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想对我做什么?”
顾亦惟要不是被石膏封印了胳膊,这会儿肯定要抱着手臂,以防备女流氓的姿态应对顾徽音。
顾徽音像是没看出来他眼底的防备似的,自顾自说:“我接下来要住这里的事,朱妈和你说过了吧?”
顾亦惟点点头:“说了。”
“那她有没有告诉你,接下来你都得听我的话?”
顾徽音这话,问得顾亦惟一脸懵逼: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?”
就算顾徽音是新来的保姆,也没道理让他听话吧?
这和暑假工去大厂实习,结果一脚踹了董事长,让董事长把决策权交给他的强盗有什么区别?
顾徽音仿佛看不见他眼底的质疑,晃了晃刚拍下他黑历史的手机,说:“你要是不听我的,那我可不保证这些照片会出现在哪里。”
“不经过本人允许,擅自发布这些是犯法的!”
顾亦惟想用肖像权来替自己争取一下,没想到她说:“我都不怕得罪你了,还会怕侵犯你的肖像权被你告上法庭?”
虽然但是……
你一个犯罪嫌疑人能不能不要这么坦荡啊?
顾亦惟真是服了她:“你究竟想做什么?”
他不理解,他真的不理解。
朱妈为什么会给自己找这么个新保姆来照顾他?
这是生怕他活得好好的,特意找个人来“养”死他吗?
顾徽音没给他太多向天抱屈的时间,把手机揣兜里就催他:“你还要考虑多久?再泡下去,你这一身皮都要泡成巨人观了。”
顾亦惟:“???”
他忍无可忍了:“这是一个保姆该说的话吗?”
朱妈究竟给他埋了个多奇葩的地雷啊?
就在他打定主意,要坚决辞退顾徽音的时候。
她意料之外地来了句:“谁告诉你我是保姆的?”
“你不是吗?”顾亦惟懵了。
她不是保姆又是谁?
“我是你妈妈……那边的。”顾徽音用上了提前准备好的说辞,“你可以暂时喊我一声表姐。”
“表姐?”
顾亦惟狐疑地看着她:“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还有你这么一个表姐?”
他和亲戚的来往虽然不算多,但也还没生疏到睁眼瞎的程度。
姓顾的亲戚家里,要是有这么大一个表姐,他早该认识的。
顾徽音没想到他还挺警觉:“我之前一直在秘密基地参加特训,你不知道我很正常。”
顾亦惟嗤了声:“你说你在秘密基地参加特训,不就是死无对证的意思吗?既然都没人能证明你的身份,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“死无对证不是这么用的。”顾徽音无奈地纠正三儿子,耐心解释:“我既然能住进来,就足以证明我的身份没问题。”
“没见过我不重要,一直照顾你的朱妈,还有你舅舅都认可了我的身份。
你不需要质疑,坦然接受就好了。”
这话说得忒霸道。
顾亦惟不服。
但他的意见不重要。
顾徽音说完自己是他的表姐之后,就直接一个豪迈的公主抱,轻轻松松把他从浴缸里捞了起来。
身体腾空的那一瞬,顾亦惟脑子懵懵的。
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迷茫感。
顾徽音没管他在想什么,一鼓作气把人抱回床上,往他身上丢了一条浴巾:“你自己可以擦吗?”
顾亦惟还是第一次在异性面前露这么多。
不好意思的小扭捏刚冒出头,就被顾徽音的豪迈打散了:“你要是擦不了我可以帮你——”
“不,不用……”
顾亦惟连连摆头拒绝:“我自己擦!”
顾徽音看着他像只蚕宝宝似的,努力在浴巾上蛄蛹,眼底闪过几分无奈。
顾亦惟恼羞成怒:“你,你别太过分了!”
顾徽音眼瞅三儿子都快气红温了,赶忙解释:“我刚碰到隔壁新来的邻居了,我的意思是可以帮你把他喊过来,让他协助你把衣服换好。”
“你不早说!”
顾亦惟怀疑她就是故意的,“你能直接请邻居帮忙不告诉我,非得看我先出个丑是吧?”
“是你没给我说的机会。”
顾徽音说完,就转身走出去喊人来帮忙了。
说是邻居,顾亦惟可一次都没见过。
来人全副武装,戴着鸭舌帽、墨镜以及口罩。
一眼看过去捂得跟个爆火大明星似的。
然而,对方要真是明星,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充当热心邻居。
顾亦惟十分有理由怀疑顾徽音和这个所谓的热心邻居是一伙的,他们根本就不怀好意!
顾亦惟想着想着,忍不住发散思维。
他们俩……
该不会是谢家派来的吧?
上次朱妈还说他爸另结新欢了。
不只是他,谢亦忱也莫名其妙和人闪婚了。
他完全就是一个局外人,没喝上一口喜酒就算了,这会儿还直接成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。
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的他,忍不住问起顾徽音:“你该不会是我爸请来的吧?”
顾徽音乍一听,还以为他是认出来热心邻居其实就是他爸谢青裁了。
细品才发现,他的意思是怀疑她和谢青裁是坏人。
并且是谢青裁派来伤害他的坏人。
这……
顾徽音就得好好纠正一下了。
“你想什么呢?且不说我们俩都是好人,就算我们都是坏人,就一定是你爸爸找来的?”
顾亦惟撇撇嘴:“那不然呢?我又没得罪过别人。”
顾徽音:“你得罪了你爸爸,你爸爸还能因此生气的想弄死你?”
“他想不想不重要,关键是他新老婆想。”
顾亦惟提起此事,忍不住伤感:“早知道他在我亲妈死后会移情别恋,当初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。”
顾徽音觉得这话听起来有点怪怪的。
什么叫“当初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”?
她有疑惑,便直接问了出来。
顾亦惟也没什么防备,直说:“我爸在我妈妈死后特别难过,几度想寻死殉情,陪着我妈去了,要不是我们拦着他早死了。”
说完,他又哼了声说:“我还当他有多重情重义,到头来还不是个虚情假意的玩意儿。”
“你爸爸不是那种人。”顾徽音看了眼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见的谢青裁,向顾亦惟解释:“这件事情另有隐情,以后你就知道了。”
顾亦惟不屑:“听说他和那个女人都搬进我亲妈主卧了,还能有什么隐情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