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日来,自然是夸夸其词的说法。
听到这番话时,陆婷瑜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,她轻轻地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面颊,红着脸说道。
“只要六妹妹不嫌弃我愚笨便好。”
对上陆婷瑜那双漆黑的眼眸时,陆雪衣只是轻笑一声。
“五姐姐与我也不必如此客气。”
在陆雪衣的眼中看来,陆婷瑜出身也是极其卑微,莫非是因为母家需要结亲巩固朝廷中的地位。
她又如何会被送回京都城?
说到底,陆婷瑜不过也是个可怜人。
每每看到陆婷瑜被旁人刁钻的时候,陆雪衣便是情不自禁地回想起自己从前在国公府的遭遇。
若是能够搭把手帮帮忙,陆雪衣自然也是情愿的。
“但凡是雪衣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,五姐姐尽管说就是。”
一番寒暄过后,迎面吹来了一阵冷风,陆雪衣实在是没忍住再次咳嗽了好几声。
她这么一咳,脸颊涨得通红。
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是愈加虚弱憔悴,惹人心怜。
看到眼前这种情形时,许攸然率先站起身来,她转过身看了一眼旁边的陆婷瑜,顺势而为地说道。
“今日我和五妹妹一道前来,便是想要借助眼下的机会来看望六妹妹你,如今看也看过了,你还病着,便好好休养吧。”
“我和五妹妹便先行告辞了。”
听到这话,陆婷瑜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。
她紧随其后的站起身,又特意关切道。
“六妹妹,你的身子骨极其虚弱,等你养完伤病好了之后,我再来教你一些腿脚功夫,也好强身健体。”
陆婷瑜确实是以诚相待。
此刻,陆雪衣只觉得自己心里暖洋洋的。
她不急不缓地点了点头,还是连忙附和一声。
“有劳嫂嫂和五姐姐了。”
看着二人往外走,陆雪衣便低声差遣下去。
“云香,去送客。”
待二人离开后,陆雪衣情不自禁地回想起如今的境况。
自从时令节的宴会结束,京都城好似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。
就算有不少的名门望族意图结亲,也当然看不上陆雪衣。
毕竟不管怎么来说,陆雪衣现如今就算在国公府的日子过得再怎么安稳坦荡的,她依旧是上不了台面的外姓女子。
像是她这般身份,断然不可能会引人注意。
可偏偏这一切与陆雪衣意料之中的情形截然相反,这也让陆雪衣感觉到越发不知所措。
她总觉得这一切好似有人精心筹划的,就等她自投罗网。
陆雪衣思绪纷杂,面容中浮现出些许愁苦之色。
而另一边。
许攸然和陆婷瑜被云香送出院门后,并未第一时间离开。
“婷瑜,你在亭子里稍作片刻,我去去就回。”
看了眼面前的陆婷瑜,许攸然只是不急不缓地说道。
听到这番话,陆婷瑜也知晓,这些事情自己不该听。
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,直接应答:“是。”
许攸然只身一人在庭院中转了两圈,最终去了国公府内当家主母赵语缘的庭院。
看着端坐在堂上的那人,许攸然微微俯身行礼。
“攸然见过大伯母。”
闻言,赵语缘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过去,她随意地冲着跟前这人摆了摆手,示意许攸然先落座。
待许攸然坐定后,赵语缘方才缓缓地开口问道。
“我让你吩咐的那些事,进展如何?”
回想起陆雪衣从一开始便是极其决绝的态度,许攸然先是轻轻地摇了摇头,示意一二。
随即,她不急不缓地回应着。
“大伯母,依照如今的这种情况来看,纵使是萧家的三郎,依旧入不了六妹妹的眼。”
“故此,就算再来几位郎婿,六妹妹恐怕也不会动心。”
许攸然先入为主的将这一切如实告知。
察觉到赵语缘的面色微微沉下来,许攸然清了清嗓子,还是特意多说几句,缓解赵语缘的忧心。
“当然,大伯母也不必为此事忧虑。”
“六妹妹先前也特意与我说过,她如今不愿意嫁,并非是因为六妹妹有了心仪的郎婿,而是意图留在老夫人跟前尽孝道。”
尽孝道?
赵语缘显然是不愿意相信许攸然的这番片面之言。
“她先前不说尽孝道,现如今……”
毕竟不管怎么来说,但凡是明眼人,都很清楚国公府的陆骋现如今就是一个香饽饽。
又因为周静云曾经做了不得当的举动,被迫和陆骋退亲。
现在陆骋的身上并无任何亲事。
赵语缘也生怕陆雪衣会盯上陆骋,从此以后,再直截了当地赖在国公府中不走了。
“大伯母,您先前不还挺关心六妹妹的吗?”
许攸然突如其来的这番话令赵语缘渐渐的回过神来。
她先前之所以会特意关心陆雪衣,无非是因为她想要知晓自家亲姐姐当年去世的真相。
可如今,赵语缘已然从周静云的口中问出了当年的事实。
知晓陆雪衣和她的母亲,最是无辜。
但赵语缘高高在上了一辈子,也断然不可能愿意向如今的陆雪衣低头赔罪道歉。
何况她的姐姐已经亡故,赵语缘还是盼望着这件事能够尽早地彻底了断,不要再有旁人提起。
所以现在赵语缘宁愿将错就错。
眼下赵语缘特意筹办这帮好的姻亲婚事,无非是希望能够借助这种方式,尽可能的去弥补陆雪衣。
也好让陆雪衣从今往后远离陆骋,远离国公府。
免得将来陆骋知晓了所有的事情真相后,会义无反顾的决定和陆雪衣这种外姓女在一起。
到时候,陆骋恐怕会背负上骂名。
被人称之为罔顾人伦的浪荡子。
“一码事归一码事,若是她愿意安安稳稳的嫁了,将来若是在夫家受到了任何委屈,我自然会替她平息。”
“但如果她始终都不愿意嫁的话,也就休要怪我无情。”
赵语缘如此果决的这番做法,令许攸然倍感不解。
可回想起国公府本就是秘辛颇多,许攸然敛下眼眸,还是没有继续开口一味的追究下去。
“大伯母,您有什么决断,您自行抉择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