禽兽!无耻!下流!断袖之癖!
等等……
断袖之癖?!
对啊!
这个姜星河,他以为我是男人!
可他还是对我动手动脚,纠缠不休!
这说明什么?
这说明他喜欢的是男人啊!
既然他好男风……
那……
既能摆脱这个变态的纠缠,又能让大楚的使臣,和未来的大乾国君,建立起一种“特殊”的、牢不可破的友谊!
对!就这么办!
黑暗中,赵鸾的眼睛,亮得吓人。
到时候,看你还怎么来骚扰我!
身边这个不断占她便宜的混蛋,似乎也没那么可恶了。
忍!
为了太子哥哥,为了大乾,也为了自己!
今晚的这点委屈,就算是对未来大计的一点小小投资!
想通了这一点,赵鸾紧绷的身体,都似乎放松了一些。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。
赵鸾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鸟叫声给吵醒的。
睁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眼皮,只觉得头痛欲裂。
浑身像是被十几头牛轮流碾过一样,没有一处是舒坦的。
两个硕大的黑眼圈,顽固地挂在脸上,让原本清丽绝伦的脸蛋,此刻看起来憔悴万分。
反观罪魁祸首姜星河,却早已穿戴整齐,正坐在桌边,悠闲地品着香茗。
他面色红润,神采奕奕,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赵鸾恨得牙根都在发痒。
这个混蛋!禽兽!
昨晚,一会儿说冷,非要自己把被子给他盖上;一会儿又说热,让自己给他扇风;再一会儿又说口渴,让自己去倒水;水倒来了又嫌烫,烫完了又嫌凉……
来来回回,折腾了大半夜,就没让她安生过一刻!
但一想到自己昨晚于绝境中悟出的那条惊天妙计。
赵鸾心中的熊熊怒火又被她强行按了下去。
忍住!
不气,不气。
就让他再得意几天!等到了都城,见到了太子哥哥……哼哼!
赵鸾深吸一口气,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自以为还算和善的微笑。
“姜大人,早啊。”
“赵公子这是怎么了?昨晚又没睡好?瞧这眼圈,黑得都快赶上咱们带的墨宝了。”
赵鸾的拳头,在袖子里捏得咯吱作响。
“……托大人的福,睡得很好,许是有些认床罢了。”
“是吗?”
姜星河放下茶杯,站起身,缓步走到她面前,微微俯身,一张俊脸凑得极近。
“我还以为,是赵公子思春心切,夜不能寐呢。”
温热的呼吸喷在赵鸾的脸上,带着一股淡淡的茶香。
却让赵鸾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。
猛地后退一步,强忍着一脚踹过去的冲动,咬着后槽牙说道:
“大人说笑了。”
……
使团的队伍,再次启程。
这一次,比之前更加夸张。
几十辆大车上,堆满了昨天采买的各种“礼物”,绫罗绸缎、珍玩玉器、名贵药材,琳琅满目,金光闪闪,连遮盖的油布都懒得盖严实。
故意露出边边角角,在阳光下熠熠生辉。
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被刻意拖慢,与其说是赶路,不如说是在招摇过市地巡游。
从官道上经过的商队、旅人,无不驻足侧目,看得目瞪口呆。
“我的老天爷,这是哪家的商队?把整个城都搬空了吗?”
“什么商队!你没看见前面的仪仗吗?那是大楚来的使团!”
“使团?我滴个乖乖,大楚皇帝是派他儿子来送嫁妆的吗?这也太有钱了吧!”
议论声、惊叹声此起彼伏,很快,“大楚使团富可敌国”的消息。
就像长了翅膀一样,朝着下一座城池飞去。
当队伍抵达下一座名为“清河城”的城池时,城门口早已是人山人海,全都是来看热闹的。
姜星河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。
勒住马,对着身后的张猛朗声下令。
那声音不大不小,却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。
“张猛!”
“属下在!”
“本官瞧着,咱们给大乾陛下准备的礼物,似乎还是单薄了些。这显得我大楚没有诚意。”
姜星河皱了皱眉,一脸“苦恼”地说道。
“你再带些人,去城中最好的铺子,把那些上等的货色都给本官包圆了!钱不是问题,咱们大楚,最不缺的就是钱!千万不能失了礼数,堕了陛下的威名!”
此言一出,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还买?!
这车上的东西,都够买下半座城了!
张猛心领神会,一挺胸膛,洪亮地应道:
“遵命!大人放心,属下就算把这清河城的市集买穿了,也绝不给咱们大楚丢人!”
说完,便带着一队护卫,大摇大摆地朝着城中最繁华的街道去了。
整个清河城都为之震动,城中的各大世家、各方势力。
无不被这股突如其来的“金钱风暴”给砸晕了头。
接下来的半日,姜星河便带着“贴身伴读”赵鸾,开始挨家挨户地拜访城中的头面人物。
每到一处,都是厚礼开道,言辞恳切。
“王员外,久仰大名!听闻员外的船队生意遍布大江南北,本官佩服!待我大楚与大乾结盟之后,两国通商,关税全免,到时候员外的生意,怕是要做到大楚的都城去喽!”
“李城守,您辛苦了!这点小小心意,不成敬意!只盼日后两国永结同好,再无兵戈之扰,百姓安居乐业,便是你我这等为官者最大的功绩啊!”
姜星河长袖善舞,一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,既画出了通商结盟的巨大好处。
又捧得那些地方士绅心花怒放。
赵鸾,则全程扮演着一个沉默寡言、略带羞涩的“贵公子”角色。
么静静地跟在姜星河身后,看着他口若悬河,看着他用金钱和画出来的大饼,将这些乾国的地方势力一个个拉拢腐蚀。
心中虽然鄙夷,但又不得不承认,这个混蛋的手段,确实高明。
夜幕降临。
驿馆内,灯火通明。
就在姜星河准备休息时,一名下人前来通报。
说门外有位先生求见,不肯通报姓名,只说带来一件薄礼,想请大人一观。
“哦?”
姜星河眉毛一挑,“让他进来。”
片刻后,一个身着华服,却头戴一顶宽大斗笠,将大半张脸都遮住的男人。
提着一个精致的木盒,走了进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