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之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。
徐猎紧紧盯着陈飞:“陈飞,你什么意思?不打还能如何?难道你想造反叛国吗?”
陈飞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义父,西北军是您的心血,您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有了如今的根基,才让大周那些眼高于顶的家伙不敢小瞧我西北之地。”
“前几日的大战您也看到了,我们是守城的一方,可是即便如此,还是死伤惨重,那些都是我们的兵啊!”
“每损失一个人,西北军便失去了一分实力。”
徐猎的手敲了敲桌子。
“如果最后我们打赢了,我们能得到什么呢?西北军损失惨重,老皇帝直接派兵征讨西北,他是皇帝,他想讨伐谁只需要随便安个罪名就好。”
“那我们怎么办?”
“而如果我们输了,干脆就是两手空空。”
徐猎忽然问道:“那个寒国的四皇子你安顿好了吗?”
陈飞点头:“已经找了军中最好的军医,安排了上好的房间,一定让他好好活着。”
“陈飞,公主可是在军中,你我现在还是周国的臣子,莫要再提什么叛国的事,否则别怪我大义灭亲。”徐猎的声音之中听不出一丝怒气。
陈飞却道:“义父,我们不一定要非要走到那一步,但总要做好两手准备,打到最后对我们和敌军都没有好处。”
“现在他们四皇子在我们手上,若是和谈,我们也有了主动权。”
和谈?
徐猎眼中一亮。
是啊,为什么一定要分个输赢呢?
十年之前那一战那么惨烈,大周的储君都死在了战场上,最后还不是和谈停战了。
既然十年前能够停战,那为何十年后的今天不能和谈呢?如果黑风关前,双方达成协议和谈停战。
那大战就全都转移到了浑水河畔。
寒国和大周继续血拼,最后再拼个两败俱伤,然后和十年前一样一方割地,一方停战,而这个时候,损失惨重的就是镇北军和大周的主力军。
西北军却是保存了实力,到时候主动权就在徐猎手里了,他若是不想当皇帝,那无论扶持谁都是一样的。
到时候挟天子以令诸侯,天下归徐。
“哼!你总算是学会动脑了,不会是莫良教你的吧?”
陈飞笑道:“父亲,这是我这几日一直思考的结果,如今我们多了萧冬这个筹码,那谈判起来就容易的多了。”
“我想着这就派人秘密出要塞,与敌军接触,提出谈判的建议。”
“不急,等那个萧冬养好了伤再说,最近几日,敌军未必会进攻,等他们开始进攻,我们再抛出萧冬是一样的。”
“是!”
徐猎起身,拍了拍陈飞的肩膀:“一定要看好了萧冬,可不能让他死在这里。”
“陈飞明白。”
就在此刻,外面突然传来了徐猎亲卫的声音:“侯爷,公主殿下就要到了。”
徐猎和陈飞对视了一眼,同时开门迎接。
一个时辰之后。
厉宁站在厉九的床前,看着军医为厉九治病,心里面五味杂陈,是他这个做主子的没有保护好厉九。
“老先生,怎么样?”
那白胡子老军医起身:“多亏了他身体壮啊,换做一般人早就没命了,我也只能尽力而为,能不能活下去就靠他自己了。”
厉宁也只能点头,随后又补充问了一句:“老先生为何来得如此晚?”
那老军医倒是没有多想,随口说道:“哦,有一个棘手的病人,受的伤也不轻啊,听说是寒国的四皇子,陈飞将军不惜用最好的药也要将他治好。”
“可惜啊,就是治好了,这辈子想要像之前一样骑马打仗也做不到了,能正常走路都是老天爷恩赐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狠心,打断了他的双腿。”
“是我。”厉宁轻声回答。
老军医骤然看向了厉宁,却发现厉宁在看着他笑,那老军医赶紧赔笑:“他活该!哈哈。”
厉宁笑着问:“那位寒国四皇子在何处?”
按照老军医所说,厉宁走到了萧冬的房间门口。
“混蛋——”
随后房间之中传来了碗筷掉在地上的声音,紧接着便是萧冬的怒骂声:“呵呵呵,你这贱人,没想到吧?”
“竟然又要回来伺候……伺候本殿下,你以为你回到了周国就……安全吗?周国人早就把你卖了一次,就能卖你第二次!”
萧冬的声音有气无力。
“等老子站起来,老子要让你这妮子好好……伺候伺候我!”
随后便是一个女子的哭泣声。
“哭什么?伺候本殿下很委屈吗?不是让人教了你们如何伺候男人了吗?来,给本殿下展示一下……”
“本殿下腿是断了,但是不耽误!脱!”
厉宁站在门外,推门而入!
“四殿下,精神不错啊,这军中的老郎中真的有本事,白日里你还奄奄一息,现在已经能动歪心思了?”
柔软的床榻之上,萧冬看着厉宁就和见到了鬼一样!
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不要过来!”
厉宁却是看向了站在床边的女子,竟然是胭脂。
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胭脂满脸泪水:“是……是陈飞将军让我来的。”
厉宁咬牙。
心中杀意翻涌。
随后有看了看整个房间,温暖舒适,甚至点上檀香。
给一个双手沾满周国将士鲜血的罪人住最好的房间,找最好的医生,甚至让自己国家的女人伺候他!
陈飞啊陈飞,就是活佛在世,也留不住你的命!
“你先出去。”
胭脂点头,随后拿着破碎的碗走了出去,关好了房门。
“厉宁,你……救……”
“命”字没喊出来,厉宁的声音率先响起:“你若是敢喊,我先再断你一条腿。”
萧冬怕了,他知道厉宁说到做到,绝对不是在威胁他。
“你要如何?你们西北侯都如此待我,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呢?”
厉宁坐在了萧冬的床边:“我只是好奇,那老军医给了用了什么灵丹妙药,你竟然这么快就能抬腿了?”
然后厉宁摸出了一把匕首:“要不我帮你把那条腿断了?”
“别,我……我求你。”
“你恨我吗?”厉宁忽然问。
萧冬心里暗道:“老子想你死啊。”但嘴上只能说:“各为其主,没什么恨不恨的。”
“哦,但你还是得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