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珩一回到家,就把自己看到的和推测说了出来。
“那个班主的灵赋根本不是火系,灵赋使出来的白线像是蜘蛛丝,我怀疑他是蜘蛛族的兽人。”
院子里顿时安静得落针可闻。
花宴第一个打破沉默,却问了个让云珩吐血的问题:“我并没有感受到疼痛。所以,少主用魂引戒召唤谢长离的时候,有没有哪里不舒服?”
云珩翻了个白眼:“他压根没告诉我怎么用。再说以谢长离的灵赋,只要附近有影子,他就能感知到我的位置。”
谢长离闻言一愣:“我没说,你不是也问了别人,知道喊我名字就行了吗?”
“就这么简单?”云珩不怎么相信。
“不然呢?”谢长离莫名其妙地看着她,“你只是想联系我,又不是要干别的。”
云珩敏锐地注意到,其他几个人听到这句话后,表情明显放松了下来,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。
她低头摩挲着无名指上的魂引戒,心里咯噔一下。
这玩意儿恐怕还是个杀伤力较高的武器。
云珩抬头看向众人:“我对蜘蛛部落了解不多。你们知道他们与我们部落的关系如何?”
涂明疏缓步上前:“蜘蛛部落地处西南边陲,与我们向来井水不犯河水。”
他突然凑近云珩,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“所以阿珩,你觉得他们为何要不远万里来杀你?”
这句话带着试探。
可惜云珩并不知道什么原因。
她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:“就是毫无头绪才问你们。罢了,不知道也无妨,我以后多留个心眼就是。”
她摆摆手作势要走。
“刚才受了惊吓,我去补个觉。要是想起什么线索,等我睡醒再说。”
刚迈出两步,折玉却无声地挡在了面前。
云珩疑惑抬头,只见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,温润的眸子里满是安抚。
“雌主不必忧心。除了灵赋,防身的兵器多的是。这两日我便去寻些来,任雌主挑选。”
“好~”云珩点点头,转身进了里屋。
房门刚关上,屋外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。
沈烬第一个发难,直指涂明疏:“你故意隐瞒蜘蛛族五年前就迁到月影森林外的事。那个部落的兽人,十个里有九个心术不正。”
涂明疏冷笑:“说了又如何?阿珩没有灵赋,知道了只会平添烦恼。”
“阿珩?”花宴阴阳怪气地重复,“叫得可真亲热~”
涂明疏罕见地没有反驳:“我与她余生都要相伴,亲近些有何不可?”他环视众人,“我没揭穿你们的心思,已经够仁慈了。”
花宴先是一怔,随即心口传来熟悉的绞痛。
他强撑着勾起嘴角:“你以为自己就清清白白?云珩不傻,如果知道你另有所图,你的下场,不会比我们好到哪去。”
谢长离同样是嘲讽冷哼。
“你说云珩知道你差点儿害了整个硒蛮部落,她会不会多想,觉得你也会害死有狐部落的兽人?”
涂明疏眸色一暗,却很快调整过来。他漫不经心地提起:“论取人性命,你做的远比我多。”
“你说什么!”
眼看三人就打起来,折玉适时打断:“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,当务之急是查清他们刺杀云珩的缘由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扫过众人,“别忘了,我们身上还有血契。”
这话让花宴想起求助天灵解除血契失败的经历,神谕只说这是云珩应得的。
他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,二话不说就转身离开。
最主要的是因为心脏疼。
可他现在并没有在意云珩……如果不是“在意”,那会是因为什么?
折玉目送花宴离开,转向其他人:“当务之急是查清这个戏班的底细。上次幻蜥族的事调查得如何了?”
谢长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:“毫无头绪。幻蜥族本就擅长伪装,问遍整个部落都没人记得,谁对有狐部落不满。”
事实上,自从霜铃离开有狐部落,部落地位逐渐下降,越来越不被兽人重视。
幻蜥族是其中一个,他们最想打败的是啸月峰的狼王,只是前段时间狼王易主,现在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。
“继续查。”折玉沉声道,“雁过留痕,总会找到蛛丝马迹。”
他环视众人,语气忽然变得凝重,“别忘了,我们的性命都与她绑在一起。”
—
两个时辰后,云珩从混沌的梦境中惊醒。
梦里全是班主挥舞白丝索命的画面,让她睡得很不安稳。
她揉了揉太阳穴,想着窈娘不知回来没有,有些事还得问问同族的兽人才清楚。
推开房门,浓郁的药草味扑面而来。
只见萧雪衣和涂明疏正在院中煎药,药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。
“你没走?”云珩有些意外地看着萧雪衣。
萧雪衣头也不抬,专注地搅动着药罐:“走?走去哪?”
他舀起一勺汤药闻了闻,然后端着药碗走到了云珩面前,递过去:“我要是走了,谁来给你熬这安神汤?”
云珩接过药碗喝下,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。
她小口啜饮着,意外地发现这药并不算太苦。
“其他人呢?”
“去查蜘蛛族的事了。”涂明疏接过碗,状似随意地补充道,“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。”
云珩若有所思:“蜘蛛族这么厉害?连你们都奈何不了他们?”
“并非如此。”萧雪衣突然开口,“论灵赋强弱,他们并不强,麻烦的是……”
“萧雪衣!”涂明疏厉声打断,眼神警告。
云珩挑眉:“你打算瞒着我?”
“阿珩~”涂明疏突然凑近,笑吟吟地牵起她的手,声音蛊惑,“你不是要开酒楼吗?知道这些事,你的酒楼怕是永远开不成了。”
云珩正要说话,萧雪衣已经冷声吐出三个字:“傀儡术。”
涂明疏眼神一厉,数枚毒针瞬间射向萧雪衣。后者敏捷闪避,继续道:“蜘蛛族有些兽人精通傀儡术,能用蛛丝控制被缠住的任何人。”
他顿了顿,似乎是怕云珩不信,补充一句,“你常去的裁缝铺的掌柜窈娘,就是其中之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