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没羞没臊的日子接连过了五日,江映晚只觉得身子乏得愈发厉害。
难道真如厉瑾玄所说,是她身子骨儿太弱,才会这样?
思及此处,她不禁想起原主之前在辰王府遭受的种种虐待,莫不是在那时起就已经落下了病根儿?
厉瑾玄柔声道:“好端端的发什么呆?”
江映晚回过神儿。
寒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:“王爷,有急报!”
厉瑾玄:“本王去去就来。”
厉瑾玄离开后,江映晚一个人躺在摇椅上,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句:
“我这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系统那机械化的声音突然响起:“宿主医术精湛,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是有了身孕?”
江映晚惊讶道:“你说什么?”
系统又重复了一遍:“您已有了一个月的身孕!”
江映晚惊喜交加,纤细的手指轻轻地覆上小腹。
难以想象,这里竟然孕育着一个小生命。
厉瑾玄这几天花样百出,也不知道伤到他没?
系统察觉到江映晚心中所想,立即说道:“宿主大人放心,孩子好得很。”
江映晚脸颊红晕地垂下头。
“桃夭,桃夭…”
桃夭应声进来。
江映晚吩咐道:“你去多准备一些蜡烛。”
桃夭不解:“这殿内还不够亮吗?”
江映晚解释道:“我有别的用处。”
桃夭闻言,即刻去办了。
另一边,厉瑾玄眉头紧皱。
厉瑾玄声音沉稳:“已经确定了,太后寿宴上的刺客是城阳侯派来的?”
暗一点了点头。
厉瑾玄:“皇兄知道了吗?”
暗一又点了点头。
厉瑾玄敛眉:“皇兄他、怎么说?”
暗一垂首:“陛下深知,城阳后此举,是为了皇后娘娘腹中龙子,如今证物确凿,陛下打算和太后娘娘摊牌。”
厉瑾玄沉声道:“本王的意思是,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城阳后一家。”
暗一又道:“谋害龙嗣,其罪当诛。
可城阳侯毕竟与太后一母同胞,且又是陛下的亲舅舅,他的小女儿又刚和赵王世子定亲。
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褫夺封号,贬为庶人。
另外赐下一套宅院以及一些田产让城阳侯安度晚年。
至于其幼女李珍珍与赵王世子的婚事,依旧如故。”
厉瑾玄听后微微点了点头:“目前看来,也只能这样。”
“皇嫂她身体如何了?”厉瑾玄又问。
暗一:“皇后娘娘受了些许惊吓,并无大碍。
在太医的诊治下,胎像已经稳固。
王爷,属下今日前来,还有一件极其紧要的事。
昨天夜里,边城快马加鞭,传来急报,江将军带领两千江家军不知所踪,今日早朝,已经有部分言官怀疑江将军投奔敌国,简直人心惶惶。”
厉瑾玄心头一紧,没想到计划进行的这样快。
一个时辰后,江映晚已经指挥桃夭三人将院子布置完成。
秋月看着满院子的蜡烛,只觉得有些熏人。
秋月:“王妃,您确定今晚要在这里和王爷共进晚膳?”
江映晚点了点头:“对啊。”
秋云嫌弃道:“在蜡烛中央用膳,亏您想得出来。”
江映晚扬起下巴:“你们懂什么,我这就烛光晚餐。
今晚,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他。”
三人一脸无语。
江映晚:“好了,你们去把蜡烛熄灭,天黑之前再点上。”
“是。”
夜色静谧,满庭的夜花在月下幽幽地绽放,馥郁芬芳,淡淡袭人。
江映晚坐在庭院前的石桌前,嘴角含笑,眼神温柔。
厉瑾玄受邀而来,看着满院子的蜡烛,神色微愣。
江映晚招呼厉瑾玄坐下,殷勤地给他斟满了酒。
厉瑾玄眼神游离,手指不自觉地敲打桌面。
江映晚察觉出他的心不在焉,开口询问: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?”
厉瑾玄点点头,轻声道:“昨夜,边城传来急报,江将军带着两千亲卫不知所踪。
三日之内若是再探查不到江将军的下落,那么,他以及在三千江家军,都会按叛国处理。”
江映晚闻言,瞳孔猛然皱缩。
江映晚不可置信地拉住厉瑾玄的衣袖:“你确定不是在同我开玩笑。”
厉瑾玄摇头。
江映晚顾不上其他,慌忙起身。
“阿晚,你要去哪儿?”
江明晚:“回国公府,我要问清楚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。”
此时的英国公府,已经被禁军围得水泄不通。
厉瑾玄和江映晚赶到时,杜统领拦在二人身前:“王爷,王妃,别让下官为难。”
江映晚据理力争:“我父亲行踪尚且不知,陛下都还没给江家定罪,杜统领这是做什么?”
杜统领抱拳:“王妃,下官也是遵从圣谕。”
江映晚心下焦急,当即就要往里硬闯。
禁军们见状立即亮起长矛。
厉瑾玄怒喝一声:“大胆,本王倒是要看看,谁敢伤了王妃!”
杜统领急忙抬起手:“都是自己人,把兵器都放下。”
江映晚深呼一口气,将杜统领拉到一旁,神情真切:“杜伯父,我只是想回去看一眼我外祖父。
外祖父年过花甲,突经骤变,我担心他老人家受不了。
外祖父若是无碍,我绝不多做停留。”
杜统领想了想,点头应下:“那好吧。”
江映晚提着裙摆,一路小跑到英国公馆的院子,这才发现江映行和杨怜儿也在这里。
三人见到她很是惊讶。
江映晚来不及喘息,便问道:“到底怎么一回事。”
英老国公拉着她坐下,一脸严肃道:“小晚,不论谣言怎么传,我们作为家人,都要相信你父亲。”
江映晚如此着急回来,就是怕英老国公经受不住打击,着急上火,没想到,她竟还被反向安慰。
杨怜儿拿出今日午后信鸽传回来的信件。
“我爹说,此次战役,咱们本有绝对的优势,可每次交手时,总能被敌军钻了空子。
公爹这次之所以带着两千人冒失追击,是因为敌军将领蒋宗平受了伤,公爹应该是想取他性命,替婆母报仇。”
江映晚紧紧握着手中信件:“大嫂可还有办法与杨叔父联系?”
杨怜儿点头,从颈间摘下一个口哨递到江映晚手中。
“这是我们父女专用的信鸽,你只要吹响口哨,它便会前来。”
“小晚,你放心,岳父大人说了,他会全力找寻父亲下落,早日还父亲清白。
倒是你,这些时日不要到处乱跑,免得与人发生口角。”
江映晚鼻尖酸涩,眼圈泛红。
英老国公神情淡然地坐在那里,稳如泰山。
“你们就放心吧,许多年前,一游方术师给你爹他相过面,说你爹九十来岁才会寿终正寝。
如今他不过年近五十,一定会逢凶化吉,险中求胜。”
厉瑾玄附和道:“外祖父说得对,阿晚你也不要太过担心。”
江映晚看着厉瑾玄,总觉得他的反应太过沉静。
最后,江映晚在英老国公的催促下离开国公府。
在她转身那一瞬间,英老国公眼底泛起不舍的泪花儿。
杨怜儿安慰道:“外祖父放宽心,咱们一家人很快便能团聚。”
英老国公欣慰地拍了拍她的手。
次日早朝时,皇帝以雷霆手腕处置了城阳侯一家,然后又名太监总管王全接城阳侯幼女李珍珍入宫待嫁。
太后得知后,气势汹汹闯到御书房,准备和皇帝大闹一场。
皇帝将暗一搜好的证据往太后面前一扔,太后顿时愣住。
皇帝淡淡开口:“梓潼胎像不稳,她怀有身孕一事,朕仅在母后面前吐露过一次。
城阳侯出手如此决绝狠辣,朕倒是不知,其中有没有母后的手笔。”
太后震惊地后退两步:“你胡说什么?哀家怎么会谋害自己的亲孙?”
皇帝发出一声冷笑:“或许在母后心中,朕的确不及李家重要。”
太后上前:“胡说八道,你可是母后的心头肉。”
皇帝淡然道:“朕已经下旨,将懿贵妃将为妃位,不过母后放心,只要舅舅一家以后安稳度日,朕不会伤及他们任何一个人的性命。”
太后自知理亏,敛眉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