庄康复一直注意着这边,见狼有行动,就瞄准扫射过去,但狼也灵活,左跳右蹦跶的蹿地很快,就很难瞄准,好几枪都没打中要害,只是打中腹部肚子,好在也影响了它的速度。
耳边是吴钰琪惊恐的尖叫,灰狼已经扑到方尧前方,它跃起比一般人的个子还高,前肢朝方尧抓去。
这时方尧也捡起了手枪,双手握枪冲着灰狼按下扳机。
“砰砰砰!砰砰砰!”
一连六枪,灰狼离得太近,闪躲不及,好巧不巧一枪刚好打在狼的脑袋上,鲜血喷涌而出,它依着惯性前冲了一米,一双琥珀的眼珠变得惨淡,渐渐闭上。
但在这边发起攻击的时候另一只也朝庄康复扑去,也就眨眼功夫就冲到他跟前,大口张开,露出锋利的獠牙。
“小心~”
方尧只能喊道,一边朝庄康复那边跑去,他跟那面还隔了人群,无法开枪。
庄康复早就听到声音,旋身对着高高跃起的黑狼“砰砰砰”扫射,灰狼悬空的身子翻滚到厚厚的积雪上。
它身子一翻继续朝这边弓起身子,张着猩红大口,喉咙发出沉闷的低吼,完全不在意身上炸开的血花,立刻又要朝这边扑来。
但强弩之末的黑狼没有庄队长的速度快,“砰!”
子弹从黑狼鼻子上、额头上穿过。
黑狼很快彻瞪着眼睛,没了呼吸。
密林深处传来隐约悠悠的狼嚎,似乎在传达着什么。
见黑狼死了,方尧提起来的心跳才慢慢平缓,好险,差点一点他就被狼扑了,只需要狼牙咬那么一口……
方尧甩甩脑袋,想想他就心跳加快。
“方尧~~”
以往银铃的声音变得嘶哑,令人揪心的发颤。
吴钰琪扑到方尧怀里,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,她紧紧抱着他的腰哭着骂:“你这个混蛋!你要死啊!”
被吴钰琪这么一抱方尧的心跳倒是快速平静下来,他回应抱着吴钰琪,轻抚她的后背。
“没事儿了,不害怕~”
经过这一遭,他们眼前的危机也解决了。
方家的人也开始对方尧固有的印象改观了,以前就知道他体弱多病,没想到他会这么勇敢。
庄康复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,重点看了着方尧,他倒是对这个小家伙儿有点刮目相看了。
“咳咳~赶紧的,别耽误,赶紧走,不走别的野兽就来了!”
吴钰琪立刻放开了方尧,她手忙脚乱地擦着眼泪,刚才都快把她吓死了。
仅有一瞬间的羞涩,她就不在乎了,双手环着方尧的手臂不放,细声细气地说:“咱俩一起走。”
庄康复指挥着大家把那三匹狼尸搬上了爬犁,大家怕活着的狼,但死了的狼是一点都不怕。
一个个喜滋滋地,此时狼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香喷喷的肉了。
路上庄康复给大家讲起这里野兽的故事,这边本来有两个狼群,自从他们驻扎这里之后,两个狼群就被他们打走了。
两狼群加起来一共有三十多匹成年狼,被他们打死了十一匹,剩下的狼就时不时地跑来找他们的麻烦,以至于他们每次出门都有枪不离手的习惯。
方尧想,原来这才是他们遇到狼的真实原因……
原本还以为他们运气太差了,怎么刚到这儿第一天就这么倒霉,不想这霉运却是别人带来的。
庄康复说:“这些狼很有智慧,我们来之前它们还是死对头,现在经常看到两个狼群一起找我们麻烦了……”
人群里有人问:“那你们为什么不把坏狼都消灭啊!”
庄康复笑笑:“不是我们不想消灭,这边的萨满不让,说杀光了狼这边的山神爷会记账。”
方娅好奇的问:“萨满是谁?”
方尧同样看向庄康复,他很好奇,这里的萨满现在情况如何?
他好像听过他所在的前世的萨满在这些时间几乎断了传承,那是一个有着坚定信仰的民族,可能有些少数民族信仰的神不同,但他们似乎各自有不同的文化体系和仪式。
庄康复脸色一僵,轻咳了一声,转移了话题:
“这头黑狼看到了吗?”他指着爬犁上瞪着眼睛死不瞑目的黑狼,“他们原本比灰狼的族群大,有20多头,现在剩七八头了,被咱们大队削得快成那一群的小弟了……”
方尧:……不说就不说吧。
这黑狼是挺惨的,都快灭族了,怪不得现在还瞪着眼睛呢……
不少孩子不敢看狼那血淋淋的尸体,害怕地往家人怀里躲,大人们也捂住小孩子的眼睛。
但孩子们的注意力很快就被林间的小松鼠、紫貂等吸引了,很快又叽叽喳喳说着童趣的话。
方尧也有时间看看仓库里那只雪鸮,刚才都没时间看。
仓库的格子里是一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小鸟,身上披着毛茸茸的灰白相间的绒毛,整体看来还是灰的,脑袋又圆又小,两只金黄色的眼睛跟没睡醒似的。
说好的雪呢?怎么这么丑?
这么小能抓老鼠吗?
方尧点开说明才得知这是才两个月大的雄性雪鸮幼鸟,还是一种体型较大的猫头鹰类猛禽,成长到4岁以前,羽毛会一年比一年白。
别看它是幼鸟,除了老鼠、田鼠,它还吃小型鸟类和昆虫鱼虾。
吃老鼠就行,他多得抓都抓不完。
养它还方便自己了,看那窝黄鼠狼还敢不敢来。
“好了,到地方了!”
庄康复扬了扬鞭子,原本马蹄沉重的红枣马行动也活跃起来,到家就能休息了。
天色暗下来的时候,他们终于看到前方的孤零零的房子——或者叫茅草屋更为贴切,里面还飘着炊烟。
方尧呆呆地看着前方,
视线里是三两间长方形的茅草屋,人字形的茅草屋顶上,上面的雪被清理的干净。
连院子都是土坯和石头垒成的土墙,这里看起来穷的比方尧他们原来的家还叮当响,他们家以前也是用得青瓦盖顶。
不过不得不说,这个院子倒是挺大的。
“红旗农场呢?”有人问。
庄康复看着大家麻木到呆滞的脸色,有些尴尬的重咳了一声,唤回大家的思绪,“这就是农场,快点进来。”
里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们,有个年轻的精神小伙兴致勃勃地朝这边跑来,速度跟跑百米一样。
方家族人又开始抹眼泪了,他们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失望了,这次比失望还恐怖,是真绝望。
方尧脖子僵硬地转向庄康复:“庄队长,这就是红旗农场啊?”
庄队长一本正经地恢复了冷面表情,似乎声音大点更有威慑力:“对,这就是农场!才刚成立没多久,以后就靠大家多多出力,建设……”
那边飞奔来的小伙子在距离大家六七米远的距离就尖叫起来,“连长,这就是上面给我们派过来的劳改犯?咋就这么点人?”
那精神小伙的脸色看着比他们这边的人还落寞。
方家族人咋呼起来:“俺们什么时候成劳改犯了?”
“你哪来的王八羔子,会不会说话?”
“哎你说清楚!你啥眼神啊?”
大家都忽略了他刚才对庄康复的称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