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很奇怪哎。
大人居然会喜欢她？
若非是苏暖暖亲眼看到，又亲耳听到，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。
大人不仅仅喜欢她，还喜欢了她很久很久……这是真实的吗！大人可是天上月啊！
况且在苏暖暖如今的记忆里，除了幼时两人在街头冲撞上的那一幕外，就没有多余的交集了。
大人又是怎么喜欢上她？
苏暖暖越想心口越是砰砰乱跳，皱起眉头，巴巴看着他，想得到一个答案。
只是陆栖寒却是松开了苏暖暖的手，眼神微微闪动，显然是在回避苏暖暖的眸光注视：“你身子还很凉，不拿暖炉来，你会生病的。”
陆栖寒说完转身。
苏暖暖是脑子笨，但她却不是真的蠢笨到无可救药。
她看得出来，大人，显然是不想回答她这个问题的。方才陆栖寒有意避开的眼神，她不是没有看到。
为什么？
苏暖暖皱眉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说：“是不是我娘亲和大人说了什么话。”
陆栖寒身影顿在门前，夜色遮挡了他的全部面色，他没有回答苏暖暖的话，很快再次没入了深夜里。
夜，越来越深。
之后，陆栖寒没有再回来了。
暖炉和炭盆，都是陆衔风送过来的。
陆衔风说，今夜让苏暖暖放心宿在春华亭，三哥就睡在隔壁的书房，有什么事，就直接唤三哥。
苏暖暖看了眼隔壁房间，两个屋子一墙之隔，但中间的墙壁上却是有个镂空的窗户。
从她的这个角度，可以看到对面长身站在桌案前，翻阅书信卷宗的男人。
苏暖暖没说话了，缓缓垂下眼帘。
两个屋子就这样在这个雪夜里，燃着各自的灯烛。
苏暖暖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，只记得昨夜她冻得厉害，不住发抖。
等到了后来，不知怎的，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暖意，将她周身紧紧包裹，这才逐渐入睡。
次日睁眼时，苏暖暖当即起身看去对面的书房。
书房里已经没了陆栖寒的身影。
进来给苏暖暖送早膳的陆衔风，见苏暖暖的神情，便笑嘻嘻地说：“苏小姐一醒来就找我三哥了吗？嘿嘿，陛下那边有急召，天还没亮，三哥就被传进宫了。”
苏暖暖哦了一声，似乎是有些失落。
陆衔风看着苏暖暖那心不在焉的样子，心中觉得怪怪的。
昨夜三哥难道没有和三嫂嫂说清楚吗？
他还以为两人昨日不仅仅就把话说开，感情也更上一层楼了呢！
怎么三嫂嫂脸色还这么不好？
“苏小姐，你若是想见三哥，我陪你进宫就是了！拿着我长姐的令牌，说去见长姐，就可以进宫的。”陆衔风在旁边帮苏暖暖出主意。
苏暖暖眼睛一亮，但随后却是摇了摇头：“算了，大人是得了陛下的诏令才进宫的，我不能去给大人添乱。”
“不如，六公子陪我去一个地方吧！”
陆衔风嘴巴嚼着早茶油果子，含糊不清地问：“粗来梨（去哪里）？”
“等下你就知道了。”
准备出门时，遇到了用时要出门去学院的陆赋雪。
学院第一和学院倒数第一第二，就这样碰头了。
看着人家抱着书册，雷打不动每日都要去学院的样子，苏暖暖在那心说，自己这个倒数第一果真是实至名归。
苏暖暖对着陆赋雪福身打了个招呼。
陆衔风说：“四哥，我带着苏小姐出去转转！”
陆赋雪点头，看了眼脸上带笑，但眼神始终带着失落之色的苏暖暖，眸光微动。
他心中叹息。
看来三哥这次是真下定决心了？不会吧，他不信三哥会这么快就放弃苏小姐的。
莫不是，三哥另有计划？
两行人正要一起出门。
陆赋雪手里的书册不小心突然掉了两本出来。
苏暖暖走过去帮他捡，捡起其中一本古书册时，她神色一顿，盯着上面的批注，似是觉得有些似曾相识。
在苏暖暖想细看时，陆赋雪已经把书册收了回去，微笑地对她说：“苏小姐，谢谢了。”
“这些都是四公子的书吗？”苏暖暖盯着那本书，眨巴着眼睛很好奇地问。
陆赋雪笑了笑，正要说话。
陆衔风已经不耐烦地把苏暖暖拽走了，眼神埋怨地看去陆赋雪：“四哥，你可别把我三嫂嫂带坏了，这读书多无趣啊！还是你自己留着看吧！”
“苏小姐，走，我们上车！”
苏暖暖还想对陆赋雪说话，却已经被陆衔风给薅上马车了。
坐在马车上，苏暖暖回忆着方才看到的笔迹。
或许，是她看错了吧？
怎么会那么像呢。
马车一路疾驰，很快熟门熟路地来到了之前的那条偏僻街道。
因为不是第一次来了，陆衔风比苏暖暖还自来熟，捧着买来的一堆东西，就乐呵呵地敲响了门。
阮凝心打开门，见到两人，脸上顿时生出了笑意，赶紧把二人迎了进来。
“苏小姐今日怎有空过来？嬷嬷，快给二位上些热茶，这么冷的天，怕是冻坏了吧。”
今日的阮凝心穿着一身白色长裙，估计是最近苏暖暖来的勤，她脸色比以前红润了不少。此刻还披着兔子毛披风，衬得那张鹅蛋脸，更是精致端雅了几分。
陆衔风在旁边赶紧缩脖子说：“没有没有，我可没有冻坏苏小姐！阮姐姐这话不兴说的，不然我回去可又要挨三哥的军棍了！”
“三哥？”阮凝心脑海中登时冒出了那道记忆里少年将军的英勇之姿，毕竟陆栖寒的风采，京中无人不知，她转头看去苏暖暖脸上生出的一抹红晕，顿时明白了什么。
“六公子，别在阮姐姐跟前胡说哦，大人没这么粗鲁的。”大人是个很心善的好人，对待自己的弟弟，又怎会如此残暴？
陆衔风张着嘴巴。
呃，三嫂嫂，你是不是对我家三哥真有什么误会？
三哥他只是对你特别！对旁人，乃至亲人，那是真冷血残暴啊！
苏暖暖话中对陆栖寒的维护，没有逃过阮凝心的注意，但阮凝心更加注意到的，却是苏暖暖说起陆栖寒时，含笑眼底所流露出的那一抹失落。
阮凝心觉察到了什么，趁着陆衔风在外面喝茶，借着说让苏暖暖进来帮自己看看绣工的空档，把苏暖暖叫到了里屋。
“苏小姐，这是有什么烦心的事吗？”
苏暖暖捧着热茶杯，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。
“我没事的。”
她不想让阮姐姐为自己忧心。
阮凝心却是一眼看穿：“和那位陆大人有关，是吧？”
“难道，这位陆大人，就是上回苏小姐说的那位未婚夫？”
苏暖暖见瞒不过去了，只好点头：“是的，不过我和大人的婚事，应该是取消了吧。”
阮凝心蹙眉：“是吗？可是方才从陆六公子的言辞里，陆大人应该很在意苏小姐的才是。”
这就是苏暖暖最困惑不解，心中想不通的地方。
便如此，苏暖暖搬了条板凳过来，坐在阮凝心跟前，将昨夜发生的事，原原本本都说了一通。
“……便是这样，我现在也不知道，大人他到底是不是喜欢我。”
若是喜欢，大人当时为什么会什么也不说，更直接回避了她的问题。
但若是不喜欢，当时她在陆家前厅外听到的那些话，也不可能是她的幻听吧？
啊啊啊……
苏暖暖真的好苦恼。
阮凝心听完，眉头从一开始和苏暖暖的紧皱，又到了此刻缓缓的舒展，最后轻轻摇头笑了。
苏暖暖皱眉：“阮姐姐，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