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没人会相信他的话。
大家只会看事实。
想清楚这一点后,韩宾终于露出了笑容。
然而,当他抬头看向徐光时,却发现徐光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。
韩宾顿时感到有些羞愧,自己实在太迟钝了。
还需要靓光主动提示,他才能反应过来。
不过,不得不说,靓光这一招确实厉害。
只要控制了大佬棠,屯门话事人的位置就是韩宾的了!
但前提是必须控制大佬棠!
若错失良机,让陈浩南等人抢先一步除掉大佬棠,那么再多的策略也无济于事。
见韩宾明白了自己的意图,徐光笑着说道:“所以我们现在就得和大佬b抢时间!”
“谁先抓住大佬棠,谁就能赢得这场屯门话事人的争夺战!”
韩宾激动地点点头,可随即皱眉道:“光哥,我们根本不认识大佬棠,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!”
“要在 ** 找到大佬棠的藏身地,简直难如登天!”
徐光笑道:“这没什么难的,大佬棠再隐秘,他也得跟大天二保持联系。”
“所以关键在于盯紧大天二!”
“只要掌握大天二的行踪,就能找到大佬棠的藏身之处。”
“我想陈浩南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这事是大佬棠干的。”
“凭他们的智商,短时间内想通这点不太可能。”
“除非大佬棠主动联系大天二,而大天二再把消息传给陈浩南。”
“因此,目前我们仍占优势。”
韩宾兴奋地点头:“靓光,这次多亏你帮忙,我都不知道如何感谢你!”
徐光笑着站起来,拍拍韩宾肩膀道:“宾哥,咱俩之间不用这么客气。”
“你以前对我的帮助,我靓光一直记在心上!”
“你知道的,我向来恩怨分明,有恩必报,有仇必偿,绝不拖到第二天!”
韩宾苦笑着回应:“我懂,所以我很幸运,一开始就对你心生敬意!”
他清楚徐光的话带有明显的威胁意味。
但他并无与徐光对抗之意,反而庆幸自己始终站在徐光这边。
“行了,宾哥,别浪费时间了。
我现在就通知我的人,盯紧大天二。”
“你也赶紧行动,让生番准备随时出击,别让这小子坏事!”
徐光拍拍韩宾的肩膀说道。
“嗯!明白了。”
韩宾神情严肃地点点头。
……
屯门,晚上十点左右。
一栋破旧的筒子楼内。
大天二带着几个亲信,在昏暗的小巷中穿行。
一边走,一边仔细观察四周环境。
突然,他停在190号门前,敲了敲门。
吱呀一声,门开了,大天二闪身进去,手下们留在门外守候。
院里有不少人驻守,他进来后,看到从屋里走出一位六十多岁、满头银发的男子。
尽管此人面容苍老,眼神却依然锐利,隐约还能看出过去的影子。
男子见到大天二后站住脚。
父子俩就这么站在院子 ** ,彼此对视。
多年未见的父亲,再次出现在大天二面前时已显老态,这让大天二内心触动。
然而想起父亲对母亲所做之事,他的心中涌起强烈的厌恶,最终选择保持距离,没有主动相认。
\"你叫我来究竟有何事?\"
大天二语气严肃地问道。
\"小天,先进来再说吧,我慢慢告诉你!\"
大佬棠察觉到大天二的态度,明白他对自己的怨恨仍未消散。
他并不奢望能得到大天二的谅解,只是示意对方跟随自己走向内室。
犹豫片刻后,大天二还是决定进去看看。
进入这间简陋的屋子,大天二环顾四周,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不悦。
屋内的陈设老旧而阴郁,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,还夹杂着浓郁的药味。
\"东星屯门昔日的掌权者,竟隐居在此等地方,真是令人唏嘘!\"
大天二随意落座,嘲讽般说道。
\"咳咳!小天,我知道你一直恨我...\"
\"无论我说什么,你都不会原谅我...\"
\"年轻时我是东星屯门的负责人,难免会犯男人常犯的错...\"
\"这次找你来,并非要求你宽恕...\"
大佬棠叹了口气,端起茶杯轻啜一口苦涩的茶水,继续说道。
\"哼!\"
大天二冷哼一声,不予理会。
大佬棠见大天二如此态度,眼底闪过一丝痛苦。
随后,他低声说道:“我患了癌症,已是晚期,时日无多。”
“所以,我想在离开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!”
“也算是自我救赎吧!”
听闻此言,大天二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。
他目光紧紧盯着大佬棠,试图从他的神情中判断这话是否属实。
大佬棠似已察觉,起身走到大天二面前,让他看清自己满是皱纹、饱经风霜的脸庞。
大天二注视着那张憔悴而病态的脸,终于确信大佬棠并未说谎。
然而,尽管内心深受触动,他对仇恨依旧难以释怀。
“哼!老天有眼,让你受这般惩罚,也算罪有应得!”
大天二冷声道。
“呵呵,我知道自己终究会有这一天。”
“没料到你也会成为古惑仔,追随陈浩南。”
大佬棠重新落座,长叹一口气道。
“这不都是因为你吗?”
大天二冷笑回应。
每个人的生长环境对其影响深远。
大佬棠年轻时便是古惑仔,为争夺东星屯门话事人之位,终日争斗,脾气暴躁,常以母子为出气筒。
这也致使大天二产生叛逆心理,踏上了同样的道路。
大佬棠叹了口气,点头承认:“是我的过错。”
“如今,你已无法回头,这是注定之事。”
“趁我还有力气,我想为你做件事情。”
听到大佬棠的话,大天二心中微动,似乎隐约猜到了什么,脸色骤变问道:“难不成,是你杀了恐龙?”
大佬棠点头承认:“没错,就是我。”
“恐龙是我杀的,你可以取我的头颅去助陈浩南登位。”
说到这里,大佬棠低声说道:“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。”
“我的命本就不值钱,但若能对你有所帮助,我就感到满足。”
大天二听后情绪激动,猛然站起,走到大佬棠面前,一把抓住他的衣领,将他提起,怒吼道:“为什么!你怎么想的!”
“我不需要你的帮助,不需要!”
“你好好活着不好吗?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!”
大佬棠并未反抗,只是静静承受着大天二的责骂。
他的眼神平静而温柔,此刻已无昔日东星话事人的霸气与张扬。
有的只是如老父般的慈爱笑容。
大天二见到这样的表情,更加愤怒。
他用力将大佬棠推回椅子上,随后蹲下身子,双手捂头,痛苦地低吼:“为什么,为什么,为什么!”
“老天为何这般待我!”
“你要是寻死,就别出现在我面前!”
“为什么要回来?为什么要干这种蠢事?”
“我*二不需要你的怜悯,不需要!”
棠爷静静注视着濒临崩溃的儿子,低声说道:“*二,我们父子都是命苦的人。”
“进了社团这扇门,就别想有退出的机会了。”
“年轻时我不懂事儿,只想着出人头地,过得更好。”
“我不想被人欺压,不想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。”
“我不想天天啃土豆,想吃得好些。”
“可我只是个普通人,出生的家庭也很普通。”
“你能体会从小住在九龙城寨的木屋里是什么感觉吗?”
“那时我觉得天都是灰的。”
“一 ** 彩都没有。”
“如果规规矩矩做人,我这辈子就在那破屋子里生老病死了。”
“所以我才加入社团。”
“后来,在做小弟的时候,我遇见了你妈。”
“靠自己的本事,我搬出了木屋,离开了九龙城寨,在屯门买了房子。”
“手下有上千个小弟,那时候我要啥有啥,想干嘛就干嘛。”
“哈哈,多风光,多风光啊!”
说到最后,棠爷布满皱纹的脸早已泪流满面。
*二站起来,深深看了眼坐在椅上的老迈父亲。
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眼前这位年迈的老者,和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、脾气暴躁的东星话事人联系起来。
许久,他才轻轻叹了口气,平静地说:“你还能活多久?”
大佬棠缓缓开口:“医生说,我的情况,最多能撑半年。”
大天二微微点头,随后坚定地说道:“好,那你就好好活下去,我会每天都来看你。”
“没有我的同意,你不准离开人世。”
说完,大天二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。
“大天二!”
大天二走出没几步,身后传来大佬棠的声音。
他下意识停下脚步,但没有回头。
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,在这个令人生厌的人面前流泪。
他曾无数次希望大佬棠死去。
然而此刻,大天二却突然心软了。
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,已无其他亲人。
大佬棠是他唯一的亲人。
一旦大佬棠离去,他将彻底孤独无依。
“怎么了?”
大天二强忍着情绪问道。
“把我的脑袋取下来,给陈浩南。”
“让他成为屯门话事人。”
大佬棠严肃地说。
大天二听后,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。
他强忍着内心的痛苦,摇摇头,猛然转身,目光如炬地瞪着大佬棠,吼道:“不可能!”
“我大天二就算拼上性命,也不会用你的脑袋换取南哥的未来!”
“老东西,你必须好好活下去!”
“我会看着你被病痛折磨至死,绝不会让你轻易解脱!”
话音未落,大天二毅然转身,准备迅速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