追踪受伤泰坦法则生物的法则痕迹,是一件异常困难的事情。它的法则波动非常微弱,而且与周围的自然法则混杂在一起,张林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能分辨。同时,他们还要时刻警惕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,包括其他泰坦法则生物的领域,以及可能残留的高维渗透力量。
他们花费了近一天的时间,才终于来到了那股微弱法则波动比较集中的区域。那是一个被巨石环绕的小湖泊,湖水清澈,周围长满了散发着浓郁生机的植物。
而就在湖泊的中央,一个巨大的、如同山峦般的黑色身影趴在那里,一动不动。
是那个受伤的泰坦法则生物。
它看起来像是一只巨大的、由岩石和泥土构成的四足兽,背部覆盖着厚重的甲壳,头部有着扭曲的、像是树根一样的角。它的身上布满了伤痕,一些地方的岩石甲壳破碎,露出了内部如同树皮一般纠结的组织,黑色的血液顺着伤口流入湖水中,将湖水染成了淡淡的墨绿色。
那股强大的原生法则波动,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,但带着明显的虚弱和痛苦。同时,张林依然能感知到它身上残留着高维法则的扭曲印记,仿佛某种寄生虫,正在试图从它的伤口中侵蚀。
他们躲在湖泊边缘的巨石后面,小心翼翼地观察着。
“它伤得很重。”赵虎低声说。
“是啊……”李明用分析器远远扫描着,“它的法则场域非常不稳定,能量流失严重。那种高维法则残余……似乎还在尝试进行渗透。”
张林感知着泰坦法则生物的法则波动,他能感觉到它强烈的痛苦和虚弱,同时还有一种深深的疲惫和……不甘。
它仿佛是一个古老的守护者,在与入侵者殊死搏斗后,倒下了。
张林看向这个受伤的庞然大物,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。它强大,它是高维法则的对抗者,但此刻却如此脆弱。
他再次想到了金属板中的信息,关于泰坦法则生物对“纯粹”法则的可能好奇。现在,这个生物受伤了,虚弱了,对外界的警惕性或许会降低。这可能是与它接触的唯一机会。
“我去试试。”张林说,声音平静但坚定。
“张林!太危险了!”小雅急忙拉住他,“它受伤了,万一……”
“我知道风险。”张林打断她,“但这是机会。如果能得到它的信任,哪怕只有一点点,我们或许就能获得关于高维渗透、关于这片区域,甚至是关于如何真正对抗高维法则的关键信息。”
赵虎按住小雅的肩膀,眼神看向张林。“小心。”他只说了两个字,但他知道张林的选择。
张林深吸一口气,将均衡之力调整到最平和、最纯粹的状态,尽可能地收敛所有来自终焉之地系统的法则烙印。他从巨石后走了出来,慢慢地,一步一步地走向湖泊中央的受伤泰坦法则生物。
他每向前走一步,那股虚弱但依然强大的原生法则波动就会产生一丝微弱的波动,仿佛是在询问,又仿佛是在警告。
张林保持着缓慢的速度,没有做出任何具有威胁性的动作。他将自己的意图通过均衡之力传递出去——没有恶意,寻求帮助,共同面对威胁。他还将自己感知到的、残留在泰坦法则生物伤口处的高维法则扭曲印记,以一种“警示”的法则结构传递过去。
这就像是一种用法则进行的“诊断”和“提示”。
当他来到湖边时,受伤的泰坦法则生物那如同小山一般的头部微微抬起,一对巨大的、如同琥珀般的眼睛看向了他。
张林感觉到一股强大的、审视的法则波动笼罩了他。那是在判断他的意图,判断他身上法则的性质。
这是最关键的时刻。如果它判断张林是威胁,下一刻可能就是雷霆一击。
张林静静地站着,没有逃避它的审视。他让自己的均衡之力,以最“真诚”的方式呈现——平衡、理解、非侵蚀。同时,他也传递出自己体内的那种高维法则的“不兼容”感,那种对高维入侵的排斥。
也许是它受伤后的虚弱,也许是张林传递的意图足够纯粹,也许是它感知到了张林身上那种对高维法则的“不兼容”特性……
泰坦法则生物的眼神中,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。那股审视的法则波动减弱了一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……犹豫?
张林抓住这个机会,他走到湖水中,来到泰坦法则生物巨大的伤口附近。他伸出手,将体内的均衡之力小心翼翼地释放出来,但这次不是用来攻击或干扰,而是模拟一种“平衡”和“净化”的法则结构。
他尝试用均衡之力去“平衡”泰坦法则生物伤口处混乱的原生法则与高维法则残余,试图将其中的高维扭曲印记一点点“剥离”。
这是一种全新的应用,他之前从未尝试过。这灵感来自于金属板中关于“法则清洗”的概念,以及他对法则“本质”理解的深化。他无法进行真正的“清洗”,但他可以用均衡之力,在法则层面进行微弱的“梳理”和“隔离”。
他能感觉到,泰坦法则生物的法则波动中,传递出了一丝……惊讶。然后,是微弱的……接受。
张林的微弱法则梳理,确实对它伤口处的高维法则残余产生了一点点干扰,虽然效果杯水车薪,但足以让它感知到一种“非敌意”且“有益”的法则互动。
受伤的泰坦法则生物,发出一声微弱的、如同叹息般的低吼。它的巨大的眼睛依然看着张林,但眼神中的敌意已经完全消退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,仿佛经历了漫长岁月洗礼后的沧桑。
张林知道,他冒险的尝试,成功了第一步。他与这个古老的守护者,建立了某种基于法则的、微弱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