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国华的脸瞬间僵了一下，抬手碰了碰王静怡的额头，又下意识摸摸自己的。
“没发烧啊，怎么突然说胡话。”他语气带着几分疑惑。
王静怡急切地说：“我没说胡话，就问你要不要闺女。”
杨国华目光紧紧盯着王静怡的肚子，语气谨慎道：“我想要，可你现在也不能生啊。”
十几年前，王静怡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，伤了身体。
坐月子时，两方的妈妈悉心照顾了一年多，她才勉强可以下床走动。
当时，部队里事务繁多，两孩子快一岁了，杨国华才得以回家。
看到身影消瘦、脸色蜡黄的王静怡，杨国华心疼极了。
第二天，他就带她去医院检查，医生严肃地告诉杨国华：
他爱人的身体非常虚弱，还切除了子宫，以后要好好养着，不能做重活，也不能惹她生气。
杨国华心里一阵刺痛。
娘的，好好的一个大姑娘，给他生了孩子。
身体变得这么差，还切除了身体的一部分。
退伍的想法愈发强烈，这兵谁爱干谁干，反正他不干了。
却被王静怡狠狠数落了一顿，她叫他不要矫情，好好努力，有了随军条件，带他们母子三人去随军，才是正事。
王静怡顿了一下，顺着杨国华的视线低头看去，“你说什么呢，不是我生。”
她一把年纪了，还怎么生。
再说了，没了子宫，想生也生不了。
杨国华听到不是她生，脑海里闪过一丝荒谬的念头：难不成是要他和别人……
他语气坚定，“王同志，我再想要闺女，也不能犯错误，这绝对不行。”
王静怡一听，瞪大眼睛，上手狠狠扯着杨国华的耳朵，“好啊，杨国华，你居然想和别人生闺女，这些年跟我说已经有两个儿子就够了，原来都是假的。”
“哎哟，别扯得那么大力，痛啊。”
杨国华龇牙咧嘴地喊疼，边解释道：“不是你说要生闺女的吗？我这不赶紧拒绝了，你怎么还生气了。”
王静怡没好气地说：“我说的是认苏月做我们的闺女，你想到哪里去了。”
说完，她气鼓鼓地坐到一边去。
杨国华顾不上疼得发热的耳朵，赶紧挪过去，揽着王静怡的肩膀，“我这不是误会了吗？你想认小苏做我们的闺女，你直接说就行了，绕这么大弯，你身体又不允许生，我这不是想岔了。”
心想着，还吓了他一大跳。
这犯错误的事，王同志怎么能这么轻易说出口来。
“你一个政委，平日里八百个心眼子，怎么连我的意思都听不出来，骗谁呢，离我远点。”
王静怡往凳子的一头又坐过去一点。
杨国华赶紧跟着挪，“你说的平日里，那是在工作时间，现在在家里，有王同志在的地方，身心都放松了，哪里还用得上心眼子……”
杨国华哄了好一会儿，王静怡才慢慢扭过身子，问道：“那你心里怎么想的？”
她是真的想让苏月做她的闺女，特别是早上苏月窝在她肩脖处时，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不像她那两个臭小子，会说会跑之后，每天都不着家，有时还挺气人的。
还是闺女贴心，以前她没有，现在闺女出现了。
她得马上抓紧了。
杨国华想了一下，“我是没意见的，这事你要问小苏的意愿，她答应，我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的，就是怕小苏不愿意。”
听到杨国华的回答，王静怡笑道：“放心，苏月肯定会同意的。”
杨国华点头，“行，那你去跟她说吧。”
他没见过苏月本人，只是在查到的资料上了解了一下。
人应该不是那种，从小吃了不少苦，就缠上别人的人。
要是这种人，王静怡也不会愿意和她往来，更不会因为听到她的事，烦得睡不着觉。
王静怡一刻也不想等了，跟杨国华说完，就急匆匆去找苏月。
“苏月。”
苏月在院子里洗脚，听到王静怡在门口急切地喊她。
她把水瓢放下，打开门，脸上挂着笑问道：“嫂子，有什么事吗？”
王静怡看到苏月激动得不行，想开口说话，又微微露出笑容。
苏月看着都懵了，疑惑地问：“嫂子，是有什么开心的事？”
王静怡看着苏月，兴奋地说：“有，我们进去说。”
屋里，两人坐下后，王静怡直接问道：“苏月，你愿不愿意做我和杨国华的闺女？”
苏月愣了一下，“杨政委他愿意吗？”
王静怡拉着苏月的手，“他是愿意的，就看你了，嫂子很希望有一个闺女，可身体没法生了，这不，遇到了你，我灭了几年的闺女梦，又苏醒过来了。”
苏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王静怡紧张地问道：“你不愿意吗？”
苏月连忙摇头，“不，不是不愿意，就是……”
“就是啥？”王静怡追问道。
苏月小声说：“我担心杨政委的其他家人，可能会不愿意，毕竟我是乡下来的，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。”
她在村里看到太多不重视女儿的人家，杨政委家是北城的。
家庭情况比村里复杂多了，她一个没什么背景，刚从乡下出来，怎么能奢望得到别人的喜欢。
她遇到傅深，这辈子还能听到他说喜欢她，她已经很满足了。
不能太贪心，老天会收回去的。
王静怡听到不是苏月不同意，松了口气，“老杨的家人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可怕，他爸妈以前是大学老师，都是文化人，没有老一辈的封建思想。”
“他们家就杨国华一个儿子，我生杨一淼和杨一景两兄弟的时候，当时就切除了子宫，以后都不能生了，他们没有责怪我以后不能生，反而等我两个儿子会说话后，他们总是跟我两个儿子说，要是只生一个，你们的妈妈就不会遭这个罪，你们妈妈身体还没有奶奶身体好，长大以后要孝顺她，不能因为娶了媳妇，媳妇有一点儿不满，就对她置气。”
想到两个儿子，虽然有时调皮，过后还会意识到自己错了。
并且犯一次错，下次也不会再犯。
她知道，这一切都是因为公公婆婆教得好。
他们到了年龄读书，就回北城，只有寒暑假的时候过来。
王静怡又继续说道：“我没嫁给杨国华时，我公公婆婆就想认我做他们的干女儿，被杨国华知道了，说这是他未来媳妇，怎么能做你们的闺女，还叫我公公婆婆想要闺女自己生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