机场大厅的电子屏闪烁如星,南柯紧紧牵着橘子和橙子的手,目光死死锁定出口方向。空调送出的冷风裹着消毒水味,却吹不散她手心的汗。两个孩子像上了发条的小闹钟,每隔几秒就踮脚张望:“妈妈,爸爸的飞机怎么还不出来呀?” 橘子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尾音,橙子则晃着南柯的手,圆眼睛里盛满期待:“是不是快到啦?我都闻到爸爸的味道了!”南柯低头看着孩子天真的模样,刚要开口安慰,广播突然响起航班降落的提示音。南柯的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,橘子和橙子瞬间挺直了小身板,连带着她的手腕都被拽得生疼。
出口处的人群开始零星流动,行李箱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越来越密集。 南柯踮起脚尖,努力透过攒动的人头搜寻那抹熟悉的身影。人群中忽然传来行李箱相撞的声响,她的心跟着一颤,橘子和橙子的手指几乎要掐进她掌心。出口处的人流如潮水般涌来,西装革履的商务客、背着登山包的旅人、推着满载行李推车的老人,可都不是她要等的人。就在南柯的期待快要被失望填满时,一道熟悉的轮廓从拐角处转出。那人似乎在接电话,侧影微微倾斜,下颌线被顶灯拉出锋利的弧度,行李箱轮子碾过减速带时发出轻响,惊得南柯睫毛猛地颤动——是他,真的是他!
南柯一眼就看见景川,他穿着藏青色商务休闲短袖,领口微微敞开,露出小麦色的脖颈,行李箱拉杆在掌心攥得发白。阳光从穹顶天窗斜斜切下,为他镀上一层金边,恍惚间还是初见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。景川的喉结上下滚动,目光在南柯和孩子们身上来回逡巡,仿佛要把这暌违已久的画面刻进心底。他握着拉杆的指节泛白,行李箱随着颤抖的手在地面上轻轻摇晃,直到听见那声熟悉的呼唤。
“景川!” 南柯的声音不自觉拔高。两个孩子兴奋的喊着:“爸爸,爸爸...\"景川猛地抬头,行李箱 “哐当” 一声撞在大理石地面,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,张开的双臂带起一阵风。南柯还没反应过来,整个人已经被腾空抱起,旋转间发梢扫过景川下巴,熟悉的雪松香水味混着旅途的疲惫扑面而来。橘子和橙子举着小拳头在一旁蹦跳,清脆的童音混着此起彼伏的“放妈妈下来”,景川这才如梦初醒,在南柯发顶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,带着笑意在她耳边低语:“抱歉,太想你了。”南柯脸颊发烫,伸手轻捶景川胸膛,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,温热的掌心覆上来时,光阴仿佛在指尖悄然倒流。橘子突然拽住景川裤腿,软糯的声音里带着委屈:\"哼,坏爸爸。\"
“我也要抱抱,爸爸耍赖!” 橙子的尖叫刺破甜蜜。景川这才惊觉还有人,低头正对上两张气鼓鼓的小脸。橘子叉着腰,鼻尖还沾着饼干屑:“你都没抱我们!我们等了好久,给你画了卡片,还把最爱的芒果班戟留了一口给你!” 两个孩子像小炮弹似的轮番 “攻击”,橙子的小脚踢在他大腿上,嘴里嘟囔着:“我还在博物馆给你找到了恐龙蛋,本来想第一个告诉你的!”
“错了错了!” 景川笑着把南柯轻轻放下,弯腰时膝盖发出细微的响声。他一手捞起一个孩子,橘子的小肉脸被挤得变形,却还不忘举起皱巴巴的卡片:“爸爸你看,这是我们画的全家福,有你、妈妈、我和橙子!” 景川看着卡片上歪歪扭扭的小人,喉咙发紧,眼眶泛红:“画得真好看,等回家爸爸把它贴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。”
橙子搂着景川的脖子,小脑袋在他肩头蹭来蹭去:“爸爸,你有没有想我?我每天都数着星星等你回来!” 景川在他脸上狠狠亲了一口,胡茬扎得孩子咯咯直笑:“当然想!想得工作都做不好,同事都说我天天对着手机傻笑。”橙子突然指着远处玻璃幕墙的倒影,咯咯笑着说:“爸爸快看,我们四个人的影子叠在一起,像个大巨人!”橘子也跟着踮脚张望,:“以后我们每天都要变成大巨人,把坏蛋都吓跑!”景川听着孩子们天马行空的童言,胸中涨满快要溢出来的暖意。
推着婴儿车的年轻妈妈停下脚步,羡慕地说:“你们一家四口真幸福!” 景川笑着点头,伸手理了理南柯被风吹乱的头发:“多亏了妈妈把你们照顾得这么好,不然爸爸回来可要手忙脚乱了。” 南柯白了他一眼,眼眶却红了:“少贫嘴,赶紧看看你的行李,别被人拿走了。”
景川弯腰捡起行李箱,一手一个牵着孩子往外走,橘子突然拽住他的衣角:“爸爸,你说的礼物呢?不会是骗我们的吧?” 景川神秘一笑,从口袋里掏出两个小盒子:“当然不是!猜猜里面是什么?” 橙子眼睛亮晶晶的:“是恐龙玩具!” 橘子则摇头:“不对,是卡片!”
南柯看着欢闹的三人,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。走出机场时,夕阳正将云层染成琥珀色,景川突然停下脚步,认真地看着南柯:“老婆,辛苦你了。谢谢你为我付出那么多。” 南柯点点头,伸手握住他的手,四只手紧紧交叠,在夕阳下拖出长长的影子。橘子和橙子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,惊喜的欢呼声在空气中炸开。原来里面是两枚精致的徽章,一枚印着小恐龙,一枚画着可爱的卡通卡片,正是孩子们刚刚猜中的礼物。景川看着孩子们爱不释手的模样,又轻轻将南柯搂入怀中,在这温暖的夕阳里,一家人的幸福仿佛凝固成永恒的画面。
夕阳的余晖给街道镀上一层金边,景川驾驶的车子缓缓停在小区楼下。还未等车门完全打开,橘子和橙子就像两只欢快的小兔子,蹦跳着下了车,嘴里还嚷嚷着:“回家咯!回家咯!” 南柯笑着跟在后面,景川则一手拎着行李箱,一手护着妻子,生怕她被奔跑的孩子撞到。
刚转过楼道拐角,就看见楠豪一手拿着手机,一手拉着家宝站在门口,地上放着他买的一大包菜,眉头微皱,似乎正在打电话。听到脚步声,楠豪抬起头,看到景川的瞬间,眼睛瞪得老大,满脸惊讶:“姐夫,你回来了?怎么不提前说一声,我去接你。” 说着,快步迎了上来,伸手要接过景川手中的行李箱。
景川笑着躲开,伸手揉了揉家宝的脑袋:“楠豪,家宝长这么高了。这才多久没见,都快赶上小男子汉了!” 家宝有些腼腆地笑了笑,往爸爸身后躲了躲。
几人站在门口寒暄了几句,南柯掏出钥匙打开家门,一股熟悉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。“快进来坐,别在门口站着了。” 她一边说着,一边利落地换好拖鞋,把大家让进屋内。
南柯简单收拾了一下客厅,将茶几上的杂物归置整齐,又带着几个孩子来到阳台的玩具区。那里摆满了积木、玩偶和绘本,孩子们一看到这些,立刻兴奋地跑过去,席地而坐,叽叽喳喳地玩闹起来。家宝被逗得脸颊绯红,偷偷打量着这位许久未见的大姑父,目光里满是好奇。楠豪望着孩子们天真烂漫的模样,脸上也浮现出笑意,随口说道:“孩子们凑在一起,可热闹多了。”话音刚落,橙子抱着个毛绒恐龙玩具跑过来,非要拉着家宝一起玩,惹得众人又是一阵轻笑。
安顿好孩子后,南柯转身走向厨房,中途又折返到茶几旁,熟练地泡上两杯热茶,分别递给楠豪和景川:“你们喝吧,慢慢聊聊天。我去给你们做饭。楠豪,你给你老婆打电话,让她下班后直接到这里吃饭。再打电话让妈也过来,咱们正好一家人好好聚聚。” 说完,她系上印着卡通图案的围裙,风风火火地走进了厨房。
厨房的灯光亮起,南柯熟练地系紧围裙,金属搭扣碰撞出清脆声响。她打开冰箱,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食材,手指在鲜嫩的菜蔬间穿梭,青椒的鲜辣气息混着五花肉的油香漫开。燃气灶 “啪” 地窜起蓝色火苗,铁锅烧热的瞬间,生姜入油爆香,滋滋声中,她想起景川爱吃的糖醋排骨还在炖盅里咕嘟冒泡,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。
客厅里,景川和楠豪的交谈声时不时传来,夹杂着孩子们欢快的笑声。橘子清脆的声音格外响亮:“家宝哥哥,看我搭的城堡!” 紧接着是积木倒塌的哗啦声,惹得几个孩子哈哈大笑。景川端着茶杯,目光温柔地看向阳台方向,对楠豪感慨道:“南柯把家里和孩子都照顾得这么好,真的辛苦她了。” 楠豪深有同感地点点头:“可不是嘛,我姐就是太能干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