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都城外的官道上,人喊马嘶,尘土飞扬。张任率领的益州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,疾驰而来。然而,当他们接近城门时,却突然像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一样,骤然停住。
张任定睛一看,心头猛地一沉——城头高悬的,已不再是刘璋的旗帜,而是一面刺目的“刘备”大旗!那鲜艳的红色,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,仿佛是对他的一种嘲讽。
“刘备……竟敢窃取益州?!”张任瞪大了眼睛,满脸怒容,手中的长枪因为过度用力而攥得咯咯作响。他怎么也想不到,刘备这个外来者,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夺走刘璋的地盘。
张任身旁的王累,脸色更是惨白如纸,身体摇摇欲坠。他颤抖着声音,对张任说道:“张都督,主公他……真的……”话还没说完,他突然猛地喷出一口鲜血,然后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,直直地从马背上跌落下来,昏死过去。
张任见状,连忙伸手一把扶住王累,心中的怒火却愈发燃烧起来。他瞪着城头的“刘”字大旗,怒吼道:“刘备!我誓杀汝!”这一声怒吼,如同惊雷一般,在官道上回荡,久久不散。
刘备听闻敌军来犯的消息后,心急如焚,立即派遣严颜和孟达率领军队前去迎战,而他自己则亲自督军,以确保万无一失。
两支军队在益州郡的边界相遇,双方严阵以待,气氛异常紧张。战鼓被擂得震天响,喊杀声此起彼伏,仿佛整个天地都被这股杀气所笼罩。
就在这时,原本昏迷不醒的王累突然苏醒过来。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,脚步踉跄地走出阵营,满脸怒容地指着诸葛亮,破口大骂道:“诸葛村夫!你这等卑鄙小人,竟然假托遗命,妄图谋取益州之地,简直就是欺天罔人,必遭天谴!”
面对王累的指责,诸葛亮却显得异常淡定。他手持羽扇,轻轻地摇动着,嘴角还露出了一抹淡然的笑容,回应道:“王公此言差矣。刘璋因病去世,益州如今群龙无首,而玄德公受刘璋遗命继任益州之主,实乃众望所归。你们这些人不顾大局,贸然发动战争,难道不是将益州的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吗?”
王累怒极反笑,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:“荒谬!刘皇叔?哈哈哈!不过是一个织席贩履的低贱之人罢了,居然还敢妄称皇叔,简直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!他那所谓的仁义道德,不过是用来掩饰他那颗窃国大盗之心的幌子罢了!”
诸葛亮的目光突然一冷,他紧紧地盯着王累,语气也骤然变得凌厉起来:“王累!你口口声声说什么忠义,可你有没有想过,刘璋如此庸碌无能,益州在他的手中,迟早都会被别人夺走!而玄德公以仁德之名闻达于四海,若他能够得到益州,必定能够保境安民,让百姓们安居乐业。可你们这些人却如此执迷不悟,一心只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名,全然不顾万千将士的生死存亡!”
王累被诸葛亮这番话气得浑身发抖,他的手指着天空,破口大骂道:“诸葛妖人!你这张嘴真是能说会道,颠倒黑白!我王累今日就算是死,也绝对不会让你得逞!”
就在他的话音还未落定之时,突然间,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一般,身体猛地一颤,紧接着他用手紧紧捂住胸口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惨白。他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嘶吼,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着想要喷涌而出。
终于,在一阵剧烈的咳嗽之后,他猛地张开嘴巴,一股猩红的鲜血如喷泉般从他的口中激射而出,溅落在地上,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。他的身体也因为这股巨大的冲击力而失去了平衡,仰天栽倒在地,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。
“王公!”一旁的张任见状,失声惊叫,满脸都是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。他急忙飞奔上前,想要扶住倒地的王累,但当他的手触及到王累的身体时,却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意——王累已经气绝身亡,他的双眼圆睁,似乎还带着对这个世界的深深怨念,死不瞑目。
诸葛亮站在不远处,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他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。他轻轻地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,喃喃自语道:“何必如此执念……”
张任的心中充满了悲愤,他瞪着孟达,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。他猛地翻身跃上战马,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起,直直地指向孟达,怒吼道:“叛贼!纳命来!”
孟达却对张任的愤怒视而不见,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,嘲讽道:“张任,你这是何苦呢?识时务者为俊杰,如今大势已去,你又何必自寻死路?”
两马相交,枪影如龙。
张任自幼跟随枪神童渊学习枪法,经过多年的勤学苦练,他的枪法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。此时,他手持长枪,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,向孟达发起了猛烈的攻击。
只见张任手中的长枪如同银蛇一般,迅速而灵活地舞动着,每一招都直取孟达的要害部位。孟达虽然也算是一名武艺高强的将领,但在张任如此凌厉的攻势下,也只能勉强招架。
仅仅十回合过后,孟达就已经感到双臂发麻,难以继续抵挡张任的长枪。他心中骇然:“此人的枪法竟然如此厉害!”
然而,张任并没有给孟达喘息的机会,他继续猛攻,枪尖如雨点般落在孟达身上。二十回合之后,张任突然暴喝一声,手中长枪猛然一挑,孟达胸前的铠甲瞬间应声碎裂,鲜血四溅!
“呃啊!”孟达惨叫一声,剧痛让他几乎无法坐稳马背。他急忙拨转马头,拼命地逃离战场。
张任见状,正欲催动战马追击,忽然听到四面山头传来震耳欲聋的战鼓声。他定睛一看,只见无数旌旗在山间竖起,喊杀声此起彼伏,仿佛有千军万马正从四面八方杀来!
原来,这一切都是诸葛亮早已设下的疑兵之计。他巧妙地利用了地形和声音,制造出一种大军压境的假象,让张任误以为自己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。
蜀中士卒齐声高喊:“益州弟兄们!刘璋已死,玄德公受命继位,尔等家人皆在蜀中,何必为张任陪葬?投降者免死!”
张任麾下将士闻言,面面相觑,军心大乱。
“别听妖言惑众!”张任厉喝,“随我杀敌!”
然而,兵卒们已无战意,纷纷丢下兵器,跪地投降。
张任站在原地,缓缓地转动身体,目光扫视着四周。他的眼睛渐渐湿润,因为他看到自己身边的亲兵已经所剩无几,不足百人。这些亲兵都是跟随他多年的老部下,他们曾经一同经历过无数次战斗,生死与共。
张任惨然一笑,笑声中透露出无尽的悲凉和无奈。他的目光穿过重重山峦,遥望着成都的方向,心中默念着:“主公啊,张任无能,未能为您报仇雪恨……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之重。
说完这句话,张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然后毅然决然地翻身下马。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,毕竟经过长时间的激战,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。但他的步伐依然坚定,一步一步地朝着刘焉墓的方向走去。
当他走到距离刘焉墓还有一段距离时,张任停了下来。他静静地凝视着那座坟墓,仿佛能够透过厚厚的泥土看到刘焉的面容。然后,他慢慢地跪了下来,双膝着地,双手抱拳,对着刘焉墓的方向郑重地磕了三个头。
每一次磕头,张任的额头都与地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这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回荡,让人不禁心生肃穆之情。磕完头后,张任站起身来,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,只有一片死寂。
紧接着,张任右手握住长枪,将其横放在自己的脖颈处。他的动作异常果断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就在他准备用力一划的时候,突然一阵风吹过,掀起了他的战袍,露出了他那伤痕累累的身躯。
然而,张任并没有被这阵风吹动,他的手依然稳稳地握着长枪。只见他猛然一用力,长枪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脖颈,瞬间鲜血喷涌而出,溅落在周围的黄土上,将那片土地染成了一片猩红。
张任的身体缓缓倒下,他的双眼依然凝视着刘焉墓的方向,似乎还有未尽的话语想要诉说。但最终,他的眼睛慢慢合上,一代西蜀枪王,就这样结束了自己辉煌而又悲壮的一生。
益州巴郡。
黄权接到刘璋死讯、张任自刎的战报,仰天长叹:“益州已失,吾该何去何从?”
副将低声道:“将军,刘备势大,不如……”
黄权摇头:“刘备假仁假义,吾岂能屈膝?”
正犹豫间,探马来报:“魏将夏侯惇率军逼近巴郡!”
黄权沉默良久,终于咬牙道:“传令……开城,降魏。”
广汉郡梓潼关外。
马超久攻不下,又闻刘备已据成都,益州大势已定,只得恨恨撤军。
临行前,他顺手攻占无人防守的广汉属国,冷笑道:“刘备,今日之账,来日再算!”
成都州牧府内,刘备高坐主位,文武分列。
法正拱手笑道:“恭喜主公,益州已定!”
刘备抚须微笑,目光深邃。
“益州,终于归我所有。”
而历史的车轮,仍在滚滚向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