甄嬛的脸毁了,宜修对她失去了兴趣,不愿管甄嬛现在的处境。
她现在更为恼火的是明明吉贵人小产这件事安陵容都已经认罪了,可皇上竟下旨说她监管不力致使宫中事端频发,让她闭门思过!
“娘娘……”剪秋小心翼翼地奉上一盏茶,“您消消气。”
“消气?”宜修冷笑一声,猛地将茶盏扫落在地,“本宫如何消气?!安陵容都认罪了,皇上却还怪本宫!他让本宫闭门思过,还把本宫的宫权全给了瑶嫔!瑶嫔一个宫女出身,她管的明白吗!这和把权力全给了华妃有什么区别!”
宜修到现在还认为余莺儿投靠了年世兰是她的人,所以这一局年世兰大胜,从今以后就要执掌后宫了。
宜修看着桌上摊开的圣旨:“……皇后乌拉那拉氏,管理六宫不力,致使吉贵人龙胎受损,安氏祸乱宫闱……着闭门思过,六宫事务暂交瑶嫔协理……”
上面只说让她闭门思过,思过多久并未有说明,现在太后没了,安陵容死了,甄嬛还毁容了,又有谁能为她在皇上面前说情?
“年世兰……”宜修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,“本宫倒小瞧了你。”
在宜修的观念里,这一次赔了夫人又折兵,头脑好使的安陵容,和得宠的甄嬛都出事了,手下两员大将损失,而年世兰那里,头脑好使的曹琴默还活着,得宠的瑶嫔甚至得到了宫权,她输得一败涂地。
翊坤宫内,冰鉴散发的凉气驱散了初的燥热。
年世兰摇着金丝团扇在殿内来回踱步,“可惜!真是可惜!”她突然停下,团扇重重拍在案几上,“皇上竟只是禁足,为何不直接废后?”
年世兰也对自己此次的战果很满意,皇后被禁足了,她就是后宫一人独大了,她认为自己是最大的赢家,但是还是可惜皇上竟然没有废后。
贵妃榻上,余莺儿斜倚着金线蟒纹靠枕,纤纤玉指捏着颗水晶葡萄,闻言轻笑出声:“华妃娘娘~急什么呀?”她红唇微启,慢条斯理地吐出葡萄籽,“这次皇上没抓着皇后动手的证据,贸然废后,前朝那些老古板还不得撞柱死谏?”
年世兰眉头微蹙,团扇摇得更急了:“那依你看……”
“等呀……”余莺儿突然坐起身,足尖轻轻点地,“等皇后自己出事了……”她倾身向前,“后位不就空下来了么?”
她特意在“出事了”三个字上咬了重音,尾音拖得绵长,像一条吐信的毒蛇缓缓缠绕上猎物的脖颈。
年世兰瞳孔微缩,团扇停在半空。
余莺儿趁势又捻起一颗葡萄,指尖在果皮上轻轻摩挲:“如今皇后闭门思过……”她突然用力,葡萄汁水溅在华妃裙摆上,晕开一片紫红,“她过得好不好,不全凭娘娘您说了算?”
年世兰先是一愣,随即眼中迸出狂喜的光芒:\"对呀!\"她猛地站起身,九凤步摇剧烈晃动,“那个老女人今后如何,可不就是本宫说了算!”
年世兰想到了如今后宫自然是她一家独大,皇后的生死是由她说的算的,——这次可没有太后能护着皇后了。
年世兰再次感觉到了太后死了的好处,这可真是——太好了!只要皇后一死,那本宫成为皇后的日子不就指日可待了吗!
站在一旁给余莺儿扇风的曹琴默手中团扇突然一滞。
——这场景太诡异了。
华妃在自己扇扇子,还来回走动,而瑶嫔占据了华妃的贵妃榻,享受着她扇扇子的服务。
更可怕的是,瑶嫔正用最甜腻的嗓音,说着最恶毒的话——她在明目张胆地鼓动华妃谋害皇后。
华妃也对此不觉有问题,反倒认真听着瑶嫔说的每一句话。
曹琴默觉得不是她疯了就是华妃疯了。
“愣着做什么?”余莺儿突然转头,笑吟吟地看向她。那双眼弯成月牙,却黑得不见底,“曹姐姐,扇子摇快些呀~”
曹琴默手一抖,连忙加快动作。檀香木的扇柄在她掌心留下深深的压痕。
“曹姐姐,”余莺儿慵懒地伸展腰肢,“你可不要心疼皇后哦。”
“嫔妾怎会……”曹琴默干笑一声,正想表忠心,却听余莺儿继续道:
“本宫接手皇后宫权后,发现件趣事。”她突然坐直身子,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笺,“启祥宫时疫……是皇后做的。”
曹琴默如遭雷击。
“害死皇嗣已是皇后的执念了。”余莺儿的声音忽远忽近,“皇上不是挺宠爱温宜吗?皇后见不得……”
“啪嗒。”
团扇跌落在地。曹琴默眼前浮现出温宜最后的样子——小脸烧得通红,奶声奶气地喊着“额娘”。她两岁的女儿,就这么……
“哎呀,”余莺儿弯腰捡起团扇,亲手塞回她颤抖的手中,“曹姐姐当心些。”
曹琴默这才发现,自己竟已泪流满面。她死死攥着团扇,指节发白,连指甲折断都没察觉。
余莺儿满意地看着她崩溃的模样,红唇勾起一抹笑。阳光透过窗纱照在那张绝美的脸上,眼下的泪痣红得刺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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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气愈发炎热了,胤禛终于下旨,前往圆明园避暑,这次甄嬛还是没去成,因为吉贵人小产之后一直畏寒,不愿去避暑,照顾吉贵人给自己赎罪的甄嬛自然也不能去。
宜修尚在闭门思过中,自然也是不能去的。
齐妃和冯嫔因为上次安陵容被杖毙的事情,对胤禛尚在恐惧中,根本不敢出现在胤禛眼前,所以这次避暑也直接告假了。
总之,最后随胤禛去圆明园避暑的人不过是余莺儿、年世兰和曹琴默。
所以这次避暑余莺儿没找到乐子,很是无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