少女苏桃,熬夜吐槽狗血剧,下一秒就穿成了剧中同名同姓的炮灰嫡女苏桃!
原主是永宁侯府的嫡长女,性格懦弱又作精,被继母王氏和庶妹苏莉联手设计,抓了块不知哪来的玉佩就诬陷她私通外男,此刻正被家丁架着,往城外的护城河边拖!
“放开我!我没有私通!你们这群狗奴才!” 原主的身体还残留着本能的恐惧和愤怒,但开口的却是苏桃的灵魂。
她扭着脖子看向为首的华贵妇人,正是原主的继母王氏。王氏柳眉倒竖,一脸“痛心疾首”:“孽女!事到如今还敢狡辩?你爹马上就到,看他怎么处置你!”
苏桃顺着王氏的目光看去,果然见自家便宜老爹永宁侯苏宏正皱着眉快步走来,身后还跟着她那朵楚楚可怜的庶妹苏莉。
“爹!救我!我是被冤枉的!” 苏桃立刻戏精上身,眼泪说来就来,嚎得比杀猪还惨,“继母她要害我啊!就因为我不肯把母亲留给我的玉镯给她女儿!”
这招叫先发制人,苏桃在心里给自己点了个赞。
永宁侯苏宏本就耳根子软,见嫡女哭得梨花带雨,又提到亡妻,心里顿时软了三分:“夫人,这……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”
王氏一看侯爷动摇,立刻上前一步,哭天抢地:“老爷!您可不能被这孽女骗了!人证物证俱在,这玉佩就是从她妆奁里搜出来的!”
她说着,示意嬷嬷呈上一个锦盒,里面躺着一块成色普通的暖玉。
苏桃斜眼一瞥,心里冷笑。就这?也想诬陷我?现代剧本杀玩多了,这点小伎俩还能难倒她?
“爹!继母说谎!” 苏桃猛地挣脱家丁的手,扑到苏宏面前,抓住他的衣袖哭得更凶,“这玉佩根本不是我的!是我昨天去茅房时,在粪坑边上捡的!我看它脏了吧唧的,本想洗干净了交给继母处置,谁知她竟反咬我一口!”
“噗——”
旁边的家丁没忍住,赶紧低头装咳嗽。
王氏气得脸都绿了: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!茅房里捡的东西,你会放进妆奁?”
“怎么不会?” 苏桃立刻瞪大眼睛,一脸“你是不是傻”的表情,“我当时想着,万一是什么值钱东西呢?洗干净了说不定能换两文钱买糖吃!谁知道继母您眼神这么好,隔着八丈远都能从茅房捡到的东西里,看出是奸夫送的定情信物?”
她顿了顿,故意凑近王氏,作势要去拿那块玉佩:“继母您闻闻,这玉佩是不是还带着点隔夜韭菜味?我都没嫌弃它掉过粪坑,继母您怎么就认定它是奸夫送的呢?难不成……”
苏桃拖长了语调,眼神在王氏脸上转了一圈,恍然大悟道:“难不成继母您知道这玉佩的来历?难道送玉佩的奸夫……和您有关系?”
“你胡说八道什么!” 王氏尖叫一声,扬手就要打苏桃。
苏桃早有准备,往苏宏身后一躲,哭喊道:“爹!继母恼羞成怒要灭口啊!她肯定是怕我说出她和奸夫的秘密!”
“够了!” 永宁侯被闹得头大如斗,看着王氏气得发抖的脸,又看看苏桃虽然狼狈却亮晶晶的眼睛,一时竟有些犹豫。
王氏见侯爷迟疑,心中暗恨,面上却更显委屈:“老爷,您看她……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,反而污蔑于我!这等败坏门风的孽女,若不严惩,日后侯府的脸面往哪里搁?”
苏莉也适时上前,扶住王氏,泫然欲泣:“姐姐,事已至此,你就认了吧,也好让父亲和母亲少些操心。”
好一朵盛世白莲!
苏桃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,面上却露出惊恐之色:“我不认!我没私通!爹,你忘了吗?昨天我还跟你说,我在后花园看到继母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!当时我还以为是家里的管事,现在想来……”
她故意不说完,只是用“你懂得”的眼神看着苏宏。
苏宏本就对王氏有些不满,听苏桃这么一说,顿时想起昨天确实看到王氏在花园与人低语,当时没在意,现在想来……
王氏脸色煞白,急忙辩解:“老爷别听她胡说!那是……那是老家来的远房亲戚!”
“哦?是吗?” 苏桃立刻接话,一脸天真无邪,“那亲戚可真奇怪,大半夜的还往继母房里钻,手里还拿着个布包,鼓鼓囊囊的,不知道是不是装着给继母的‘定情信物’呢?”
她这完全是胡说八道,但胜在语气肯定,眼神“真诚”,说得有鼻子有眼。
周围的家丁护院都竖起了耳朵,八卦的小火苗在眼中燃烧。
王氏被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苏桃说不出话来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“我什么我?” 苏桃叉着腰,活脱脱一个泼妇骂街的架势,“继母要是没做亏心事,干嘛这么激动?难不成我说中了?那个男人真是你的老相好?”
“够了!” 永宁侯再也听不下去,他虽然懦弱,但也受不了后院有这种腌臜事的传言,“都给我住手!成何体统!”
他看向王氏,眼神带着一丝怀疑:“夫人,此事……究竟是何缘由?”
王氏心中一慌,知道再闹下去只会引火烧身,连忙跪下哭道:“老爷,都是妾身的不是,妾身不该这么急躁……只是这孽女私通一事事关重大,妾身也是怕侯府名声受损啊!”
她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奏效,永宁侯叹了口气,看向苏桃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责备:“桃儿,不管怎样,你身为侯府嫡女,行事如此不检点,还顶撞继母,成何体统?来人,把大小姐带回院里,没有我的命令,不许出门!”
苏桃心里乐开了花,面上却装作委屈巴巴:“爹,我真的是被冤枉的……”
“够了!” 永宁侯不耐烦地挥挥手,“先回去反省!”
看着苏宏带着王氏和苏莉离开,苏桃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。
小样儿,跟我斗?现代宫斗剧可不是白看的!
“小姐,您没事吧?” 春桃赶紧上前扶住她,脸上又是担心又是崇拜,“您刚才太厉害了!简直像换了个人!”
苏桃揉了揉发疼的手腕,哼了一声:“跟我玩宅斗?她们还嫩了点!走,回房!本小姐饿了,先干三碗饭再说!”
她昂首挺胸,在一众家丁复杂的目光中,跟着春桃往自己的院子走去。
刚走到院门口,就见王氏的陪房嬷嬷带着两个粗使婆子等在那里。
“大小姐,请吧,夫人让您去祠堂思过。” 嬷嬷皮笑肉不笑地说。
苏桃挑眉:“思过?可以啊,不过我有个条件。”
“什么条件?”
“把你们夫人昨天藏起来的那盘桂花糕给我拿来,不然我就坐在这里哭,让全侯府都知道继母苛待嫡女!”
嬷嬷脸色一变:“大小姐,您别太过分!”
“过分?” 苏桃冷笑一声,上前一步,压低声音却足够让嬷嬷听清,“比起把嫡女沉塘的继母,我这点要求算过分吗?嬷嬷,做人留一线,日后好相见,别逼我把茅房捡玉佩的事情说得更详细些,比如……那玉佩上是不是还沾着点什么东西?”
嬷嬷被她眼中的狠厉吓了一跳,想起刚才苏桃的胡搅蛮缠,生怕她真的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来,只好咬着牙让人去取了桂花糕。
苏桃满意地接过食盒,拍了拍嬷嬷的肩膀:“这就对了嘛,有话好好说,动什么手呢?对了,思过就不必了,本小姐还要回去研究一下,怎么把茅房里捡的玉佩卖个好价钱呢。”
说完,她拎着食盒,哼着不成调的现代小曲,施施然进了院门。
嬷嬷站在原地,气得浑身发抖,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进去。
房间里,苏桃甩开下人,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,抓起一块桂花糕塞进嘴里。
“唔……古代的点心就是好吃,比我在现代买的那些防腐剂超标玩意儿强多了。”
春桃看着自家小姐一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:“小姐,您刚才在外面可真威风,把夫人和二小姐都怼得说不出话来。”
苏桃含糊不清地说:“那是!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我是谁!跟我玩心眼?她们还得再练练!”
她咽下糕点,擦了擦嘴,眼神逐渐变得坚定。
既来之,则安之。既然穿成了这炮灰嫡女,那她就不能再走原主的老路。
什么嫡女身份,什么侯府规矩,都不如自己活得痛快重要!
至于那个想把她沉塘的继母,还有那朵白莲花庶妹……
苏桃勾起嘴角,露出一个“和善”的笑容。
游戏,才刚刚开始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