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板上空荡荡的,只有猎猎海风卷着潮湿的咸味掠过。悬在船头的旗帜被吹得剧烈鼓动,边角拍打旗杆发出噼啪声响,像在回应浪涛的呜咽。
柯南的瞳孔剧烈颤抖着,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他跌跌撞撞地跑到栏杆边,双手抓住冰凉的栏杆往上爬,小小的身子悬在半空,朝着漆黑的海面声嘶力竭地呐喊:“奈美!服部!”
喊了好几声,只有海浪翻涌的声音作为回应。
身后,镜片的锐利白光一闪而过,一双手朝着柯南的后颈伸了过来。
紧接着,稳稳地抱住他,将他从栏杆上抱了下来。海老名稔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担忧:“下来,这样太危险了!要是掉下去怎么办呢?”
“可,可是......”柯南声音有些抖。
他话音未落,毛利兰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,看到这一幕,连忙上前接过柯南,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海老名稔鞠躬:“不好意思啊!柯南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!”
她伸手理了理柯南凌乱的头发,指尖触到他汗湿的发丝,心里的不安更重了。
矶贝渚站在旁边,脸上挂着淡淡的笑,“这没什么。”目光却投向翻涌的海面,语气里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惆怅:“小弟弟,不管是谁掉进这么一片汪洋大海里,都只是沧海中的一粟。”她顿了顿,视线转回到柯南身上,“别想再活命了。”
毛利小五郎也紧赶慢赶的,终于赶了过来,“你们这两个家伙怎么忽然间就跑了?跑这里来干什么?”
柯南一急,“可是奈美姐姐和平次哥哥她们两个......”
毛利小五郎打断了他的话,“工作人员不都是说了吗,她们两个是一起行动的,说不定跑到哪里去寻找线索了。”
毛利兰轻轻拍着柯南的背,柔声安抚:“是啊,柯南你就别担心了。她们两个...一定不会有事的,别担心,别担心......”
她的声音很轻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,这句话到底是在安慰柯南,还是在说服那个恐慌不已的自己。海风吹起她的长发,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泪光。
海老名稔站在一旁,看着毛利兰温柔安抚柯南的样子,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恍惚。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,嘴唇动了动,低低地喃喃道:“美海......”
毛利兰注意到这,茫然的看着他。
海老名稔这才回过神,连忙摆了摆手,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,眼神下意识地避开她的目光:“不不不,你的声音啊,很像我一个朋友。”他说着,转身望向海面,好像刚才那句呢喃只是错觉。
毛利小五郎眉头拧成个疙瘩,双手往腰上一叉,带着审视与不解的盯着面前三人:“话说回来,这是怎么回事?你们三个怎么都出现在这里?”
鲸井定雄喉结动了动,往前挪了两步,手指指向了身后的矶贝渚,“其实,是她拜托我们来这里帮她找个东西的。”
毛利小五郎把头偏向矶贝渚,眉毛挑得老高:“找个东西?”
矶贝渚指尖在冰凉的栏杆上划了半圈,身体微微向后仰着,卷起的短发被晚风掀起个弧度:“我在找一个坠子,上床之前才发现它不见了,到处找都找不到,刚好就碰到了他们,我看他们没什么事,就请他们一起帮忙找,毕竟三个人,总比一个人要有效率多了嘛。”
毛利兰眼睛一亮,从口袋里摸出条银链,举到眼前晃了晃:“你是不是在找这个?”她捏着链条轻轻一抖,圆形的坠子在月光下闪了闪,“这个可以放相片的项链坠啊?”
她拿着项链走了过去,“它的锁环松掉了,我是在船头的附近发现它的。”
矶贝渚接过项链,轻笑了笑,“就是它,谢谢你,我想一定是我在傍晚的时候掉在那里的。”
毛利兰好奇开口:“那照片上的女孩就是矶贝小姐,抱着你的人就是你的父亲喽?”
毛利小五郎哼了一声:“怎么搞的嘛?捡到了东西怎么不立刻还给人家呢?”
毛利兰解释道:“因为她父亲的脸上被挖掉了一个大洞,我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什么样子。这张照片很有可能是其他哪位先生跟自己的女儿照的,本来想晚餐的时候问问这是谁的,可是忘记了。”
话音刚落,她急忙看向矶贝渚,声音也低了八度:“对不起,我刚才说挖了一个洞......”尾音带着明显的懊恼。
“没关系。”矶贝渚指尖捏着项链扣,咔嗒一声扣在颈后,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,“反正这已经是20多年前的照片了,留给我的遗物就只剩下这个了。”她语意不明,似有所指。
鲸井定雄额角的青筋跳了跳,脸上的惊疑几乎要溢出来,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。
餐厅顶灯的光柱直直落下来,在鲛崎刑警肩头铺开暖白光晕,发梢沾着细碎光点,衬衫的纽扣反射出晃眼的亮斑。
鲛崎刑警满脸怒容地瞪着刚走进来的几人,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火气:“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命啊?”他深吸一口气,胸口剧烈起伏着,“杀人犯现在就在这艘船上,你们还到处乱晃!”
话音刚落,他的视线骤然锁定在毛利小五郎身上,怒火更盛,几乎是吼出来的:“毛利!你为什么要让他们离开休息室呢?”
毛利小五郎被吼得缩了缩脖子,连忙摆手,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,声音也不自觉地放低了些:“不是,是因为他们几个说要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嘛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偷偷观察着鲛崎刑警的脸色,生怕对方再发火。
矶贝渚双手环抱在胸前,下巴微微扬起,她冷冷地瞥了鲛崎刑警一眼,语气带着明显的嘲讽:“没错,你们没有那个权利命令我们做什么?我更不想跟一个歇斯底里的人整天搞在一起没完没了。”
鲛崎刑警被噎得说不出话来:“你说什么?”
矶贝渚却像是没看到他的怒气一样,迈开脚步,一步步走到毛利兰和柯南身边,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,语气轻松地说:“如果说一个人太危险的话,我宁可把房门上锁,跟这些小孩玩扑克牌玩到天亮也比跟你们在一起要舒服,不是吗?”
就在这时,站在另一边的海老名稔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轻轻咳嗽了一声,试图缓和气氛。
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,语气诚恳地说:“我想啊,这个,我们这样七零八落的好像还是不太好,还是大家待在一个地方安全比较会有保障啊。”
他顿了顿,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,眼神转向鲛崎刑警,带着几分疑惑地询问:“对了,你不是去找龟田先生了吗?找到了没有啊?”
鲛崎刑警的怒气还没完全消散,听到这话,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:“没有啊,他跟达才三一样,不知道跑哪去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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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小剧场】
柯南:奈美!服部!
矶贝渚:不管是谁掉进了大海,都只是沧海中的一粟,别再想活命了
柯南:什么?!
毛利兰:不会有事的,奈美不会有事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