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杜亦寒满脸不悦,杜福宝尴尬地笑了笑。
杜亦寒冷着脸:“你不去在书院好好念书,又跑出来做什么?”
杜福宝白了他一眼,从秦怀素手里接过奶茶,吸了一口。
奶茶入口香醇可口,回味甘甜,丝毫尝不出茶叶的苦涩。
杜福宝一脸享受地闭上双眼,闷头又吸了一大口。
杜亦寒冷声道:“不好好念书,整日就知道出来鬼混,等有机会了我一定和叔父告你一状。”
杜福宝冲着他做了一个鬼脸儿,然后一口气将杯中的奶茶喝了个干净,看她这豪迈劲儿,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喝酒。
江映晚挑了挑眉:“杜公子的意思是,福宝和我们在一起玩儿是鬼混喽?
时至今日我才知道,原来我们在杜公子眼中竟然这么差劲。”
秦怀素附和道:“就是!”
杜亦寒慌乱地摆摆手:“王妃,你误会了,我、在下作为兄长,只是操心福宝的学业。”
杜福宝:“兄长你应该知道,我其实并非读书那块料。”
杜亦寒抿唇,没再说话。
沉默许久以后,杜亦寒起身:“你们姐妹相聚,我就不在这儿碍眼了。
阿素,王妃,陆小姐,咱们回头见。”
杜亦寒走后,杜福宝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儿,颓然地趴在桌子上。
陆婉仪上前,摸了摸她的额头,眉宇间是止不住的关切:“哪里不舒服吗,脸色怎么这般差?”
杜福宝摇摇头。
江映晚:“阿素,你最近可设计出什么新款。”
秦怀素起身:“昨日刚制出一套红色鎏金长裙,与晚姐姐你甚是相配,我这便让人给你取来。”
江映晚拉着住,看了眼趴在桌子上萎靡不振的杜福宝。
秦怀素笑道:“光和奶茶太腻,我这就差人给你取些点心来。”
杜福宝闻言,蔫巴巴地点了点头。
四人在锦绣坊坐了一会儿以后,便沿街闲逛。
首饰铺、胭脂楼、茶馆酒坊…
直至黄昏,江映晚才将杜福宝送回府。
杜福宝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。
“晚姐姐,三日后我便回书院,从此再不肖想其他,过往种种,我就全当是做了一场梦。”
江映晚回过头,眼神复杂地望着她,酝酿半晌才缓缓吐出一句:“你且耐心再等等。”
杜福宝摇头:“不了,纠缠了这么久,也该死心了。
咱们大女人,就该拿得起放得下,不是吗?”
江映晚微微一笑,转头上了马车。
碧波小院——
周时瑾惴惴不安地躺在小榻上,林暮雪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。
周时瑾捏着眉心:“辰王殿下如今撞破我们的事儿,一定不会轻易饶过我们。
他若是冲我来也就罢了,我就担心他会因为我们的事牵连周家,若真如此,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。”
林暮雪抬起手,轻柔地为他捏腿:“周家乃百年世家,就算他是皇子,也不能无缘无故贸然对周家出手。”
周时瑾重重地叹了口气:“如果是曾经,我自然不必怕他,可是如今,他的岳丈可是丞相。”
林暮雪听此用力咬紧后槽牙。
林暮雪抬眸:“既然如此,主人何不早日为周家另谋出路?
辰王他表面上看起来和善,实际上为人阴险,且睚眦必报。”
周时瑾伸出食指,挑起她的下巴。
“昨夜,你说的那些话可都是真心的?”
林暮雪顺势握住周时瑾的手:“他弃我如敝履,你待我如珍宝,该如何选择,我又何需纠结?”
周时瑾:“可是满朝文武谁人不知,我是辰王心腹,就算如今我想另寻靠山,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门路。”
林暮雪摊开他的手掌,用手指在他掌心缓缓写了“靖安”两个字。
“靖安王?”
“他这几年醉心修道养生,怎会对弄权之术感兴趣?”
林暮雪闻言:“主人这样想,便是大错特错了。
我清晰记得,早些年间,他和我祖父有过交集,在我祖父的掩护下,他贪下了百万的救灾巨款。”
林暮雪正色道:“主人若是愿意,妾身倒是十分愿意给您和靖安王搭个线。”
周时瑾沉默不言。
林暮雪:“五日后,您想办法带我去太后寿宴。
到时候,我会想办法与靖安王取得联系,向他投诚,求他老人家庇护。
若以后靖安王真有机会继承打统,那于周家而言,便是从龙之功。
若是没有继承大统,以他的能力,也能保周家富贵无忧。”
周时瑾低头皱眉,良久以后,他起身来到桌案前。
一番捣鼓下,一面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就被完成。
他将刚做好的人皮面具放到窗边晾干。
“你若想去参加太后寿宴,自然不能盯着这张脸。
给你做的人皮面具收好,进宫前戴上。”
林暮雪一喜:“主人这是同意我的提议了?”
周时瑾点头。
夜幕降临,南宫珩孤身一人来到杜府门外徘徊。
他驻足许久,却始终没有勇气迈出那一步。
伴随一声鸡鸣,新的一天来临。
厉瑾玄这几日早出晚归,江映晚四处打听以后才从管家口中知道,他是在为太后寿宴的治安做准备。
桃夭:“王妃,老国公昨日传来消息,让您今日务必回家用膳?”
江映晚嘟囔着:“老头儿又作什么妖?”
桃夭:“今日是英老国公的生辰,他还说要在饭桌上宣布一喜讯。”
江映晚简单地装扮一番,又去库房亲自挑选了一条翡翠手串,才开开心心地回了家。
一别多日,她只觉得英老国公鬓边多了许多白发。
她提着裙摆上前,将礼物献上,英老国公笑得合不拢嘴,忙招呼她落座。
江映行:“玄王殿下怎么没跟你一块儿来。”
江映行此时的内心:这才结婚多久,就让我妹妹孤身回门,真是不像话。
“三日后是太后寿辰,夫君他最近几日都在忙着皇城治安之事。”
英老国公挥挥手:“不来拉倒,咱们吃咱们的。”
江映行率先敬酒,英老国公乐得合不拢嘴。
江映晚:“桃夭说,您有喜事要宣布。”
英老国公满眼慈爱地看着杨怜儿,对江映晚说:“你大嫂有了!”
英老国公说完,傲气地抬起头。
江映晚一脸茫然:“有什么了?”
江映行敲了敲她的头:“有身孕了呗,还能有什么?”
江映晚惊喜的宝宝圈道:“恭喜恭喜。”
英老国公:“你和玄王殿下也抓点儿紧,到时候两个小孩,外祖父一并带他们长大,手把手教他们耍抢。”
江映晚尴尬地笑了笑。
等江映晚回到王府,才发现厉瑾玄已经倒在床上睡着了。这几日给他累了够呛。
江映晚伸出手指,想替他舒展开那紧皱的眉头。
睡梦中的厉瑾玄闻到那熟悉的香甜,一下睁开了双眼。
大掌一用力,便将江映晚拉到自己身上。
“好累,睡觉。”
江映晚试探道:“那咱们是文着睡、还是武着睡?”
厉瑾玄邪魅地勾勾唇:“你说呢?”
一晃眼,便到了三日后。
当今太后的五十大寿,场面那是相当壮观。
在上京任职的文武百官,皆挟着妻女前来给太后祝贺。
厉彦辰和刘涵茹携手走进大殿,轻而易举地吸引了所有目光。
“辰王殿下自从与王妃成婚后,眼瞅着沉稳了不少。”
“辰王妃出身世家,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,自然懂得如何体贴辅佐自己的夫君。”
人群中带着人皮面具的林暮雪,听着众人吹捧的话语,默默地握紧双拳。
辰王妃,这个位置原本是该属于她的。
“玄王,玄王妃到!”随着太监一声吆喝,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殿门。
厉瑾玄和江映晚两人身穿红衣,手拉着手走进殿门。
“儿臣给太后祝寿,祝太后福如东海,永葆青春。”
“臣媳给太后祝寿,祝太后寿比南山,与天同寿。”
太后皱眉,不耐地挥了挥手:“赐座吧。”
“等等。”一直站在太后身后的汝阳突然叫道。
“玄王殿下和王妃,该不会是空着手来给姨母祝寿的吧?如果真是这样,那未免也太没有诚意了。”
厉瑾玄处眉,拍了拍手,沉声道:“来人,给本王准备的礼物呈上来。”
一幅由“寿”字拼成山水图呈现在众人面前。
厉瑾玄:“这百寿图乃儿臣亲手所绘,希望太后能够喜欢。”
太后命若锦将画收下,笑着夸赞:“瑾玄这画功又精进了不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