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传宗这般想着,便拿起笔,又拿出草稿纸,继续写起他的《神雕侠侣》,还画起画来。不知不觉一看,已经10点多了,他也感觉今日颇为疲惫。
他心里清楚,程家这次来,目的有二:一是试探,二是看看是否值得交好。按照易传宗的想法,要是觉得合适,就多些来往;要是觉得不合适,那就断了联系。毕竟和程家这些“老狐狸”打交道,时时刻刻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。
而且这段时间他也有所感触,越是文化程度高的人,在往后几十年的各种运动中,越容易受到影响。
别说往后几十年,就说当下这段时间,运动就不少。有些人针对周领导的心思,从来就没变过,想着不把周领导拉下来,自己怎么上位呢?
要知道,坐上那个位置容易,可要守住就难了。不过易传宗心里明白,周领导和其他领导不会被轻易打倒,只不过会经历一次次运动的考验罢了。
易传宗思索着,那些在各种形势下被打压下来的人,要么是过于自傲,要么就是心比天高还犯过错误。
不然,别人也不会抓住他们的把柄一直打压。反观那些懂得示弱的人,就像林叔,今天就称病,明天就去疗养院休养,一旦遇到关键问题,要么装疯卖傻,要么就说尚未调查清楚,绝不多言,颠三倒四地应付过去。
该示弱时就示弱,该装病时就装病,这样反而能避开一些麻烦。就怕那种既不懂得装病示弱,脾气又暴躁,还犯过错误的人,这类人往往不是被送去五七干校劳动,就是被打发到农场,这还算好的。
更有甚者,在被关押审问时没能扛过去,直接去世了。即便最后得到平反又如何?人都没了,一切都晚了。
易传宗深知,这五七干校可不是普通上学的地方。所谓的五七干校,是针对犯了错误的高级知识分子或者高级军官设立的。
在那里,他们只能拿到一点微薄的生活费,没有工资,还必须参加繁重的劳动,美其名曰劳动改造。
要是被送去各个城市下面的农场干活,像放羊、铲粪这类活计,光是这些就把许多知识分子折磨得难以承受,期间去世的人不在少数。
人在这样的环境下,必须学会适应环境,尽可能地保全自己。毕竟就算最后得到平反又能怎样呢?
历经十几年的苦难,与孩子们分离,这些伤痛谁能补偿回来?就算想恢复到原来的职务,谈何容易。
上面的官职早已满员,怎么可能为了让你上位就把别人撤下来?除非别人犯下重大错误,才有可能被撤职,不然就是别人高升后腾出位置。
可等到你平反的时候,身体还吃得消吗?这么多年受苦受罪,身体状况往往大不如前,就算给你一个职务,你又还能干得动吗?这么多年脱离政治、远离官位,早已时过境迁。
在易传宗看来,就得该示弱的时候示弱,该装病的时候装病,该应付就应付,以此来保全自己。
易传宗心想,这两天待在二楼,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未来该何去何从。
领导和周领导的意思,那天王大哥、叶大哥还有卓师姐都跟他说过,似乎领导有意提拔他,这也算是从下往上升迁。
但他觉得,以后还是不要掺和高层领导之间的博弈为好。毕竟从古至今,每个朝代都存在高层之间的权力争斗。在这场博弈中,胜出的家族便能兴旺几代,而落败的则可能瞬间衰败。
他清楚自己知晓一些几十年后的历史走向,尽管历史不一定会完全复刻,但他知道有些人会被连累,而有些人则能幸免。他决定坚定地站在领导、周领导以及卓师姐这边,他们是他天然的盟友。
至于夫人,易传宗觉得此人颇为复杂。夫人后来犯下了大错,不过当下还未显露。目前夫人对他一直不错,但他感觉夫人不会将他卷入矛盾之中。
夫人很会伪装,想要讨好一个人时,说话做事都极为得体。然而,易传宗通过多次接触发现,夫人眼中只有权力。
就像领导的衣服,有一次他看到领导的袖子破了,夫人却毫无察觉。若是换作其他人,早就趁领导脱下衣服时缝补好了。
而且领导从不允许夫人参与外交事务,这使得夫人对那些能够参与外交的太太们心生嫉妒。
易传宗心想,或许是因为自己样貌出色,颇受女同志喜欢,夫人不会轻易将他拉扯进权力纷争。即便夫人有意为之,他也会保持中立。
毕竟在政治场合,尤其是体制内,言多必失,有时一辈子都得像演戏一样谨言慎行,这也是一种本事。
思及此,他觉得还是和秀芝姐好好过日子吧。不然,再找又能找到什么样的呢?难道真要和张丽在一起?
此刻,张丽、琪琪格和秀芝的身影在他脑海中不断浮现。他想起琪琪格,那回眸瞬间眼中的依恋与爱慕,确实震撼人心。
原主和他本就是同一人,前世今生的记忆交织。当时战场上战友牺牲的悲痛,让原主对那双眼念念不忘,琪琪格算是心中的白月光。
但易传宗自己并未觉得有多喜欢,只是被那份情感所感动。易传宗向来不知如何爱人,只有别人先付出真心,他才会对对方生出几分喜欢。
对于秀芝,他心想,即便自己当下不爱她,但也能装作爱她的样子。只要李秀芝以后能听从他的安排,或者在办事上与他保持同步,那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吧!
易传宗总是盼望着李秀芝能和他一起过日子。唉,人这一辈子,似乎真的逃不开命运的安排。虽说常言道人定胜天,可实际上,七分靠打拼,三分还得看天意呢。
思索完毕,他将整理好的东西放在书桌上,锁好后下了楼。
刚打开门,就看到李秀芝在那儿等着他。易传宗赶忙说道:“秀芝姐,你不用等我,我自己能行。天这么晚了,你白天上了一天班,晚上就该早点休息。”
李秀芝连忙回应:“不累不累,传宗你下来了,我在这儿等着不累。水刚烧好,我给你放桶里了,还兑了凉水,你快去洗漱吧!传宗我去给你倒杯水,等你洗漱完,喝点温水,再睡。”
易传宗说道:“秀芝姐,晚上我就不喝水了,过了九点、十点就不宜喝水,不然明天眼睛容易肿。而且我本来晚上就不怎么喝水,倒是你,喝水比较多。”
秀芝说:“渴了就喝呗,晚上真会防止第二天水肿吗?对了,传宗,咱还有那么多剩菜呢?就咱俩个人也吃不完。”
易传宗思索片刻说道:“那就先放外面吧,这两天天冷,还能放一阵子。明天给前院的阎老师家送两盘,再给何大清家送两盘,易中海家也送两份,这样不就解决了。”
秀芝听了此话后,有些犹豫:“这么好的菜分给别人啊?”
易传宗接着说:“要是不想分,秀芝姐你就把剩菜放在后院,用篮子装着,吊在后院的水井里,水井里凉快,还能多放两天。”
秀芝想了想,说:“好吧!明天还是按你说的送出去两份。易中海易叔和你五百年前说不定是一家人呢?”
易传宗笑了笑,没再多说,只是道:“秀芝姐,我先去洗漱了,你也快去休息,回床上睡吧!”
李秀芝却道:“我不累,传宗,我等着你,咱们一起……”李秀芝是怕易传宗洗完澡又直接去二楼,所以想等着和他一起。
很快,易传宗洗漱完走了出来,顺手把换下的衣服,拿出来想着顺手洗出来。
可李秀芝瞬间从他手中夺过衣服,说道:“传宗,你先擦擦头发,去休息会儿,我来洗,很快就好。”
易传宗说道:“秀芝姐,明天再洗吧!今天太晚了,这洗洗刷刷的,弄完都十一点了,明天早起再洗也不迟。”
李秀芝连忙回应:“没事,传宗。我晚上加把劲,在外面太湖石那儿洗,接水方便,很快就能洗完。”
易传宗直接拉过她的手,说道:“秀芝姐,咱们去休息!不早了,等明天早晨咱们早起再洗。”
说着便把衣服放到一边,径直走向卧室。
李秀芝见易传宗往一楼卧室走去,心里一喜,嘴角微微上扬,像个小媳妇似的迈着小步在后面跟着。
两人来到卧室,分别躺在床上。易传宗躺在床上,起初有些不自在,可转念一想,这是自己媳妇,有啥不自在的,便装睡起来。
李秀芝见易传宗晚上回来睡了,便躺下盖上被子,轻轻挨着他,也缓缓睡着了。易传宗感觉到李秀芝挨到了自己的胳膊,没说什么,翻了个身,也沉沉睡去。
这对小两口一夜睡得安稳,无梦扰人,不知不觉便一觉睡到了天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