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了朝,皇后慕容雪立刻派心腹,秘密召见了在朝中德高望重,门生故吏遍布朝野的大学士,刘承恩。
刘承恩年过花甲,头发都白了,一双眼睛却还清亮有神。
他是老牌门阀世家的头面人物,这次的风波里,他的家族因为看得清形势,倒是没受到太大的牵连。
“娘娘,节哀。”刘承恩的声音苍老,却很稳。
皇后挥退了左右,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
“刘大学士,本宫不甘心。”皇后咬着牙,眸子里闪着不屈的光,“一个阉人,竟也敢觊觎太傅之位,教导皇子。这成何体统。长此以往,我大乾江山,岂不落入此等奸佞之手。”
刘承恩捋了捋胡子,慢慢说道:“娘娘息怒。李长安势大,陛下又明显偏袒,眼下,不易与其硬碰。”
“那依大学士之见,本宫该当如何?”
刘承恩眸中精光一闪。
“太傅者,帝师也。其德行操守,关乎国本。李长安虽有大功,但其出身,终究是硬伤。娘娘可从此处着手,先造舆论,令其孤立。”
李长安回到督察署,屏退了左右。
他站在窗边,望着宫城的方向,许久没说话。
【叮。触发终极主线任务:权倾朝野。】
【任务描述:一年之内,掌控朝廷六成以上实权,辅佐新太子李元辰稳固储君地位,清除所有潜在威胁。】
【任务奖励:???(根据任务最终完成度解锁),系统终极形态开启权限。】
系统冰冷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,李长安的神情却愈发平静。
权倾朝野,系统终极形态。
看来,这条路,他非走不可了。
“高明。”
高明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。
“督主。”
“皇后那边,有什么动静?”
高明躬身道:“回督主,皇后娘娘下朝后,立刻召见了大学士刘承恩。此外,宫中已经开始有些风言风语,说什么‘宦官祸国,太子危矣’,矛头直指督主您。”
李长安扯了扯嘴角。
“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么。”
他想了想。
“传令下去,让咱们的人,也散播一些消息出去。”
“散播什么?”
“就说,新太子年幼,正需忠勇贤明之士辅佐,而靖北侯李长安,文能安邦,武能定国,乃是太傅的不二人选。陛下此举,乃是圣明之举,为大乾万年计。”
“是,属下明白。”高明领命去了。
打舆论战么。
他李长安,可从来没怕过谁。
当晚,李长安换了一身素净的常服,带着几个亲信,第一次去了东宫,准备拜见这位新册立的太子殿下。
东宫的管事太监一见他,腿肚子都有些转筋,忙不迭地引着他往里走。
“太傅大人,殿下……殿下他年纪小,您多担待。”
“太傅大人,殿下今日身子有些不适,怕是,怕是见不了客。”
东宫门外,引路的管事太监哈着腰,几乎要把头埋进胸口,声音抖得不成调。
李长安脚步未停,只是话音平缓:“哦?殿下何处不适?可曾请太医瞧过了?”
那管事太监额角上的汗珠子,一颗颗往下滚:“回,回太傅大人,就是些寻常的风寒,已经请过太医了,说是,说是要静养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本督便不打扰殿下歇息了。”李长安这才停步,语气温和。
“本督就在此处候着,待殿下身子爽利些,再行拜见。”
管事太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这位新太傅,是真听不懂话还是假听不懂?他想再劝,可李长安已经自顾自寻了个廊下避风处,负手而立,一副今天非要见到人的模样。
他只得缩了缩脖子,灰溜溜地退了回去,心里头那鼓是咚咚咚地敲,这差事,要黄。
李长安静静立着,廊外的夜风卷起几片落叶,打了个旋儿又落下。
翌日,天边刚泛起鱼肚白,李长安的身影又准时出现在东宫门口。
这回,管事太监连句“殿下不适”的场面话都不敢说了,耷拉着脑袋,在前头引路。
东宫书房里,一股子药味儿若有若无地飘着。
一个瘦伶伶的小人儿,躲在乳母宽大的身影后头,只敢悄悄探出半边脸,乌溜溜的眼珠子骨碌碌转,里头盛满了怯意。
那孩子正是新立的太子,李元辰。
他身上那件锦缎袍子,瞧着宽大了些,衬得他那张小脸越发没什么血色。
李长安放缓了步子,声音也跟着放轻了不少:“臣李长安,参见太子殿下。”
李元辰听见声音,又往乳母身后缩了缩,小脑袋垂得更低了。
【叮!在“东宫书房”签到,成功!获得特殊技能“皇道气场(初级)”(对皇室成员有天然的威慑和亲和效果,可随目标心境变化而调整)。】
李长安只觉周身似乎有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暖意荡开。
他留意到,那孩子紧绷的小肩膀,似乎松了那么一点点。
早朝时分。
金銮殿里头的空气,比昨日还要压抑几分。
乾帝刚点了几个官员的名,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,大学士刘承恩便颤巍巍地从队列中走了出来。
他身后,乌泱泱跟出来一大片,少说也有几十号人,老臣占了大半,还有不少是京中世家的子弟。
“陛下!”刘承恩这一嗓子,带着哭腔,嘶哑得厉害。
乾帝搁下手中的奏章:“刘爱卿有何事?”
“陛下,祖宗之法不可变啊!”刘承恩“噗通”一声跪倒在地,老泪纵横,说话间额头一下下磕在冰凉的金砖上。
“太子乃国之储君,万民瞻仰。其师者,当为德高望重、品行端正之大儒。李长安虽于国有功,然其,其阉人身份,如何能为太子之师?此举,恐为天下人耻笑,更损我大乾国体啊!”
他身后那些官员也齐刷刷跪了一地,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。
“请陛下收回成命!阉人误国,史书斑斑可考!”
“太傅之位,干系国本,岂能如此儿戏!”
一个个引经据典,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,句句不离“祖宗之法”,专挑“阉人身份”来说事,对李长安那些功劳,却是提都不提。
乾帝端坐龙椅,许久没有出声。
这祖宗家法,确实是个不好迈过去的坎儿。
李长安站在武将的班列里,垂着眼帘,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