艾莉亚大喘了几口气，脑门子上全是汗珠子，脸白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。
“我……我刚全瞅见了……”她嗓子干得冒烟，火气还没消，那股子恨意能把天灵盖顶开。
她吸了口气，想把那股子邪火压下去，看向叶羽和白恩恩，话里跟淬了冰碴子似的，带着杀气：“灵枢堂这帮畜生！为了弄那‘七情蛊’，他们百年前就在这儿，拿活人当‘蛊母’！”
“我从那些死人留下的念头里，瞅见个地方！就在这药铺子底下，藏得严实着呢！那里头……就是他们养‘蛊母’的老窝！”
“地下？”叶羽眉毛动了动，跟白恩恩对了个眼神。
艾莉亚使劲点了下头，脑子里使劲回想刚才那些让她犯恶心的血腥画面：“错不了！口子隐蔽得很，像是在……药铺最里头那排药柜子后头，一个不起眼的旮旯，肯定有机关！”
跟着艾莉亚来的那帮协会觉醒者一听，立马散开，在这积了不知多少年灰，一股子霉味的药铺里头翻找起来。
叶羽那【盲人按摩】的感知早就撒开了，跟探地雷似的，一寸寸扫着这药铺，一点能量不对劲都别想跑。
“找着了，在这儿。”他突然出声，瞅着药铺最里头，靠墙那排又高又旧的药柜。其中一个药柜子底下，跟别的柜子接头的地方，有那么一点点能量波动，跟周围格格不入。
几个膀大腰圆的协会成员立马上去，使出吃奶的劲儿，把那死沉的实木药柜子给挪开了。
“吱呀——”
药柜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儿，果然，柜子挪开，墙上露出个黑黢黢的暗门，也就刚够一个人钻进去。暗门是青石板垒的，门板上头也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，跟艾莉亚记忆里那些玩意儿一样，透着股邪性和晦气。
“砰！”
暗门让一个协会里专搞破坏的觉醒者一脚给踹开了。
一股子能把人冻僵的阴气，夹着若有若无，却往骨头缝里钻的怨气，跟找到了口子似的，猛地从门里头扑了出来。
一条又窄又陡的石梯，弯弯绕绕伸向黑咕隆咚的地下。
“我先来。”艾莉亚把心里的火气跟恶心劲儿压下去，一点没犹豫，头一个迈了下去，手里已经凝出把冒着寒光的能量刀。
叶羽和白恩恩对视一眼，也紧跟着下去了，都挺小心。剩下的协会成员，一部分留在门口警戒，一部分跟在三人后头，一步三晃地往下摸。
地底下不算大，但憋屈得慌。石壁上，刻满了歪七扭八的邪门符文，那些符文跟活了似的，在他们手里家伙发出的那点光底下，一拱一拱的，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毛。
空气里，那股子散不掉的怨气更重了，好像有数不清的眼睛，又疼又绝望，在黑地里每个旮旯盯着他们，不出声地骂，不出声地咒。
石梯走到头，眼前一下子亮堂了。
这是个圆形的密室，比上头药铺大堂还宽敞点。
密室正中间，一个头发胡子全白了，瘦得跟柴火棍似的老头儿，盘腿坐着。他身上那套灵枢堂的袍子，虽然旧，但还挺干净。他身上那股子气，阴沉沉的，跟潭死水似的，眼闭着，好像跟这黑咕隆咚的地方化成了一块。
他后头那景象，更是吓人，能把胆汁都吓出来！
一个差不多半人高的肉瘤子，青不青黑不黑的，跟个放大了无数倍，长歪了的心脏似的，慢慢地，有规律地一鼓一动。每动一下，整个密室的地面都跟着轻轻晃荡。
数不清的青黑色能量管子，粗的细的都有，跟拧巴的血管似的，从那大肉瘤子各个方向伸出来，死死扎进密室的墙里、地上，甚至房顶上，好像在贪婪地吸着地底下什么不知道的能量。
那大肉瘤子表面，全是血红色的吓人纹路，每鼓动一下，就散发出一股子特别浓，特别纯的，“七情蛊”特有的能量波动。
不用问，这玩意儿，就是灵枢堂花了上百年，拿数不清的人命和魂儿当代价，才养出来的“七情蛊”的母体！是百年来无数冤魂和缺德事儿凝出来的邪性玩意儿！
叶羽、白恩恩和艾莉亚三人刚踏进这圆形密室中间那块地儿，那个盘腿坐着，跟石雕似的老头儿，猛地睁开了眼！
他那眼珠子，浑浊，冰冷，一点人气儿都没有，只有一片让人心头发寒的死寂和麻木。
“呵呵……呵呵呵呵……”一阵又干又哑，跟两块粗砂纸在那儿磨似的难听笑声，从他嗓子眼儿里发出来，在这死寂的地下密室里突兀地响起来，瘆人得很。
“你们……还是找来了。”老头儿慢慢开口，嗓子哑得不成样子，好像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他那双没一点活气的眼珠子，扫过叶羽他们仨，最后落在了艾莉亚身上，好像她来一点都不奇怪。
“想毁了它？”他那瘦得跟鸡爪子似的手指头，慢慢抬起来，指着后头那个还在不停鼓动，散着邪气的大肉瘤子，嘴咧开，那笑，又残忍又恶毒。
“晚了！”
“太晚了！”
“这‘蛊母’，早通过那些中了子蛊的人的情绪，跟整个云州城里几万号人的七情六欲，全连一块儿了！你们要是敢动它……”
老头儿的声音猛地拔高，那张干瘪的脸上，浮现出一种要同归于尽的疯狂和狰狞。
“那就等于一下子点着他们所有人心里憋得最深，最原始的坏情绪！”
“那可是一颗前所未有，能把整个云州从根子上彻底毁掉的情绪炸弹！到时候，整个云州，都得变成活地狱，给我这伟大的‘蛊母’……陪葬！哈哈哈哈！哈哈哈哈哈哈！”
老头儿那病态又充满毁灭欲的狂笑声，在密闭的地下空间里疯狂回荡，震得人耳朵嗡嗡响，也让叶羽他们仨的心，一下子沉了下去。
“那你们就试试看，是你们的手快，还是这城里几万条人命，先给我这‘蛊母’……陪葬！哈哈哈哈！哈哈哈哈哈哈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