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听完陈景哲和陈景崧这俩小不点的话,先是齐刷刷愣住,旋即下一秒就爆发出震天响的笑声。
苏云笑得直拍大腿,眼泪都挤到了眼角,她夹起碗里油光锃亮的鸡腿,朝俩孩子晃了晃,语气又软又逗:“我的傻乖孙哦,是谁教你们,这母鸡就是你们的妈吗?”
这话一出,俩小家伙先是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愣了愣,本就满肚子委屈,再瞧见众人都对着自己发笑,小嘴瞬间一瘪,哭声当即比刚才响亮了数倍,小肩膀一抽一抽的,模样要多伤心有多伤心。
“小七哥说了,他是从蛋壳里钻出来的,那我们肯定也是从蛋壳里来的啊!” 陈景哲抽噎着,声音都带了颤。
“我早就晓得林妈妈不是我们亲妈,后院那只母鸡才是!不然林妈妈怎么总看我们不顺眼,还动不动就打骂我们…… 呜呜呜……” 陈景崧抹着眼泪,越说越委屈,“这些我们都认了,毕竟没妈的孩子像根草…… 我们以后肯定乖乖的,再也不惹林妈妈生气了,可你们也不能把我们的亲妈杀了啊…… 还把它炖成了汤…… 闻着还那么香…… 呜呜呜……”
林美霞听着两个儿子这番不着调的话,当即无奈扶额,心里真是又气又好笑,没好气地训道:“你们俩臭小子,我打你们还能是平白无故的?也不瞧瞧,你们奶奶左边脸颊的小红花到现在都没洗掉,你们倒好,还把右边脸颊也给画上了!”
林若初这才定睛看向苏云的脸,之前只觉老人家两颊透着异样的红,还以为是苏云特意打的腮红。
虽然苏云已到了花甲年纪,却向来爱俏,平日里打扮得十分精致。
她还暗忖着今天苏云的腮红是不是下手重了些,此刻听了林美霞的话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这两个小家伙画上去的。
陈景崧哭得更委屈了,小嗓子哑着,还不忘抽抽搭搭地辩解:“可奶奶分明说我们画的好看,还夸我们手巧呢!就你,就你和后爸动不动就打我们…… 呜呜……”
陈景哲也哽咽着接上话茬,声音满是无助:“我们知道在后爸后妈手下讨生活不容易,也一直乖乖听话,可为什么还是要挨骂挨打…… 我们只是想给奶奶画好看的小花,我们没做错什么啊……”
林美霞没想到两个小家伙嘴还这么硬,火气上来,一把将旁边陈忠国拉了过来,不由分说就摘掉他头顶那绒帽,声音都拔高了几分:“你们这两个臭小子,还在这儿狡辩?睁大眼瞧瞧,你们爷爷的头发都被你们剃成什么样了!”
绒帽一扯,冷风“呼”地就灌了上去,陈忠国光秃秃的脑袋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,上面还有乱七八糟的涂鸦……
陈忠国尴尬地站在原地,像个做错事的小孩,他伸手挠了挠光溜溜的脑袋,“其实也没什么……”
“爸……”林美霞真被苏云和陈忠国的纵容给打败了,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。
陈景哲跟着狠狠点头,眼泪混着脸上没擦干净的鼻涕,小拳头攥得紧紧的:“我们知道自己是没亲爹亲妈疼的孩子,可你们不能把我们的‘鸡妈妈’都炖了,还不让我们哭……”
“就是……呜呜……我的妈妈死的那么惨……你们还不让我们哭……”
林美霞听着两个小家伙的话,气得眼前一黑又一黑。
陈忠国和苏云见的两个小孙子哭得那么伤心,跟两个小家伙解释,母鸡不是他们的妈妈,也生不出来他们。
可他们却不听,一直哭着喊着,小七哥说的是对的。
林若初赶紧把小黄鸦推出来,“小七,这是你闯出来的祸,你来负责。”
小黄鸦也扶额,它不过认真回答他们的话,他们倒好也认为自己也是从蛋壳出来的,还把后院的老母鸡认作妈妈。
可两个小家伙哭的稀里哗啦的,谁都劝不住,唯有小黄鸦才劝住了。
等两个小家伙弄明白母鸡压根生不出人、自己真正的妈妈就是林美霞后,两个小家伙红着脸跟林美霞道了歉,转头就盯上了桌上的鸡腿。
两只小短手麻利地抓过一只油光锃亮的鸡腿,也顾不上烫,吭哧吭哧大快朵颐起来,嘴巴塞得鼓鼓囊囊,油星子顺着嘴角往下淌,下巴和衣襟都沾了不少酱汁。
至于刚才瞧见鸡肉时哭得撕心裂肺,早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。
几人见状,又笑了起来。
时间如离弦的箭,一晃便是数月。
转眼到了林若初临盆的日子。
今天陆谨川照例给林若初做早餐,而林若初则是窝在沙发上看电视,突然有点内急,就借着沙发的扶手慢悠悠地站起来。
如今的林若初的肚子已经很大了,因为是双胞胎的缘故,比平常的孕妇大很多。
不过还好,她时常会进空间里泡温泉,所以整个孕期,林若初除了前三个月孕吐一两次后,便再没有不适,还吃麻麻香。
别人怀了双胎会腰酸背痛,脚抽筋,脸色蜡黄什么的,她一样都没有,反而整个孕期都容光焕发。
孕五个月时,肚子刚显怀出柔和的弧度,衬得原本就纤细的腰肢多了几分丰盈的曲线美,丝毫不见笨重。
皮肤更是被空间温泉养得细腻透亮,连孕前偶尔冒痘的小瑕疵都没了,透着健康的粉润光泽,比没怀孕时还要动人几分。
陆谨川还时常看着她走神,手里的文件翻到哪一页都忘了,直到林若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,嗔怪着问他发什么呆,他才回过神,顺势握住她的手腕,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,嗓音低磁又缱绻:“在想,我的初初怎么怀了孕,反倒越来越招人疼了。”
每每回想起,陆谨川那些流氓话,林若初耳尖瞬间泛起和脸颊同色的粉。
忽然,肚子传来一阵阵痛意,她皱了皱眉头,并没多想,以为是正常的阵痛,过一会就没事了。
没想到痛感不仅没消退,反而像细密的针在往骨缝里钻,一阵比一阵急促,连带着腰腹都开始发沉。
她下意识扶住沙发扶手,脸色瞬间白了几分,额角沁出冷汗,她朝着焦急厨房大喊:“陆谨川,陆谨川,我肚子有点不对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