鹰仇峡元军死伤惨重,沈逸之立于义军阵前,青衫猎猎如旗。
残破的元军战旗之下,王保保露出铁青的面容——这位汝阳王世子正被十八金刚护在中央,玄铁重甲上刀痕密布。
\"沈逸之!\"王保保长枪拄地,虎口崩裂处鲜血淋漓,\"今日便是同归于尽,你也休想生擒本将!\"话音未落,十八金刚阵势骤变,九人持盾结\"玄武盘山\",九人执矛化\"白虎裂地\",将世子围得密不透风。
盾牌交击声震耳欲聋,矛尖寒光闪烁,十八金刚的阵法如铜墙铁壁,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。
沈逸之轻笑一声:\"听闻密宗十八金刚合击之术源自少林罗汉阵,可惜......\"他足尖轻点桅杆,降龙掌力轰然拍向湖面。水柱冲天而起间,乾坤大挪移第六层气劲如蛛网铺展,竟将金刚铁盾引向自家矛尖!
\"锵!\"金铁交鸣震耳欲聋,九柄长矛洞穿铁盾,持盾金刚踉跄后退。沈逸之身影如鬼魅穿行阵中,金针带着周天归元真气,精准刺入每人\"膻中穴\"。
十八金刚如提线木偶般僵立当场,周身要穴真气逆冲,竟连自绝经脉都做不到。
王保保瞳孔骤缩,长枪化作游龙直取沈逸之咽喉。枪尖距眉心三寸时,忽见寒光一闪——\"叮!\"金针穿透枪缨红穗,钉入世子右肩\"云门穴\"。王保保闷哼跪地。
\"这一针废你七成功力,余下三成......\"沈逸之并指如剑,正要点向其丹田,忽闻马蹄声碎。红衣白马踏浪而来,赵敏赶来:\"沈教主且慢!\"
横亘二人之间,赵敏发间金步摇簌簌作响,眸中水光潋滟却寸步不让:\"我哥若死,漠北十三部必与义军不死不休!\"
她甩出羊皮卷,血迹斑驳的盟约随风展开,\"这是克烈部与瓦剌的联名血书——愿以漠南草场换世子性命!\"
沈逸之捻起染血的狼图腾——陈友谅昨夜密报闪过脑海:朱重八已与扩廓帖木儿暗通款曲。他收势冷笑:\"郡主好算计,先用克烈部拖延我军,再让扩廓聚拢汝阳王残部?\"
赵敏指尖轻颤,目光扫过王保保染血的战袍:\"沈教主既要天下归心,何不赌一把?\"
她突然掀开袖口,腕间狰狞鞭痕触目惊心,\"三日前我盗虎符时,父王亲执金蛟鞭行家法——这诚意可够?\"
湖风卷起血腥,沈逸之凝视她惨白面容,忽想起这女子对张无忌的情谊,他并指如风,最后一枚金针没入王保保\"气海穴\":\"今日废你武功,换漠北十年太平。\"转身长叹,\"最难消受美人恩,郡主这份嫁妆,真怕无忌兄弟消受不起。\"
赵敏扶起昏厥的兄长:\"告诉他......绿柳山庄的荷花,今夏开得甚好。\"红衣白马绝尘而去时,天边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落。
半月后,大都皇城。元顺帝望着空荡的大殿,怀中传国玉玺冷如寒铁。太监呈上最后一道奏折:\"徐达部破居庸关,常遇春已至德胜门......\"话音未落,宫外传来山呼海啸的\"杀鞑虏,复中原!\"
漠北草原的朔风里,陈友谅盯着掌心逐渐融化的解药,眼底猩红如血;朱重八在应天府张贴《讨元檄文》;张士诚盐船列阵太湖——沈逸之的乾坤棋局,终究罩住了整片山河。不知何时“朱姓者得天下\"的童谣已传遍江淮。
紫霄宫外的银杏树下,张三丰将黑子按在天元:\"沈小友这手'星罗棋布',倒是合天道。\"沈逸之望着云海中隐现的彩虹,轻笑:\"真人可知,彩虹尽头或有天门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