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达开闻此噩耗,怒发冲冠,大喝一声:“来人呐!把马鞍山大营守将、副将、中层将领统统绑了,砍了,挂旗杆上去!”
刀斧手们跑得比兔子还快,片刻间人头落地,血溅三尺。
众将官临死前还懵着:“这…这火咋烧自家营了?咱啥也没干啊!”
转头石天王又命人把军中向导一锅端了来,百十号人哭爹喊娘:“大王饶命!朝廷放的火,不关咱事啊!咱带路可没歪心思!”
石天王眉毛倒竖,指着大渡河咆哮:“尔等鼠辈!若非尔等带咱来这鸟不拉屎的紫打地,咱岂能困成‘三角粽子’?左右,砍了!”
向导们脖子一凉,哭喊声震天:“冤枉啊!咱带的是‘捷径’,谁知捷径尽头是‘绝径’!”
六月四日,石天王憋出个妙计:凑了二十多艘竹筏,每筏塞三五十人,打算夜袭过河。
他怕清军察觉,下令:“摸黑渡河,莫点灯笼,咱学那夜猫子偷鸡!”
哪知对岸清军早有防备,架了二十门火炮,黑夜里跟放烟花似的乱轰。
炮火划过夜空,石天王看得直咬牙:“这哪是打炮,分明是打水漂!”
筏子刚入河心,清军火炮便如雨点砸来。
太平军们吓得魂飞魄散,一边划桨一边躲炮,活像水里蹦跶的青蛙。
有人嚷:“朝火光冲!炮打哪儿,咱往哪儿游!”
结果筏子撞上炮弹,炸得木头满天飞,幸存者泡水里哭:“咱是渡河还是渡鬼门关啊!”
石天王岸上攥拳跺脚,急得差点把靴底跺穿。
忽见一筏冲对岸,兴奋大喊:“好样的!杀他个片甲不留!”
哪料筏上十来人刚上岸,就被清军团团围住,捆成粽子似的押了来。
石天王气得跳脚:“这…这比偷鸡还惨!鸡飞走了,咱连鸡毛都没捞着!”
此役竹筏尽毁,士兵淹死大半,河面漂着残筏碎木,活像灶王爷打翻的柴火堆。
石天王瘫坐岸边,长叹一声:“早知如此,该听那向导喊冤——咱这是‘过河拆桥’,桥拆了,咱也掉河里了!”
对岸唐友耕审了俘兵,乐得胡子翘上天——石达开的“天军”竟成了“天饥军”:马肉当粮,草根塞牙,火药快见底!
最绝的是,石天王砍了百十号黎族向导,活像斩了自己双腿——没了这些“山精”,天王大人怕是连茅厕都摸不回去!
唐友耕屁颠颠报给骆秉章,骆总督一拍大腿:“妙哉!石达开如今是笼中雀、网中鱼,饿他十天半月,保管变成‘干鱼片’!”
当下撒了赏银,命众将围紧,莫轻动。
可刘蓉布政使一皱眉,像戳破了气球:“总督大人,有个人不喂饱,石达开可能变‘飞天鱼’!”
“王应元!”骆秉章脑筋一转,脱口而出。
刘蓉点头如捣蒜:“对!那土司表面喊‘忠君’,实则狼心藏肚里。他控着黎民,若给石达开放条缝,咱们这‘包围圈’就成‘漏筛子’!”
骆秉章一听,后背冒冷汗——王应元这厮,朝廷使唤不动,黎民却听他吆喝,分明是“野猫扮家猫”,反骨藏得深!
当下清军十路兵马,三万余人,把紫打地围成铁桶。
可那王应元,像根卡在喉头的鱼刺:不吞不顺,硬拔怕出血。
骆秉章咬牙:“得喂块‘肉骨头’!派个巧嘴官,捧着金银、官帽,去‘哄猫儿’!”
刘蓉眯眼笑:“总督英明!这‘猫儿’若顺毛捋,石达开只能饿成‘瘦猴儿’,任咱们宰割喽!”
骆秉章急命巧舌官李四前去笼络王应元。
李四揣着金锭、官诰,跋山涉水找到土司府,只见王应元斜倚虎皮椅,头顶翎羽晃荡,活像只开屏的野公鸡。
李四躬身行礼,堆笑奉上礼单:“王大人,朝廷知您劳苦功高,特赐黄金百两、三品顶戴!”
王应元眼皮一撩,捻须冷笑:“朝廷的‘甜枣’?怕是裹了砒霜的糖丸罢!”
李四冷汗直冒,忙赔话:“大人明鉴!此乃实心诚意,绝无歹心!”
王应元忽拍案大笑:“要本司卖力气,光喂‘骨头’可不成——得加‘钱’!”
手指一勾,直指赏银:“再加五百两,本司便让黎民当‘瞎子聋子’,任石达开钻地缝!”
李四咬牙应下,心道:“这土司比猴还精,五百两够买他十顶官帽了!”王应元收了礼,
李四拱了拱手,眉飞色舞道:\"王首领啊,如今这大清江山,上至紫禁城龙椅上的那位,下到京城里扫大街的,眼睛都盯着咱们这场围剿石达开的戏码呢!\"
说罢故意顿了顿,用折扇轻轻敲了敲掌心,\"这可是千年难逢的泼天大功!您要是能将那石达开生擒活捉,保准官帽往上三级跳,门楣上挂满金字匾额,连祠堂里的祖宗牌位都要笑出裂纹来!\"
王应元嘴角抽了抽,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:\"劳烦李大人跑这一趟,请转告骆大人——本首领定然肝脑涂地,绝不让朝廷失望!\"
说罢暗地里把袍袖一甩,低声嘟囔道:\"这官话一套接一套,比咱黎人的山歌还绕人!\"
李四又凑近几分,压低声音:\"骆大人原话交代:此事已惊动九五之尊,皇上正拿着望远镜盯着四川呢!您这地界要是漏了长毛贼一根毫毛,怕是连骆大人都得跪在金銮殿上唱《窦娥冤》!\"
王应元眼珠一转,突然哈哈大笑,拍桌震得茶盏乱颤:\"好个厉害的威胁!老子要是放跑了长毛贼,怕是连祖坟都要被刨了去当柴烧!\"
随即正色道:\"你且宽心回禀——虽说咱们黎人素日瞧不惯朝廷那些弯弯绕,但如今长毛贼要祸害四川,便是挖了咱的祖坟!待我点齐三千藤甲兵,定叫那石达开插翅难逃!\"
李四完成任务,告辞后匆匆返回向骆秉章复命。
李四前脚刚跨出帐门,后脚帐帘便被一阵风掀起,现出一人。
只见那人面如重枣,颌下美髯飘洒,头戴青缎方巾,正是革命军情报部部长任武。
他抱拳一礼,笑声中带着三分锐气:\"王大人,与其在朝廷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,不如跳到咱革命军的快马背上——是跟着龙旗吃糠咽菜,还是跟着义旗大块吃肉,您给个痛快话!\"
王应元眼角眯成细缝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刀玉坠。
帐外蝉鸣聒噪,他却觉出几分寒意:\"任大当家这是要拿火盆往老子怀里塞啊!朝廷的官威压下来是烫,你们革命军的刀架脖子上是冷,这左右都是要人命啊!\"
忽然仰天大笑,\"不过老子今儿个倒听出个妙处——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