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玲玲说道:“妈妈,你还没告诉我呢,为什么传宗哥和秀芝姐能走在一起呀?他俩差距那么大,家庭背景也不一样。
我不是看不起农村人,爸爸,我就是觉得秀芝姐没上过学,为什么要以身相许呢?她是看中传宗哥这个人,还是看中他的家庭条件呀?”
徐丽华看着女儿问的都是些现实问题,便说道:“应该各方面因素都有吧!毕竟咱们没有经历过当时的事情,不清楚里面的具体情况,所以不建议随意评说。”
程玲玲却不依不饶:“妈妈你不评说,可我觉得要是传宗哥是个大腹便便、身材矮小、胖乎乎的人,或者是个老年人,那秀芝姐还会以身相许吗?
还会嫁给他吗?传宗哥比秀芝姐小,而且他家就算再低调,他爷爷可是御医,在京城很有名望,家财也不少。要不然小鬼子怎么会盯上他家的钱财和药方呢?对吧?
而且听秀芝姐说,就像今天晚上提到的,传宗哥吃的点心、炖汤、水果之类的,都是他爷爷亲自做的,可见他爷爷对传宗哥疼爱有加。
我觉得秀芝姐要以身相许,不光是因为传宗哥长相英俊,还有他的家庭条件。爸爸你不是说,传宗哥的爷爷给他留下了很多钱财,还有院子,而且那院子经过咱们领导签字,不能捐献,最后传宗哥却把爷爷留下宅子,无偿捐献给咱们组织使用25年。”
程前听着闺女的疑惑,心中很是纠结。他深知其中诸多道理,却又不想跟孩子讲得太透彻。
一方面,怕孩子说了之后收不住嘴,日后不小心得罪人;另一方面,若不说,又担心孩子日后碰到类似情况不知如何应对。
他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,既不想提及那些太过现实的问题,又不愿说些违背本心的话。
徐丽华心里也满是感慨,玲玲问的这些确实都是现实问题。说实话,她着实看不上李平安家的为人。
她实在想不明白,明明各方面都不匹配的两个人,为什么非要牵扯在一起呢?这真的是所谓的报恩吗?她觉得这简直就像报仇啊。
程玲玲看着爸爸妈妈都没有回话,便接着说道:“爸爸妈妈,要是换做我,有个男生救了我,但他很穷,没上过学,还是农村的。就算他爸爸的职位比爸爸你一级或者高,我也不愿意以身相许。
我上过学,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。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,可以给他钱财、物品,要是有合适的工作机会也能提供给他。但让我用一辈子去偿还这份恩情,我是绝对不愿意的。”
徐丽华听到女儿这样说,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。
程前亦是如此,他接过话茬说道:“对对对,玲玲说得太对了。就算有人救了你,难道就非得以身相许吗?这显然不可能啊!
给他钱财、物品,或者提供工作机会,这些都是报恩的方式,但确实犯不着用一辈子去偿还。
只是你传宗哥和秀芝姐之间的事情太复杂了。我听说,刚开始的时候,林少华,就是现在交道口街道办的处长,以前你传宗哥的爷爷也救过他。
林少华的爱人是娄半成家的,是娄半城的堂姐娄月娥。他们家可不缺钱,像传宗哥家里的很多东西,全都是林少华两口子给置办的。
而且林家也是世家,钱财自然不少,虽说捐出去了很多,但留下的也相当可观。林少华有两个女儿,都比传宗大,对传宗也都很好。就像咱们今天看到的家具、床上用品、窗帘,还有咱们用的景德镇瓷器、紫砂壶,这些全都是他们一家给买的。这些情况都是上层领导调查出来的。”
程玲玲接着说道:“爸爸,对呀!这不就是报恩的方式嘛!像林少华林处长他们两口子,就是这样报恩的。
传宗哥转业回来,家里没什么人了,房子是街道办分给他的,后来他又买了下来。装修的时候,林少华肯定是有钱出钱,有力出力,对吧?”
徐丽华也附和道:“对,而且林少华两口子对易传宗疼爱有加。就听说传宗哥转业回来第二天,娄月娥就到瑞蚨祥给他订了好多套衣服,还有床上四件套、蚕丝被之类的。
又在百花大楼买了不少成衣,像西装、中山装,还有衬衣、毛衣、大衣这些,都是按照最高规格置办的。
还买了自行车、手表,光是手表,林少华和娄月娥就给他置备了一对梅花情侣手表,还有一块劳力士的。就那块白色劳力士,都值一万多美金呢?
由此可以想象,娄家和林家肯定不缺钱。这才是报恩该有的方式,有钱出钱,让别人知道你是懂得感恩的。
后来又听说,传宗哥屋内摆放着那套黄花梨的家具,就是林少华两口子在琉璃厂买的成套黄花梨家具,就是今天咱们在书房能看到的笔墨纸砚,也是他们两口子置办的。
当时娄振华要出钱,娄月娥还不愿意呢?就怕传宗哥和娄振华之间有什么牵扯。她觉得他们买是报恩,娄振华买性质就不一样了。你看,这样的报恩方式是不是挺让人欣慰的?”
程玲玲说道:“对呀!妈妈,这才是真正想报恩的方式呢?”
程前听着徐丽华说的话,也欣慰地说道:“对,大家都说林少华是老狐狸,确实如此。林少华这人有野心,但他懂得适时放手。他和林家,还有娄振华关系太深。
不过林少华办的这些事,确实挺受上层领导关注的。要知道,在京城这个政治中心,什么事都瞒不住。
所以玲玲,你要像你传宗哥一样,时刻谨记,该掺和的事就掺和,不该掺和的就千万别掺和,话多必失啊!”
程玲玲微笑着说:“爸爸,我知道。你看我和大院里的小伙伴们或者同学们,咱们家里发生的事,我对外人说过吗?从来没有吧!”
徐丽华点头说道:“对,保密很重要。一个人知道的秘密,一旦告诉了外人,那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。不能把自己家人的事情,轻易交到别人手里,得掌握在自己手中。
你仔细想想,今天晚上你传宗哥说的话,有一句提到他们做地下工作时发生的事吗?说的全是吃喝、上学,还有一些证件相关的事。
像工作中发生的事,他是不是从来没说过?就连你小彭叔在他家医馆养伤的事,他也没主动提起吧?只是顺着你爸爸的话说,但依然很谨慎。
而且小彭叔具体发生了什么事,他也没跟咱们详细说,对吧?这就是对不熟悉的人,不会聊这类话题。况且小彭叔已经牺牲了,他不会拿去世的人来和你爸爸攀关系,这一点我挺欣慰的。”
程玲玲听妈妈这么讲,立马说道:“妈妈,你怎么老是说攀关系,传宗哥同学挺多的,就他大学同学,上次在领导那儿就见到不少。
我还听爸爸说周领导和领导的秘书,都是传宗哥的师兄师姐呢?而且郑领导的夫人,就是传宗哥的师姐。
那天下午领导们一起写字画画的时候,其他领导都让传宗喊叔叔、伯伯。但轮到郑领导时,领导还开玩笑说,不知道该让传宗喊姐夫还是喊叔。
大家就打趣说,在卓师姐面前,传宗就喊姐夫,平常就喊叔。郑领导也说喊什么都行,由此可以想象他们两口子对传宗有多看重。在那么多领导面前,传宗都没有失语、失礼。”
徐丽华接着说:“这孩子冷静得可怕。既冷静、严谨、克己,脑子转得还特别快,和几位领导谈话丝毫不落下风,简直是太妖孽了。”
程前说道:“这孩子政治头脑相当厉害,就像周领导说的,他在易传宗这么大的时候,都没易传宗这么优秀。
可以想象,这孩子确实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出色。而且你没发现吗?他的大局观很强,考虑事情不只是着眼现在,还能看到过去,甚至预想到几十年后。所以这样的人,以后必定能走得很远。再者,他为人处事、人情世故方面十分练达。”
程玲玲疑惑地问:“怎么说呢?他招待咱们客人不是挺细致的嘛!”
程前解释道:“玲玲,你没留意吗?咱们到你传宗哥家的时候,是他邻居把咱们领到东跨院八角亭那儿坐着聊天,邻居还烧了茶过来。当时你传宗哥和秀芝姐都还没下班。后来你传宗哥下班回来,你想想,他是什么时候出去订的餐呢?
肯定是他猜到了情况。看到95号院外停的吉普车,外面小孩告诉他有人来找他,他就安排中院何大清的儿子何雨柱——就是那个在丰泽园当学徒的傻柱去订的餐。
你看,他还没确定到底是谁来找他,仅仅根据外面的吉普车,判断来人带着厚礼,就知道要留饭。这样一来,留客人吃饭不失礼,要是客人不吃,这饭菜还能和外面邻居一起吃,顺便感谢邻居,怎么都不会有差错,是吧?
而且他做事大方得体,不像其他一些人,会因为事情不确定,就觉得订一桌酒席太贵,或者就只打算在家炒几个菜敷衍。但你传宗哥不这样。”
徐丽华接过话茬说道:“对,传宗在人情往来这方面,确实大方得体,就像世家大族走出来的嫡长子,优容从容。
而且他气场收放自如,严谨克己,真的如张秘书、张主任他们所说,‘陌上人如玉,君子世无双’,甚至比这形容的还要优秀几分。今天我可算是亲眼见识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