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愿力...人界力什么的,我听不懂啊!”刻晴使劲晃了晃头,紫水晶般的眸子映着方碑流转的金芒。
她干脆利落地挽了个剑花,直截了当问道:“总之,这玩意儿能镇住深渊是吧?”
青羽指尖轻点碑面,看着光带如水波荡漾:“我想想该怎么解释——”
“停!”刻晴突然抬手打断,猫耳状的发髻随着动作轻颤,“我预感再听下去又要头疼了。”
她托着下巴沉思片刻,忽然抬眸:“这座碑能撑多久?”
“理论上是永久~。”青羽摊开手掌,鎏金的光粒从指缝流泻,“但实际上么......”
他故意拖长尾音,在刻晴逐渐眯起的眼神里笑道,“还是得看璃月人的愿力能维持到什么时候。”
刻晴一把捂住额头,面露苦恼之色:“你这么说,我很难具体安排工作、或是防务啊!”
她突然凑到青羽面前,踮起脚尖紧盯对方的眼睛,“不如你直接说说,我们究竟该怎么做?”
清冽的霓裳花香扑面而来,青羽摇了摇头,按下刻晴躁动的身影:“急什么,维持现状就好。”
他侧身轻点,方碑上的金纹随之亮起,“我听闻璃月每年的海灯节,就是纪念英雄、期许太平、祈求团圆的节日。”
流风卷着细碎光点拂过众人衣袂,青羽的声音忽然温和下来:
“这就足够了。只要璃月人还在纪念英雄,还有对和平的向往……”
他屈指轻叩碑身,嗡鸣声中金蓝光带如呼吸般闪烁,“这座方碑就会一直存在。”
刻晴托腮沉思,微弱的电弧随着她的思索噼啪闪烁,“这样的愿力么……”
她忽然展颜一笑,璃月港万家灯火仿佛都映在那双紫瞳里,“我明白了。”
她转身环视四周,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竖起食指:“那该怎么确定它的状态?”
“这个简单~”青羽侧身指向萦绕在此方空间中的缥缈光带,
它们似乎呼应着青羽的动作般,骤然明亮,虚幻的纽带此刻竟显化为细密的画卷——
宛如千万缕交织的命运,又好似璃月街头巷尾飘扬的红绸。
“具体愿力的凝聚程度,看连接绳的状态即可。”他指尖沿着光芒划过,所过之处浮现出璃月百姓祭奠英灵的虚影,
“只要这缕光带不断裂......就可以了。”
派蒙忽然冒了出来,小手指着一段格外明亮的光带:“那边那段明显闪闪发亮的是怎么回事?”
青羽转身虚指,那段光带中清晰的映出璃月万家灯火的盛况,无数霄灯正冉冉升起。
“那是之前盐灾结束后,举行的英烈祭典......”刻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,随即恍然,“原来如此,我完全明白了!”
青羽一怔,看向归终和派蒙,见她们也是同样的神情,不禁喃喃道:“为什么我会有种...不祥的预感?”
他说着,手指一颤,三段光带如琴弦般颤动,分别显现出不同时代的画面:
魔神战争时期的血火硝烟;
五百年前的层岩战线;
以及现代盐灾过后,璃月子民献花祭奠的肃穆场景......
刻晴看的入神,但不知想到何处,忽然皱眉:“等等,若是将来......”
钟离收回了观摩碑文的视线,沉静的声音如磐石般切入对话:“玉衡不必担忧,未来之虑当留予未来之人。此刻契约既成——”
他侧目看向光带,瞳中似乎闪着金芒,“与其忧心千百年后,不如先放眼当下......”
“帝君的意思是...”刻晴闻言目光一凝,雷光萦绕的剑锋已然出鞘三分,唇角扬起锐利的弧度,
“我明白了——我这就回去揪出潜藏的蛀虫!”
她说着就要转身,“顺便让月海亭重新修订《英烈保护条例》和《大型祭典规范》!”
听完刻晴的话,派蒙挠头嘀咕:“她到底听懂没有?”
旋即看向钟离,对上他的面具下的金瞳,“我怎么感觉不太对?你真的是这个意思吗?”
钟离金瞳微微眯起,流露出一丝无奈而温和的笑意,但却被鎏金面具很好的掩盖:“以普遍理性而论,修订条例与规范确是‘放眼当下’之举。”
他语气微顿,继续道,“其他的么,玉衡有这股干劲,倒也不必拦着。”
派蒙正歪着脑袋琢磨钟离话里的弯弯绕绕,忽听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。
转头望去,只见青羽和归终两人竟在“咬耳朵”~说着悄悄话~
她悄悄竖起耳朵倾耳聆听,只听到青羽压低声音问道:“......这提瓦特有没有什么能大范围修改记忆或认知的道具?”
归终纤长的睫毛轻颤,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:“这事还是问钟离吧。”
她指尖轻点下巴,露出几分俏皮的神色,“我那个年代,还没听说过有这种情况呢......”
几人正说着话,谁都没注意到刻晴早已雷厉风行地转身离去。
这时阿萍和留云从方碑后方转出,留云推了推不知何时重新戴上的眼镜,正要开口夸赞:“妙哉!青羽你这仙法当真是......”
“咦?玉衡星去哪了?”阿萍环顾四周后,突然打断道。
钟离负手而立,语气平静:“方才急匆匆地走了。”
青羽闻言四下一看,顿时扶额:“我这话还没说完呢!”
他无奈地看向钟离,“您老也不拦着点?”
于是,转头对着归终说道:“快把刻晴拉回来吧,要不然她真要杀回璃月港了。”
归终闻言忽然掩唇轻笑,故意压着嗓子装腔作调:“哎呀~未曾想哥哥竟是喜新厌旧的人~”
她袖摆轻甩,作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,“早知妹妹就不来了,省得哥哥心烦~”
话未说完,她自己先忍不住“噗嗤”笑出声来。
青羽扶额哀叹:“我的姑奶奶,您这是从哪儿看来的?”
他双手合十作求饶状,“别跟胡桃去逛戏园子啦!也少看点‘深闺大怨’的话本吧!”
话音未落,归终广袖轻扬,一阵尘沙旋起。
随后,淡金色的沙尘聚散一瞬,湛蓝的星轨在其中流转破碎,
只见尘土飞扬处,刚冲出百丈的刻晴踉跄着现出身形,发间还沾着几粒未散的金沙。
少女握着半出鞘的华丽长剑,满脸错愕:“我这是......?”
青羽摇头叹气:“你瞧瞧你,我话还没说完呢!只能先把你拽回来——”
他指尖轻点刻晴的剑柄,雷光倏然熄灭,“否则将来想托梦说明,都怕是要在月海亭的加班簿里翻三天三夜!才能找个合适的时机咯~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