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接下来的日子里,傅深照常去上班,平安去上学,苏月则是前往给他们家送过菜的军嫂家中走动。
一来二去间,苏月就和这些军嫂们渐渐熟络起来。
熟悉之后,军嫂们便开始兴致勃勃地给苏月透露,哪位军嫂为人和善,哪位又有些目中无人。
说着说着,提及最多、争议最大的便是田文秀。
因为她年轻时,行事作风极为嚣张,一副神气十足的模样。
她幸运地邂逅了年轻有为的谢松清,还成功嫁给了他。
自那以后,她家里人对她的态度发生了巨大转变,特别是她爸。
即便如今她身为旅长夫人,依旧有不少人看不惯她的做派。
这不,军嫂们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苏月。
对苏月而言,这些信息可比小张透露的更加全面细致。
在军嫂圈子里混得颇为熟稔后,苏月适时地说起傅深的身世,解释他转来深城的主要原因,是想要寻找自己的亲生母亲。
她们还查到,当年傅深的母亲,是和田文秀在同一家医院生产的。
说到这里,苏月故意停顿下来,不再继续说下去。
有个好奇心极强的军嫂忍不住,急切地问道:“同一个医院生产,然后呢?”
苏月扫视了一圈那些正眼巴巴等着她继续往下说的军嫂们,轻轻抿了抿嘴唇,缓缓开口:“我那从未谋面的婆婆也姓田……”
一听到“姓田”,大家瞬间心领神会。
傅深的母亲姓田,田文秀同样姓田。
对于田家的种种传闻,她们也听过不少,自然而然地便琢磨出了一些门道。
有人率先开口说道:“我听说田文秀有个二叔,早在多年前,就带着一家人搬到国外去了,傅团长的母亲不会正是她二叔家的闺女吧。”
苏月点头:“按照前些日子我们查到的信息证实,确实是田文秀二叔的闺女。”
“那我就不觉得奇怪了,他们兄弟俩关系向来不好,连带着侄女之间的关系也十分糟糕。”
有个模样精明的军嫂,笃定地说道:“这哪里是关系不好啊,简直都成仇人了!田文秀的堂妹丢了孩子这么大的事,我娘家就在田家隔壁不远处,愣是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。”
苏月一听有军嫂娘家在田家隔壁,眼睛一亮,紧紧盯着她,急切地问道:“我们查到的信息是田文秀生了个儿子,她爸每天都乐呵呵的,是不是真有这么一回事啊?”
娘家就在田文秀隔壁的军嫂,认真回忆了一番后,肯定地回道:“确实有这么回事,从田文秀生孩子的第二天开始就这样了,以前我偶尔回娘家,总能看到他整天笑呵呵的,当时心里还满是疑惑,压根不知道他在乐什么。”
“不过,自从他小儿子开的厂子出了事,人进了监狱,他就再也笑不出来了。”
有个军嫂满脸疑惑,忍不住说道:“小儿子进了监狱笑不出来,可他为什么会在田文秀生了孩子的第二天,就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呢?那时候他亲侄女的孩子丢了,就算他们关系不好,可换作正常人,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吧?”
这时,坐在角落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军嫂,突然说出一句令人震惊的话。
“我觉得田欢颜的孩子,有可能就是被田文秀她爸偷走的。”
众人听闻此言,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那位军嫂。
而那位军嫂却神态自若,淡定地说道:“我说得不对吗?我也是听你们说完,才得出这个结论的。”
众人这才回过神来,纷纷点头附和:“对对,你说得太对了!我说你脑子怎么这么灵光呢,一下子就抓住问题的关键了。”
“这有什么稀奇的,哪个人会真心希望自己的亲戚过得比自己好?而且田文秀她爸还有前科,自己亲弟弟不愿意过继儿子到他户口本上,一家人还搬到国外去了,他什么好处都没捞着,估计都快被气死了。
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好机会,他又怎么会轻易放过?当时偷孩子的时候,田文秀她爸心里肯定在想着,你不是不想要我的儿子吗?那你自己女儿生的也别想要了。”
苏月听着军嫂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分析,都不用她再过多点明,她们就已经精准地猜到了事情的重点。
不得不说,这些军嫂着实厉害。
但猜到归猜到,更重要的是要让田文秀知晓此事。
她做了亏心事,如果不是她,傅深绝对不会被她父亲偷走的,虽说暂时拿她没办法,可也得让她受到良心的谴责。
要让大家都看看,这位旅长夫人年轻时,究竟做了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。
然而,苏月这边还在绞尽脑汁,思索着如何把一切责任巧妙地推到田文秀身上,傅深那边却已经迅速行动并完成计划了。
田见山的二儿子与人合伙做制酒生意,结果被查出生产假酒,还以高价售卖,而想出这个歪主意的,正是田见山的二儿子。
他受到的惩罚可不轻,其他人只是罚款,可作为主犯的田见山儿子,不仅要坐牢,还得缴纳罚款。
田见山一共有三个儿子,大儿子在两岁时,因发烧不退不幸夭折。
小儿子因为食品问题进了监狱,如今二儿子又因假酒一事,也要入狱了。
田见山的三个女婿中,就属大女婿最为有出息,眼下也只能求他帮忙了。
虽说上次因为小儿子的事,大女婿不愿意出面相助,但这次无论如何,田见山都得让他帮忙。
田见山没提前打电话,便直接心急火燎地来到部队找谢松清。
这次谢松清没有刻意躲着他,可田见山却察觉到,他这个大女婿看自己的眼神,和平常相比有些不一样。
这让他心里莫名涌起一股紧张感,至于紧张什么,他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。
就好像自己这一生做过的所有事情,都要被看穿了一样。
他艰难地咽了咽口水,声音有些发颤:“松清,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,想让你帮……帮我救救田光,他那么年轻就进去,出来后他的小家可就毁了。”
二儿子是结婚了的,还有孩子,二儿媳妇听到儿子要进去坐好几年牢,还要罚那么多钱,气得回了娘家。
谢松清其实早就知道,田光因为什么事进了监狱,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问道:“田光犯了什么事?”
他在心里暗暗冷哼一声,这个老丈人,真是太小看他了。
得不到亲兄弟的任何好处,居然狠心偷走亲侄女刚出生的孩子,还将其丢弃。
现在自己儿子出事了,才知道着急。
傅深把调查出来的结果,曾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谢松清。
毕竟谢松清身为部队旅长,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的。
傅深还特意问过他,自己要出手对付田光,询问他是否有意见。
当时谢松清是这样回答的:“证据都明明白白地摆在我面前了,若是我还有意见,就实在对不起我身上穿的这套军装了。”
田文秀也是刚刚得知她二弟入狱的消息,满脸焦急地看向田见山,催促道:“爸,你快说田光到底做了什么事?怎么就进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