败了!彻彻底底地败了!连他凝聚了毕生一切的最强一剑,在对方面前,也是如此的苍白无力,不堪一击!这是一种层次上的绝对差距,令人绝望。
整个忠义堂,第三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这一次,连呼吸声都几乎消失了。所有人,包括那些之前叫嚣得最凶的香主,都如同被抽走了魂魄,呆呆地看着他们心目中如同擎天巨柱、不败神话的总舵主,此刻颓然跪地,呕血败北。
林凡环视全场,看着那一张张失去了所有血色、写满了惊恐与绝望的脸庞,知道时机已然成熟。他不再压制体内那浩瀚如渊、已然融合了无数武学精髓、并初步触及“道”之边缘的磅礴力量,将其毫无保留地、缓缓地释放出来。
“嗡——!”
一股无形无质,却仿佛能压塌万古青天的恐怖威压,如同实质的海啸,以林凡为中心,轰然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!大厅内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沉重,墙壁上的火把光芒剧烈摇曳,仿佛随时都会熄灭!
紧接着,天地会成立以来,从未有过的神迹,或者说,噩梦,降临了——
堂内所有持剑之人,无论是香主、护法、刑堂执事,还是站在角落的普通会众,他们腰间的、手中的、背上的长剑,开始不受控制地、剧烈地震颤起来!起初是细微的嗡鸣,随即越来越响,最终汇成一片惊天动地的金属震鸣之海!仿佛感受到了至高无上的剑中至尊的召唤,它们在恐惧,在兴奋,在臣服!
“锵锵锵锵锵……!!!”
下一刻,成百上千柄形制各异、长短不一的长剑,同时挣脱了主人的掌控!它们化作一道道银亮、青幽、赤红、玄黑……色彩各异的流光,如同百川归海,又如同朝拜帝王的万民,从四面八方飞向大厅中央的林凡!
这些长剑并未攻击林凡,而是带着一种虔诚般的姿态,剑尖齐刷刷向下,静静地、有序地悬浮在林凡的头顶上空,围绕着他缓缓盘旋!千百柄利剑组成了一条璀璨夺目、森然凌厉的剑之银河!凛冽的剑气充斥了整个大厅,切割着空气,发出嘶嘶轻响,却又诡异地保持着一种绝对的秩序与臣服!剑光流转,将中心那黑袍身影衬托得如同开天辟地以来便存在的剑之道祖,威严、古老、不可直视!
万剑朝宗!
这是林凡以自身初步成型的【无极剑道】意境,引动天地间游离的金属性元气与在场所有长剑本身的灵性(哪怕极其微弱),共同创造出的、超越武学范畴的天地异象!是对“剑”这一概念的绝对掌控,是对在场所有武者,尤其是剑客,最极致、最彻底的震慑与征服!
“神……神迹……”
“剑神!他是剑神下凡!”
“我等……我等叩见剑神!”
无数人喃喃自语,心神彻底被这前所未有、无法理解的景象所夺关夫子、贾老六这些硬汉,早已涕泪交加,五体投地,浑身颤抖如同筛糠。玄贞道人手中的拂尘早已掉落,他望着那剑之银河,仿佛看到了道祖讲法,天女散花。
陈近南单膝跪在地上,仰头望着那悬浮的剑河,望着剑河中心那如同神只般的身影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尽了,只剩下无边的震撼与彻底的臣服。他一生追求反清复明,自诩见识过天下英雄,却从未想过,世间竟有如此力量!这已非人力所能企及!
他挣扎着,用尽最后力气,将另一条腿也跪下,对着林凡,深深地伏下头颅,声音沙哑而沉重,却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与全新的敬畏:“陈近南……服了!心服口服!天地会总舵主之位,唯有……总舵主您,方有资格执掌!属下陈近南,参见总舵主!愿率天地会全体兄弟,效忠总舵主,反清复明,赴汤蹈火,万死不辞!”
连总舵主都已然彻底臣服,并亲口承认,其他人再无任何犹豫与侥幸!
“参见总舵主!!”
“愿效死力!!”
“总舵主万岁!!”
震耳欲聋的叩拜声与宣誓声,如同山呼海啸,充满了狂热、敬畏与重获主心骨的激动,几乎要掀翻这地下大厅的穹顶!
林凡微微颔首,心念一动。头顶那悬浮的、散发着无尽威压的剑之银河,如同得到君王敕令的军队,瞬间解体!千百柄长剑化作道道流光,精准无比地飞回各自主人的身边,“锵锵”之声不绝于耳,纷纷归入鞘中,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从未发生。然而,那深刻的烙印,却已永远留在了每个人的灵魂深处。
陈近南在旁人的搀扶下站起身,他深吸一口气,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,神色复杂地看了林凡一眼,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他招手唤来一名心腹,低声耳语了几句。那名心腹立刻领命而去。
不多时,一名穿着淡绿衣衫、容貌清秀绝伦、眼神纯净得如同山中清泉的少女,被带了上来。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年纪,肌肤胜雪,眉目如画,气质温婉如水,手中还捧着一个小小的药箱,似乎刚刚正在忙碌。
“总舵主,”陈近南对着林凡,恭敬地拱手道,“此女名为双儿,是属下一位故交的遗孤,自幼便跟在属下身边。她性情纯善,聪慧伶俐,不仅精通医术厨艺,女红刺绣,更因缘际会学得一身不俗的武功,尤其擅长小巧擒拿与暗器之道,心思细腻,最是体贴不过。如今总舵主身边需人照料起居,处理琐事,属下思来想去,唯有双儿最为合适。属下愿将双儿献于总舵主,望她能尽心服侍,稍解总舵主琐事之忧。”
双儿抬起头,那双纯净无暇、如同小鹿般的大眼睛,好奇地望向林凡。出乎意料的是,她脸上并没有太多面对陌生人与大场面应有的恐惧与不安,反而在接触到林凡目光的瞬间,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,眼中闪过一丝天然的好感与羞涩。她似乎能本能地感觉到,眼前这位如同天神般降临的新总舵主,身上有一种让她感到无比安心、温暖和想要亲近的气息。
林凡看着双儿,这少女身上的纯净与灵秀之气,确实与他之前收服的诸女皆不相同。他点了点头,语气平和:“可。”
双儿脸上顿时绽放出如同初阳融雪般纯净灿烂的笑容,她快步走到林凡面前,没有丝毫扭捏,盈盈跪拜下去,声音清脆悦耳,带着满满的真诚:“双儿拜见主人!双儿一定会好好服侍主人,永远听主人的话!”
至此,天地会总舵,彻底易主!
林凡以绝对无敌的实力,正面碾压天地会群雄,硬接万般武学而进化自身,最终引动“万剑朝宗”之旷世异象,彻底折服以陈近南为首的所有核心成员,兵不血刃地登上了总舵主的宝座。而纯真温婉、灵秀可人的双儿,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他身边又一位贴心的女仆。
反清复明这架庞大的机器,终于落入了林凡的绝对掌控之中,即将摆脱以往的桎梏,开始按照他意志,以前所未有的效率与力量,加速运转起来。整个天下的风云,因此而动。
河间府地底,忠义堂内万剑朝宗的景象已过去月余,但其带来的震撼与余波,却如同最强劲的东风,席卷了整个天地会乃至更广阔的暗流世界。总舵主陈近南的臣服,并非仅仅是个人的认输,更代表着整个天地会庞大机器运转方向的彻底改变。无数指令通过隐秘的渠道发出,各地的分舵、香堂开始以前所未有的效率动员起来,资源、人才、情报,如同百川归海,开始向着一个全新的中心汇聚——海外,神龙岛。
神龙岛,如今已彻底褪去了洪安通时代那诡异神秘的色彩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井然有序、蓬勃欲发的昂扬气象。
林凡坐镇于原神龙教大殿改造而成的“潜龙阁”中,手指轻轻敲击着以整块深海沉香木雕成的桌面。桌上摊开的,不再是武功秘籍,而是陶红英与苏荃联手整理呈上的各方势力图、资源清单、以及清廷各地驻军布防的详细情报。
“主人,天地会下辖各堂口,已按照您的吩咐,开始甄选忠诚可靠、根骨上佳的年轻子弟,第一批三千人,正由尹香主亲自护送,分批乘船前来神龙岛。”陶红英一身利落的黑色劲装,语气干练地汇报着,眼神中充满了对林凡决策的绝对信服。
苏荃则立于另一侧,她换下了昔日的繁复裙裳,穿着一身绛紫色简约长裙,外罩一件同色比甲,少了几分妩媚,多了几分飒爽与精明。她接口道:“教主,岛内库藏的金银、铁料、药材已清点完毕。按照您的图纸,工匠坊已开始试制新型海船龙骨,那种名为‘水泥’的奇异材料,也已按您给的方子成功烧制出来,用于加固码头和新建营房,坚逾磐石。”她美眸中异彩连连,林凡拿出的那些闻所未闻的“知识”,每一样都让她感到震惊,也让她更加确信自己选择的正确。
林凡微微颔首。整合资源,对他而言易如反掌。真正关键的,在于如何将这些资源,转化为颠覆一个庞大帝国根基的力量。他心念微动,两份由他亲笔书写,材质却非纸非帛的卷轴出现在桌上。
“红英,这份《基础锻体篇》,交由陈近南,作为神武军奠基之用。此篇化繁为简,融汇了金钟罩、铁布衫、少林基础内功等数十种外家硬功与内息法门的精髓,去除了繁琐感悟,只保留最高效的淬炼肉身、滋生内息之法,三个月内,可令寻常壮丁筋骨强健,气力倍增,堪比江湖三流好手。”卷轴上字迹仿佛蕴含着某种律动,看久了竟让人觉得气血隐隐随之流动。
“苏荃,这份《基础杀伐篇》,由你监督岛上原神龙教众与首批抵达的天地会精锐习练。此篇融合了追魂夺命剑、五虎断门刀、神龙分水刺等数十种兵刃、拳脚功夫的杀招,摒弃花哨,只求在最短时间内,以最小代价毙敌。配合《锻体篇》,可速成一支精锐。”这份卷轴则透着一股森然煞气,招式图解简洁狠辣。
苏荃与陶红英躬身接过卷轴,心中震撼无以复加。她们都是武学行家,一眼便看出这两篇功法看似基础,实则直指武道本质,其精妙与高效,远超世间绝大多数门派的不传之秘。主公(教主)竟能随手创出此等奠基神功,其境界,已非她们所能揣度。
这正是林凡金手指的另一种体现:受到万千武学攻击并进化后,他不仅自身无敌,更拥有了剖析、分解、重组、优化一切武学,并使其适应大规模推广的恐怖能力。这无异于对当前世界的武道体系进行了一次彻底的“工业化”改造。
就在神龙岛这架战争机器开始轰鸣启动之时,来自大陆的消息也接踵而至。
首先做出反应的,是云南沐王府。小公爷沐剑声在收到其妹沐剑屏的亲笔信,以及确认了天地会总舵易主、陈近南甘居其下的确切消息后,不再犹豫。沐王府的旗帜再次在昆明城头扬起,檄文直指清廷,宣布响应神龙岛林凡号召,起兵反清!沐王府在西南底蕴犹存,它的举旗,瞬间点燃了云贵地区的抗清火焰。
相比之下,平西王府的反应则显得复杂而屈辱。吴应熊与其父吴三桂,在林凡那如同神魔般的武力阴影下,早已吓破了胆。他们深知,若不表态,林凡下一个要踏平的,恐怕就是平西王府。在林凡通过特殊渠道传递的、不容置疑的“建议”下,平西王府不得不发布讨清檄文,宣布“顺应天命”,加入林凡主导的反清联盟。虽然动机不纯,但吴三桂麾下尚存的精锐边军,依旧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,他们的“响应”,极大地牵制了清廷在西南的兵力,并引发了更多骑墙派的动摇。
各地饱受清廷压迫的义军、秘密会社、甚至一些看清形势的地方豪强,眼见沐王府、平西王府这等势力都纷纷倒戈,天地会更是全面投入林凡麾下,顿时觉得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无数使者怀揣着效忠书信,冒着风险,漂洋过海,试图与神龙岛取得联系。
清廷,这座看似稳固的大厦,内部开始出现清晰的裂痕,各地告急文书如雪片般飞向北京紫禁城,康熙皇帝和他的大臣们,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来自东南海外的、致命的威胁。
潜龙阁内,林凡听着各方汇总的消息,神色平静无波。他面前巨大的沙盘上,代表各方势力的旗帜正在不断变化。属于他的蓝色龙旗,正以神龙岛为中心,如同滴入水面的浓墨,开始迅速晕染开来。
“根基已立,东风已至。”林凡站起身,走到窗边,望着港口内正在加紧建造、样式新颖的舰船,以及岛上热火朝天进行着非人般刻苦训练的新兵方阵。
“接下来,该让这八万里山河,换个颜色了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