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挥室的荧光灯在头顶嗡嗡作响，孟飞的作战靴碾过地上的碎玻璃渣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
雷灵半躺在医疗床上，李娜正用镊子夹着酒精棉擦拭他臂骨上的碎肉，苏绾攥着他另一只手，指节发白得几乎透明。
\"都过来。\"孟飞把战术手电往桌上一磕，光束在墙上投出晃动的光圈。
王琳立刻小跑过来，摄像机屏幕怼到他眼前，画面里那个戴兜帽的黑影正举着信号器，\"半小时前整理录像时截的，频率和三个月前军事基地那台完全吻合。\"
姚瑶的白大褂下摆还沾着雷灵的血，她推了推眼镜凑近屏幕：\"信号器型号是Z-7，财团五年前淘汰的远程操控设备。\"她的声音突然发紧，\"我参与过Z-project，当时他们说这是用来控制实验体的——\"
\"实验体？\"雷灵突然闷哼一声，李娜的镊子碰到了他暴露的神经，\"操...现在满大街的丧尸算实验体？\"
孟飞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神经控制器，那是从母体身上剜下来的核心。
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，新任务的红光刺得他眼眶发疼：\"深层调查：揭露外部势力对丧尸潮的操控，奖励：系统等级+1，解锁物资空间扩容。\"
\"母体的信号源就在财团总部地下。\"他突然开口，指节重重叩在地图上，\"三个月前军事基地的信号器，今天隧道里的抓痕，还有王琳拍到的——\"他盯着姚瑶，\"Z-project的终端服务器，应该就在那栋楼里。\"
苏绾的手指猛地一颤，几乎要松开雷灵的手：\"阿飞...你要去？\"
\"必须去。\"孟飞扯下染血的战术外套，露出肩背狰狞的旧伤疤，\"母体现在像被线牵着的狗，线就在财团手里。\"他转向雷灵，\"你带张强守基地，李娜负责医疗，王琳准备好直播设备——\"
\"我跟你去。\"姚瑶打断他，镜片后的目光灼灼，\"总部的防御系统我熟，备用通道的密码...我还记着。\"
雷灵突然抓住孟飞的手腕，掌心的血蹭在他手背上：\"那地方是龙潭虎穴。\"
\"所以得带最聪明的人。\"孟飞拍了拍他手背，转向苏绾时放软了声音，\"小绾，帮我把战术腰带擦干净，回来我要系新的。\"
苏绾的眼泪\"啪\"地砸在床单上，她用力点头，发顶的碎发跟着颤：\"我等你。\"
深夜的财团总部像头蛰伏的巨兽，玻璃幕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
孟飞扯了扯领口的财团安保制服，系统刚冷却完毕的提示音还在耳边回响——这套伪装服是他用最后一次物资权限换的，下次调用得等十二小时。
\"左拐，第三个监控是坏的。\"姚瑶的声音从喉头麦克风传来，她的制服肩章别着\"临时数据核查员\"的胸牌，\"保持步速，别让巡逻队起疑。\"
转过转角时，孟飞的后颈突然一紧。
七道人影从阴影里走出，为首的女人穿着黑色战术背心，臂章上\"精英小队\"的银线在夜色里泛冷——是林雪。
\"停。\"林雪的枪口抬了半寸，对准孟飞的胸口，\"安保部今天没排班表。\"
孟飞的指甲掐进掌心，系统界面自动弹出战斗模式：\"检测到敌意，是否启动强化？
冷却剩余：10:23。\"他压下冲动，侧头看向姚瑶。
\"林队长。\"姚瑶向前半步，胸牌在路灯下晃出冷光，\"我是研究院调过来的，紧急核查7号实验数据。\"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磁卡，\"密码，你可以现在联系实验室确认。\"
林雪的目光在姚瑶脸上停了三秒。
孟飞看见她的瞳孔微微收缩——姚瑶在财团时，确实是能直接调阅核心数据的首席研究员。
\"跟我去值班室。\"林雪后退半步，枪口却没放下，\"我要亲自核对。\"
姚瑶的指尖在身侧轻轻颤了颤，孟飞几乎要开口，却见她突然笑了：\"林队长还是这么严谨。\"她转头看向孟飞，\"小张，把核查箱搬过来。\"
孟飞这才注意到墙角的银色密码箱——是他用系统调的，里面装着姚瑶提前准备的伪造数据盘。
他弯腰提起箱子，金属把手硌得手掌生疼，却在触到姚瑶递来的眼神时，稳稳跟上了林雪的脚步。
数据中心的门在身后\"咔嗒\"锁上时，孟飞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。
姚瑶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屏幕蓝光映得她脸色发青：\"找到了...终焉计划。\"
孟飞凑过去，屏幕上的文字像烧红的铁钉钉进眼睛：\"第一阶段：定向投放变异毒株，目标区域：S市...第二阶段：通过Z-7系统操控母体，制造可控丧尸潮...第三阶段：\"
\"够了。\"他的声音发哑，掏出手机开始拍照，\"这些够让他们下地狱了。\"
警报声突然炸响，红灯在头顶疯狂旋转。
姚瑶猛地站起：\"有人篡改了门禁记录！
是...王浩的Ip地址！\"
孟飞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
王浩那老东西，上次谈判时看他的眼神就不对——原来是偷偷勾上了财团。
\"从安全通道撤。\"他拽着姚瑶往门口跑，\"我断后。\"
\"不行！\"姚瑶甩开他的手，\"数据还没备份完！\"
\"走！\"孟飞吼了一声，把她推进安全通道，反手锁上门。
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：\"战斗强化已就绪，持续时间：5分钟。\"
他活动了下手腕，指节发出爆豆似的响。
门被撞开的瞬间，林雪的枪口已经对准他的眉心：\"孟飞，你跑不掉了。\"
\"试试？\"孟飞咧嘴一笑，侧身躲过第一发子弹，拳头裹着劲风砸向她的手腕。
林雪吃痛后退，他趁机冲向窗口，玻璃碎裂声中跃向楼下。
夜风灌进领口时，他摸到了口袋里的手机——里面存着\"终焉计划\"的全部证据。
背后传来林雪的怒喝，他反手甩出两颗催泪弹，在落地的瞬间滚进巷口。
基地的围墙出现在视野里时，孟飞的战术靴已经磨破了底。
苏绾的身影从岗哨里冲出来，扑进他怀里时带着消毒水的味道：\"你说要回来的！\"
\"我回来了。\"孟飞低头吻了吻她发顶，把手机塞进她手里，\"明天...把这个给所有人看。\"
远处传来财团直升机的轰鸣，孟飞抬头看向夜空。
月光下，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苏绾震惊的脸，而他知道，当黎明到来时，所有秘密都将在阳光下无处遁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