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竹山庄内。
一只信鸽掠过天空,熟稔地停在一扇窗前,咕咕低鸣。
屋内,肥油陈正闭目养神,闻声骤然惊醒,快步上前捉住信鸽,解下它腿上的竹筒,倒出密信。
\"好!柳生但马守已落网!\"他眉梢一扬——并非在意这东瀛人,纯粹因完成了韩浩的命令而欣喜。
\"辛苦你了,多吃些。\"
他收起密信,撒了把鸟食喂鸽,整了整衣袍便赶往韩浩住处。
片刻后。
咚咚——
肥油陈轻叩门扉。
\"帮主,彩戏师传讯,柳生但马守已被擒获。\"
\"进。\"屋内传来韩浩的嗓音。
肥油陈推门而入,见韩浩搁下手中古籍问道:\"人在何处?\"
\"正在返程,不久便到。\"肥油陈双手呈上密信。
韩浩凌空一摄,内力裹着信笺落入掌中,扫视后颔首:\"记彩戏师与湘西四鬼一功。\"
\"属下明白。\"肥油陈躬身应下。
韩浩转头对身侧的柳生飘絮道:\"勿忧,汝父仅受轻伤。\"
柳生飘絮眸中忧色顿消——只要父亲性命无虞,皮肉之伤于武者不过家常便饭。
\"谢帮主垂怜。\"她轻声道。
韩浩拍了拍她的手,未再多言。
一个时辰后。
议事厅内,黑袍加身的韩浩端坐主位,气息如渊渟岳峙。
湘西四鬼抬着被点穴的柳生但马守入内,单膝跪地:\"禀帮主,幸不辱命!\"
\"善。\"韩浩淡然道。
四人退至一旁。
韩浩目光落向满面屈愤的柳生但马守,屈指解其穴道。
柳生但马守活动筋骨,却未妄动——他深知在韩浩面前,逃遁绝无可能。
\"神君究竟意欲何为?\"他终于沉声发问。
\"入黑石,效命于我。\"韩浩话音未落,柳生但马守眼前一花,原本高坐的身影已鬼魅般逼近身前。
话音未落,韩浩骤然扣住柳生但马守的腕脉,五毒真气顺着经脉汹涌而入。漆黑如墨的毒线沿着手臂急速攀升,转眼已逼近心口要穴。
\"这是何意?\"柳生但马守须发皆张,臂上肌肉寸寸绷紧。
韩浩负手而立,凝视着对方皮肤下蜿蜒的 轨迹:\"五毒噬心散,取百种剧毒之物淬炼而成。天下除我之外——\"指尖轻弹衣襟,\"无人可解。\"
柳生但马守喉结滚动,暗运内力时发现真气竟如泥牛入海。望着逐渐蔓延至颈侧的黑线,他握刀的指节发出爆豆般脆响。
\"黑石大门永远敞开。\"韩浩屈指敲了敲檀木桌案。
\"容我......\"柳生但马守声音沙哑,眼底血色翻涌,\"容我思量三日。\"
肥油陈适时捧来鎏金药匣:\"柳生先生请随我来。\"两人脚步声渐远时,湘西四鬼的黑色斗篷也消失在门廊转折处。
【叮!随机任务\"收服东瀛剑豪\"完成】
系统空间里悬浮的紫玉卷轴缓缓展开,繁复的忍纹在光晕中流转。韩浩目光扫过记载\"水遁·雾隐之术\"的秘文,指尖突然燃起一缕青色真气,卷轴记载的文字在火苗中扭曲变形。
\"飘絮。\"
柳生飘絮正将熏好的玄色大氅挂上紫檀衣架,闻言立即屈膝半跪。她接过茶盏的双手稳如磐石,唯有睫毛在听到\"地牢\"二字时微不可察地颤了颤。
\"但凭帮主发落。\"少女的声音像淬过火的刀。
韩浩一把揽过柳生飘絮的纤腰,轻声道:\"我邀他入黑石,他尚需时日思量。\"
柳生飘絮紧绷的心弦顿时松弛,长长舒了口气。\"能为帮主分忧自是最好,也免得父亲总存些不该有的心思。\"她本就心向韩浩,听闻父亲无恙,当即站在情郎这边思量。
\"不如让奴家去劝劝?家父性情顽固,怕是会耽搁许久。\"柳生飘絮眼波流转。
\"甚好,正好你父女叙话。\"韩浩抚弄着她如瀑青丝,\"宜早不宜迟,这就去吧。\"
\"遵命。\"
柳生飘絮盈盈起身,理了理衣襟行过礼,便款款离去。一出院门,她立即加快莲步直奔地牢。
翌日清晨。
韩浩用过早膳,召来彩戏师。
\"帮主有何差遣?\"彩戏师恭敬行礼。
\"起吧。\"韩浩挥袖道,\"去地牢提柳生但马守来,看他想得如何了。\"
经昨夜爱女劝说,柳生但马守态度已见松动。
\"属下这就去办。\"
彩戏师领命退下。来到地牢,他立于牢门前望着 调息的柳生但马守,笑道:\"柳生兄气色不错,可还习惯?\"
柳生但马守默然不语。他早是这地牢常客,对周遭早已麻木。
彩戏师碰了个软钉子,冷哼一声:\"少摆臭脸,帮主要见你。\"提及韩浩,柳生但马守终是起身——他身中奇毒,深知唯有韩浩可解。
\"开牢门。\"
随着精钢铁链哗啦作响,彩戏师嗤笑:\"这些玩意儿也就防防寻常高手。\"
二人一路无话,来到韩浩居所。
\"人带到了。\"彩戏师禀报。
\"进来。\"
柳生但马守踏入厅堂,忽觉无形压力扑面而来。明明韩浩只是闲坐,却让他如芒在背,冷汗涔涔。
\"五毒神君召老夫......\"
话未说完,柳生但马守猛然抬头,只见韩浩周身迸发出滔天气势,恍若洪荒凶兽睥睨猎物。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,冷汗浸透衣袍。
\"大...大宗师!\"
柳生但马守浑身战栗,望向韩浩的眼中尽是骇然。
仅凭威压便令他无法反抗,这分明是大宗师才能拥有的实力,柳生但马守对此深信不疑。
\"倒是有些眼力。\"韩浩漫不经心地开口,缓缓收敛了外放的气势。
压力骤减,柳生但马守终于不必像条丧家犬般匍匐在地,慌忙起身拭去额前冷汗。他强咽唾沫,内心仍旧波涛汹涌。不仅因为见识到大宗师的可怖实力,这世间虽少有却并非没有大宗师存在。更让他心绪难平的是,韩浩年纪轻轻便已登临如此境界,反观自己年事已高,却仍困在一流巅峰,迟迟未能踏入宗师门槛,实在羞愧难当。
韩浩对柳生但马守的心思毫无兴趣,直截了当问道:\"本座的提议考虑得如何?想必你也清韩,本座若要取你性命不过举手之劳。给你归顺的机会,纯粹是看在飘絮的情面上。\"
面对这般情形,柳生但马守哪还敢推脱。既见识了韩浩的深不可测,又身中剧毒,根本容不得半分迟疑。
\"蒙神君垂青,老朽愿效犬马之劳!\"柳生但马守当即单膝跪地行礼,随即抽出腰间肋差,双手奉上。这是东瀛武士向主君誓死效忠的仪式。
韩浩略一颔首,接过刀刃把玩片刻,赞道:\"倒是柄好刀。\"随即道:\"起来吧,往后便是自己人了。\"
\"谢过帮主。\"柳生但马守恭敬起身。
韩浩稍作思忖,从怀中取出一卷忍术秘籍抛给他:\"既然收了你的刀,这个便赠予你。\"
\"这是?\"柳生但马守接过卷轴颇为诧异。他自然认得是忍术秘籍,却不料韩浩会赐予此物。看这卷轴形制,想必定是记载了不得的秘术。
\"偶然所得的忍术卷轴,其中遁术颇有可取之处。不过对本座而言形同鸡肋,倒是或许能助你突破宗师瓶颈。\"韩浩淡然道。
闻听此言,柳生但马守顿时双眼发亮,紧盯着手中卷轴。他深知以韩浩的境界绝无欺瞒必要,既然说能助他突破,必然不假。
\"帮主大恩,属下永生难忘!\"柳生但马守再度叩首。
\"且慢道谢,先看看是否适合修炼。\"韩浩提醒道。
柳生但马守展开卷轴,仅瞥一眼便浑身剧震,难以自持。
\"如何?\"韩浩问道。
\"精妙绝伦!有此秘术,属下至少有八成把握突破宗师!\"柳生但马守激动得满脸皱纹都在颤抖。对韩浩而言不值一提的忍术,于他却是无上至宝,其精妙程度远超他先前所学,更令他大开眼界。
\"有用便好。你先安心闭关,待突破后再作安排。\"韩浩吩咐道。
\"谨遵帮主之命!\"柳生但马守郑重应道。若早知加入黑石能获此机缘,他当初踏上中原便会立即前来投效。如今虽为时不晚,却仍喜不自胜,小心翼翼地将卷轴收好。
\"肥油陈,带他去更衣,再安排间密室。\"韩浩对身侧吩咐道。柳生但马守仍着东瀛服饰,既然归顺,自然要换作中原打扮。
\"遵命,帮主。\"
肥油陈抱拳行礼,转身对柳生但马守示意:\"柳生先生,请随我来。\"
\"属下告退。\"
柳生但马守向韩浩行礼后,跟着肥油陈退出房间。
\"其他人也退下吧。\"
韩浩挥了挥手。
\"是。\"
彩戏师躬身退出。
待众人离去,屏风后传来轻柔的脚步声。身着翠绿轻纱的柳生飘絮款款而出,纤腰款摆,娉婷袅娜地来到韩浩身旁,软软倚入他怀中。
韩浩轻抚少女柔嫩的面颊:\"方才你都听见了,我非但没为难令尊,还给了他突破宗师之境的机缘。\"
\"奴婢铭感五内,今夜定当好好侍奉帮主......\"
柳生飘絮眼波流转,媚态横生。
............
另一边,肥油陈领着柳生但马守来到浴房,指着热气升腾的木桶道:\"柳生先生请先沐浴更衣,我去为您准备干净衣裳。\"
\"有劳了。\"
柳生但马守点头致谢,深知自己在地牢待了一宿,身上难免带着异味。
沐浴更衣完毕,望着换下的旧衣,柳生但马守轻叹一声。他明白,从此刻起便要与过往彻底告别。但这一切在他看来都值得——与晋升宗师的机缘相比,莫说是更换服饰,即便让他重返东瀛行刺大名,也绝不迟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