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安占星阁的铜铃在夜风里轻响,沈星遥的龙纹星纹笔悬在羊皮纸上方,却迟迟落不下去。二十八星宿的光芒透过窗棂,在她腕间的龙纹胎记上投下细碎光斑,而在那片银蓝光晕里,三两只流萤突然聚成迷你虚影,啪嗒一声趴在她肩头。
“姐姐算错啦~”江挽月的迷你虚影晃着透明的脚丫,星砂小手啪地按在星图上,“心宿二的轨迹要这样画才对嘛!”沈星遥手腕一颤,墨滴在纸上晕开,却见流萤们立刻化作橡皮擦状的光点,手忙脚乱地擦拭墨迹,边擦还边嘀咕,“都怪萧凛那家伙昨天把星砂墨水打翻了,害姐姐要重新算...”
占星少女无奈地笑了笑,指尖蹭过虚影的发顶,那里传来冰凉的星砂触感。自从江挽月以残念铸就永恒封印,长安城的流萤便有了灵性,尤其在她占星时,总会有调皮的光点凑过来捣乱——有时是把“灾”字星轨改成蝴蝶形状,有时是在她犯困时往眼皮上粘流萤灯,活脱脱是少女生前狡黠模样的复刻。
“又在偷懒?”门口传来萧凛的声音,赤色龙纹长枪斜挎在肩,枪尖还挂着训练场的草屑。少年走近时,肩头突然落满流萤,光点们瞬间组成萧承煜的虚影,玄铁剑虚影“当”地撞上他的长枪。“后辈,出枪太慢!”赤色虚影的帝王冕旒晃动着,挥剑的弧度与百年前如出一辙,逼得萧凛连连后退。
沈星遥放下星纹笔观战,却见对招到酣处,流萤群突然变卦,齐刷刷化作江挽月的迷你虚影,抱臂蹲在萧凛枪尖上耍赖:“不玩啦不玩啦,萧凛的剑没萧郎的好看!”少年一个趔趄,长枪砸在地上,引来虚影们的哄笑。其中一只流萤飞到他眼前,变成咬着糖葫芦的少女模样,星砂手指戳了戳他的脸颊:“喂,明天给我带城南的糖糕,不然就把你练剑摔跤的样子告诉全长安!”
阿依娜的兽骨图腾在此时发出清鸣,北疆巫女推门而入时,正看见流萤们在萧凛头发里扎营。“又在闹了?”她冰蓝色的眼眸弯起,将刚采的雪原冰晶放在祭坛上,“今天雪原的冰层下...好像有奇怪的震动。”话音未落,所有流萤突然躁动,聚成巨大的荆棘冠冕悬在半空,光点们急速闪烁,组成“极北危险”的字样。
“知道啦知道啦,明天就去查。”沈星遥安抚地吹了吹流萤,却感觉肩头的迷你虚影蹭了蹭她的脖颈。江挽月的声音混在流萤振翅声里,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:“姐姐,记得带上星图罗盘...那下面的东西...和水晶棺有关。”占星少女心头一紧,龙纹胎记突然发烫,纸上未完成的星图自动补全,指向极北冰窟的方向。
暗处,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在屋顶,爪子下压着半块结冰的灰雾。它舔了舔爪尖,听着占星阁里的笑闹声,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。而在极北冰窟深处,水晶棺少女的指尖划过镜面,镜中流萤组成的预警符号让她冷笑:“江挽月,你的残念戏码...还能演多久?”随着话音,冰窟底部的噬月纹藤蔓蠕动起来,每一片叶子都映着长安城的流萤光。
“萧凛你看!”沈星遥突然指着星图惊呼,“天权星旁出现了新的伴星!”众人凑近时,却见那银蓝小星正绕着主星旋转,轨迹活像江挽月撒娇时甩动的流萤尾巴。萧凛的玄铁剑突然发出轻鸣,剑身上新出现的流萤纹路亮起——那是今天对招时,流萤们偷偷刻下的玩笑印记。
“其实这样也挺好。”阿依娜抚摸着图腾上的流萤刻痕,冰蓝色灵力引来几只光点停驻,“至少她还在。”沈星遥点头,龙纹星纹笔在星图旁写下注解:“流萤伴星,护佑长安。”而趴在她肩头的迷你虚影,正用星砂手指在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笑脸,全然不知极北的黑暗里,一场针对这抹余韵的阴谋,已悄然拉开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