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北冰窟深处,最后一块水晶碎片在幽绿雾气中发出垂死的嗡鸣。水晶棺少女的倒影随着裂痕扭曲,她苍白的指尖抚过碎裂的镜面,瞳孔中倒映着长安城永不消散的曼陀罗结界。“以为用残念就能困住我?”她的冷笑震落冰窟顶部的霜花,掌心半块玉佩突然迸发刺目幽光,“新的容器...已经出现了。”
与此同时,千里之外的边疆小镇正飘着细雪。七岁的阿野缩着脖子往家跑,破旧的粗布袄子沾满草屑。他刚拐过村口老槐树,突然被一团银蓝光点撞了个趔趄。“什么东西?”男孩揉着额头抬头,却见无数流萤在头顶盘旋,组成的图案像极了祠堂壁画上的曼陀罗花。
“阿野!”邻家小妹举着灯笼追来,“你跑那么快做什么...”话音戛然而止。她惊恐地看着男孩掌心浮现的淡银色印记,那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,转瞬化作完整的曼陀罗图腾。更诡异的是,流萤群中有一只特别明亮的银蓝流萤,正欢快地绕着阿野打转,光点在他发间落下细碎星砂,像是在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。
“别怕,我不疼。”阿野懵懂地盯着掌心,突然想起今早的奇遇。当时他在溪边玩耍,一枚泛着冷光的冰晶顺着水流漂来,触碰的瞬间,他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脑海中响起:“找到你了...”此刻,那只银蓝流萤突然钻进他的袖口,凉意顺着皮肤蔓延,竟让他看懂了流萤群排列的“跟我来”字样。
长安城的占星阁内,沈星遥的龙纹星纹笔“啪”地折断。她望着占卜卷轴上突然扭曲的星轨,瞳孔映出西北方向亮起的银蓝光芒。“有异常!”占星少女扯下颈间的星砂项链,光芒却在触及空气的刹那被染成幽绿。萧凛握紧玄铁剑冲进来时,正看见她手腕的龙纹胎记渗出黑血:“极北的封印...出现了新的变数。”
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在雪原上剧烈震颤,北疆巫女赤足踏过结冰的溪流,冰蓝色灵力所到之处,噬月纹藤蔓竟自动退散。当她循着流萤的指引找到阿野时,看见男孩正蹲在篝火旁,用树枝画着曼陀罗图案。那些线条明明稚拙,却让她的图腾发出清越的共鸣——那是只有双生圣女传承者才能引发的力量波动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阿依娜单膝跪地,冰蓝色眼眸倒映着男孩掌心的印记。阿野刚要开口,那只银蓝流萤突然飞到巫女肩头,化作江挽月的迷你虚影,星砂手指戳了戳她的酒窝:“这是我新找到的小宝贝~”虚影转头冲阿野眨眨眼,“告诉姐姐,是不是有个凉凉的东西碰过你?”
男孩重重点头,从怀里掏出那枚冰晶。冰晶表面流转着银蓝光芒,赫然是江挽月星砂的颜色。阿依娜的瞳孔骤缩,她想起族中古老的预言:“当流萤寻到命定之人,光明与黑暗的博弈将迎来新章。”而在他们看不见的暗处,幽绿瞳孔的流浪猫伏在屋顶,爪子下压着的灰雾正顺着阿野留下的脚印,蜿蜒向长安城。
“带他回长安。”沈星遥的声音从传讯符中传来,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,“那孩子...可能是打破诅咒的关键。”萧凛的赤色龙纹长枪已经出鞘,他望着西北方翻涌的云层,想起水晶棺少女最后的狞笑。帝王血脉的旧伤在铠甲下隐隐作痛——这次出现的,究竟是真正的曙光,还是黑暗精心设计的诱饵?
阿野攥着那只银蓝流萤,任由它在掌心变幻成各种形状。当流萤变成糖葫芦模样时,他咯咯笑出声,却没注意到冰晶表面裂开了第一道细纹。极北冰窟深处,水晶棺少女的手掌贴上镜面,镜中阿野的曼陀罗印记让她漆黑瞳孔泛起狂喜:“原来江挽月把最后的力量...藏在了新生血脉里。”随着话音,冰窟底部的噬月纹大阵开始运转,目标直指那个带着流萤印记的孩童。
而在这场光明与黑暗的新博弈中,阿野懵懂地望着满天流萤,丝毫不知自己掌心的淡银色印记,已悄然点燃了希望的火种。那只银蓝流萤突然飞向夜空,与万千光点组成巨大的荆棘冠冕,光芒照亮了小镇的祠堂——那里供奉的江挽月画像,此刻嘴角的笑意愈发清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