焦黑棋盘压下的刹那,林墨的灵识突然化作千万枚焦饼干,如暴雨般撞向幽蓝火焰。每一块饼干都裹着他在归墟的记忆——瘸腿乞丐颤抖接过的符箓、王大柱憨笑着蹭他肩膀的龙角、还有苏瑶灵核碎片最后那抹倔强的红光。火焰发出不甘的嘶吼,竟在灼烧中渗出糖浆,将部分饼干淬成透亮的琥珀。
“我操他姥姥的龙鳞!”王大柱半截龙尾突然暴涨,鳞片缝隙间喷出带着焦糊味的糖雾,“老大!这棋盘的缝里,俺闻到了阴谋的酸臭味!”巨龙猛地甩尾,糖雾化作巨型算盘珠,狠狠砸向执棋的神秘人。可算盘珠刚触及对方衣角,就被诡异的吸力扯成齑粉,散作空中漂浮的“算计”二字。
戴焦饼干面具的身影在糖锁崩解中发出尖笑,破碎的面具下露出孩童面容,眼中却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阴鸷:“小娃娃,你以为用回忆就能破局?看看这些!”他抬手一挥,棋盘上的契约锁链突然活过来,缠住归墟修士们的手腕,“他们签过的每一份契约,都藏着足以灭族的陷阱!”
林墨的灵识如坠冰窟,商天炉残火在他道心内剧烈摇曳。他看见卖符箓的老汉突然捂住胸口,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——老汉储物袋里那张泛黄的赊账契约,此刻正渗出黑血;商会主的玉简契约自动展开,条款里隐藏的“灵魂献祭”字样刺得人双眼生疼。这些被他以为早已洗净的算计,原来一直蛰伏在暗处。
“原来……我从未真正读懂人心。”林墨的灵识发出苦涩的轻笑,丹田内的劫云核突然逆向旋转,“母亲说面团发酸要掺碱,那烂透的契约……就该用商道之火重炼!”他猛地将所有焦饼干记忆投入商天炉,残火瞬间暴涨,化作一柄刻满“悔”字的糖刀。
糖刀劈开契约锁链的刹那,归墟修士们发出解脱的嘶吼。王大柱趁机喷出本命龙息,龙息在空中凝成巨大的糖钳,狠狠夹住焦黑棋盘的边缘。棋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,缝隙中渗出的不再是黑雾,而是林墨父母残存的灵识碎片。
“墨墨,别回头!”父亲的声音混着算盘珠子的碰撞声传来,“你娘用商道魂铸的炉,其实是……”话未说完,神秘人指尖轻弹,棋盘上的棋子突然化作万千黑刃,将父亲的灵识碎片斩碎。林墨的灵识如遭雷击,糖刀上的“悔”字开始崩解,露出底下更深的“恨”。
就在此时,归墟的焦饼干树突然集体发光,树干里钻出无数焦黑契约——这些契约没有条款,只有修士们用血写下的“信”字。瘸腿乞丐颤抖着将符箓贴在糖刀上:“林会长,这是俺重做的一百遍!”商会主掏出所有灵石砸向棋盘:“就算赔得倾家荡产,老子也要跟你赌这天道!”
林墨的灵识在震撼中沸腾,商天炉残火突然化作凤凰形态,驮着他冲向棋盘中央。凤凰羽翼掠过之处,契约锁链尽数化作糖丝,缠绕成“信任”二字。神秘人终于变了脸色,手中的棋子竟在高温下开始融化,露出里面封存的蓝星烤箱残片。
“你以为能破局?”神秘人突然扯开自己的衣襟,胸口赫然嵌着与林墨同款的劫云核,“看看这颗心,早就被贪婪蛀成了空壳!”他猛地一拍棋盘,两界裂缝中降下更巨大的焦黑算盘,算珠每转动一下,归墟就下陷三尺。
王大柱的龙角在重压下轰然折断,龙血却在空中凝成糖霜绳索,缠住算盘边缘:“老大!俺娘说过,再大的锅,架不住火硬!”林墨的灵识冲向算盘核心,却见算盘珠内封存着他在蓝星的所有记忆——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焦饼干、父亲用算盘挡劫时破碎的镜片,还有那个“赚尽天下”的疯狂念头。
商天炉凤凰发出清越的鸣叫,将所有记忆炼化成糖液,顺着算盘缝隙灌入。算盘竟开始逆向转动,算珠表面浮现出母亲未写完的话:“墨墨,商道的尽头,是敢用自己的……”话未说完,神秘人突然将融化的棋子塞进算盘核心,整个算盘发出刺耳的轰鸣,开始疯狂吞噬归墟的一切。
林墨的灵识在漩涡中看见父母最后的口型,他猛地将自己的劫云核扯出,掷向算盘:“来啊!就用我这颗烤焦的心,做填坑的最后一块糖!”商天炉凤凰发出最后的悲鸣,与劫云核一同撞向算盘核心。
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中,焦黑算盘轰然炸裂。林墨的灵识在强光中坠落,却在最后一刻,看见神秘人面具下的真容——那分明是年幼的自己,眼中闪烁着与穿越时如出一辙的狡黠光芒。而在算盘残骸深处,一枚刻着“天道终章”的算珠正在缓缓转动,算珠表面渗出的不是灵血,而是蓝星烤箱里的灰烬。
归墟的天空彻底崩塌,王大柱的龙吼声混着修士们的惊叫传入耳中。林墨的灵识在消散前,死死盯着那枚算珠——算珠核心处,父亲用生命刻下的最后警示终于显现:“蓝星劫源,其实是……”
然而,算珠尚未完全展开,神秘人的笑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:“林墨,你以为烧了自己就能终结一切?看看你的道心……”话音未落,林墨的灵识轰然崩解,只留下无尽的黑暗与那半句悬而未决的真相,在归墟的废墟上回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