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刘晓杰和柔柔再次回到公司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。
今天的天气好的出奇,阳光斜斜的照在窗子上,仿佛流动起来一般,虽然还是有些许的炎热,却不再是那种让人无法忍受的燥热,就好像那个酷暑炎炎的季节已经过去了似的。
“欢迎杰子和柔柔胜利归来。”张丽丽嘻嘻的笑着:“我还打算买束鲜花去接你们呢,不成想你们自己就回来了……话说柔柔的脚丫子不打紧吧?”
“不打紧,不打紧。”虽然仅仅只是出去几天,在柔柔的感觉当中却好像“阔别已久”似的,尤其是再次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之后,心情格外的好:“就在刚才,杰哥哥还死乞白赖的要带着我去医院检查检查呢,我却觉得没那个必要……”
尽管柔柔的脚上已经恢复了大半,终究还是有点“跛足”的样子,右脚还是不敢踩的太实,这让她走路的时候显得有些“瘸”。
刘晓杰本人并没有比柔柔好太多。
虽说刘晓杰仅仅只是伤到了小脚趾,但他那是真正意义上的“伤筋动骨”,和柔柔是“崴脚”不是一码事,根本就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快,时至今日依旧有点“瘸”呢。
“你们俩可真好,一个左瘸一个右瘸,真是一对儿啊。”
当关义笑嘻嘻的说出“你们是一对儿”之时,柔柔尤其的高兴:“是啊,是啊,我和杰哥哥就是一样一样的……”
就在众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之时,谨姨捧着一份“日常规划表”走了过来:“原本说好了出差一天,却足足耽搁了五天,原本规划好的日程也积压了不少。我已经帮你规划好了,一会咱俩要去见个客户,今天晚上八点还要去见一下鑫晟公司的成总。明天早上八点,要是四海集团开会,然后……”
谨姨绝对是个非常称职的秘书,刘晓杰刚一回来,屁股都还没有坐热乎呢,就已经帮他把未来两天的日程安排的满满当当。
谨姨的工作能力毋庸置疑,她给刘晓杰安排好的这些个工作日程,必然就是最好的。哪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,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。哪个客户是最优先级,哪个是次优先级,全都分辨的清清楚楚,毫无疑问把刘晓杰的工作效率提高了很多,但也是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他的“自由”。
自从有了谨姨这个“秘书”之后,刘晓杰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么散漫了,整天忙忙碌碌的,虽然工作效率确实提高了不少,而且谨姨也提供了很多价值很高的客户资源,但刘晓杰还是有种感觉:他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没了主见的傀儡,始终被谨姨操控着似的……
“谨姨呀,你这才刚回来,您老人家就让我喘口气好不好?”
“商场如战争,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,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打仗的时候还要喘口气的说法。”谨姨这个人本就不苟言笑,尤其是工作的时候,就好像是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人一样:“我给你的这些安排,就是效率最高的日程安排,你必须遵守……除非你不想进步……”
虽然谨姨那近乎于刻板的态度让刘晓杰非常不爽,总是忍不住的想起以前那些自由自在的日子,但却不得不承认谨姨的专业程度,不得不承认她的安排就是最合理的:“好吧,好吧,谨姨您再稍微给我一点点时间,我有个事情得去找小云商量商量……”
谨姨看了看时间,用不带丝毫感情色彩的语气说道:“你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……”
“好的,好的,我知道了。”
当刘晓杰快步来到隔壁的“第二业务部”之时,诸葛云正在和张叔说着什么。
“杰哥回来了?”诸葛云依旧在忙活着,面前堆放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文件,她头也不抬的说道:“张叔这边有笔埃及那边的业务,我实在抽不开身,就没有过去和你打招呼……”
“行了,行了,别说这样的客套话了,我知道你没有时间。”在刘晓杰的感觉当中,自打诸葛云开始主导“第二业务部”之后,平时接触就开始明显变少了,似乎已经有些疏远了……其实连刘晓杰自己都知道,那是因为诸葛云实在太忙的缘故:“我有个事儿得和问问你的意思,刚好张叔也在,大家都帮我参谋参谋……”
“我这边有点忙,能不能等我……”
“我说的这笔业务很大。”刘晓杰毫不犹豫是说道:“有三千多吨铝棒……”
铝棒?
三千多吨?
那绝对不是一笔小生意了,正在埋首于一大堆文件当中的诸葛云立刻就抬起头来,旁边的张叔同样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:“杰子,你不是谈洗洁精的业务了嘛?怎么又说起铝棒来了?三千多吨,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呀,哪来的消息?靠谱吗?”
“靠谱不靠谱的我也不是很清楚。”这笔三千多吨的铝棒业务,就是老马告诉他的。虽然老马说的有鼻子有眼儿的,但老马终究是个骗子呀,他的话肯定不能全信:“这事吧……是老马告诉我的。”
“老马?哪个老马?”诸葛云顿时就皱起了眉头:“你说的老马该不会是哪个大骗子吧?”
“对,就是他。”
“骗子的话你也信?”
“骗子的话肯定不能信。”刘晓杰先是微微的摇了摇头,就好像是否定着什么似的,马上就又点了点头:“不过嘛……以我对老马这个人的了解,他提供的信息总不可能全都是假的,而且我有种直觉,这一次老马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,所以我觉得应该值得试一试……”
“直觉?”张叔直接就被这两个字给逗笑了:“杰子,不是我说你呀,三千多吨铝棒啊,这是多大的一笔生意?怎么能凭直觉呢?你不会这么幼稚吧?”
凭直觉做生意,那绝对是一个笑话,这是连刘晓杰自己都觉得可笑,但他还是觉得老马提供的这个消息很有价值,至少可以先试一试。
“小云啊,国际贸易这一块你是专家,比我懂的多,要不咱们就先试试看?反正试试也吃不了啥亏……”
“杰哥,我还有很要紧的事情要忙呢……”诸葛云是真的打算直接拒绝的,但当她看到刘晓杰那副十分热切的眼神之时,真的不忍心直接给他浇这盆冷水:“好吧,好吧,你先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。”
“这事已经有一个多月了,有一条从印度驶往洛杉矶的货船,那三千多吨铝棒就在这条船上,除此之外船上还有点蔗糖制品啥的,当然那些东西并不怎么值钱。”虽然刘晓杰说的絮絮叨叨,好像完全没有抓住重点似的,但诸葛云却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表达方式,始终都在很耐心的听着:“上个月的时候,美国那边不是突然提高了关税嘛,一下子就提高了百分之五十,不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再加百分之五十的关税,而是……”
自从美国那边换了新总统以来,贸易壁垒弄的非常高,动辄就提高关税——这绝不仅仅只是影响到进出口商品的价格那么简单,还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影响。
于是那条船就卡在半路上了。
一开始的时候,印度那边还希望双方可以妥协,或者是通过两国谈判能谈出点什么来,但最终的结果却十分让人失望,关税一日三变越来越高,美国那边的进口商根本就不敢收货,于是就把印度是出口商给“架住”了。
时至今日,那条印度货船还在太平洋上漂着呢。
那么大的一条船漂在海上,每逾期一天都是一笔很大的开销,总是这么漫无目的的漂着也不是个事儿,无论什么样的企业都经受不住这么大的额外成本。
但若是直接顺着原路返回,那就亏的更多了。最好也是最现实的办法,就是为船上的那些商品重新找一个买家,也好尽快卸货尽快收钱,就不说能不能赚钱,只要不继续亏下去就行。
“杰哥,你说的这条船……”
刘晓杰和诸葛云实在是太熟悉了,根本就不等她把话说完,刘晓杰就知道她想说点什么,马上就掏出了手机:“你想要这条船的全部资料,是吧?我这就把资料传给你。”
当刘晓杰把那条远洋货轮和船上的商品资料传给诸葛云以后,诸葛云顿时吃惊的瞪大了眼睛:“这……这是最原始的一手资料啊……那个大骗子怎么可能搞得到这种东西?”
“你先别管人家是怎么搞到的,你就说这东西有没有价值吧?”
还不等诸葛云开口呢,张叔就已经抢先发言了:“这是供货方的第一手资料,肯定有价值啊……什么都可能有假,这种东西不大可能造假……我这就去查一下。”
这东西基本不可能造假,就是因为这样的一手资料很容易就能追查得到。
最多只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,张叔就已经得到了确切的结果:“是真的,这些个资料是真的。”
当张叔再次望向刘晓杰的时候,眼神已经变得无比热切起来:“杰子,你手头上的资料肯定不止是这么点吧?应该还有别的什么资料吧?要不然这笔生意根本就没法儿谈呀……”
“嗯,别的资料我肯定有。”刘晓杰说道:“但人家要两个点的中介费……”
“两个点?这么高?”
“确实高了点,但人家保证可以把这笔生意谈成……”
这都还没有开始接触呢,就保证一定可以谈成这笔生意,经验丰富的张叔顿时就明白了点什么:“杰子,你是不是已经和印度那边接触过了?”
“嗯,是的,我已经和那边谈过了,仅仅只是谈了一次而已,还没有最终决定呢,这不是在征求你和小云的意见嘛。你们觉得……这笔业务有没有搞头?”
“这还用说嘛?太有搞头了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