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安二十四年的春夜透着料峭寒意,南郑军帐的牛皮帐门被风吹得噗噗作响。魏延的玄铁刀在地图上划出深痕,刀尖扎进\"子午谷\"三个字时,案几上的青铜灯盏跟着晃了晃。
\"给某五千精兵,十日粮草,子午谷直取长安!\"他猛地拍向堆满竹简的木案,震得最上层的《出师表》滑落半尺。竹片相撞的哗啦声里,几片陈年积灰从帐顶飘落,在摇曳的烛光中化作\"杀\"字的虚影。
诸葛亮将羽毛扇轻轻压在竹简上,羽尖的翡翠坠子闪过\"无懈可击\"的幽蓝微光。\"文长可知长安守将夏侯楙?此人虽怯,然城中尚有...\"
\"怯懦小儿何足道哉!\"魏延突然扯开玄色战袍,胸膛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在火光中凸起,最深处那道从锁骨斜劈至肋下的旧伤突然泛红,竟在空中凝成三国杀\"奇谋\"技能的卡牌幻象。帐外守夜的士兵窃窃私语随风飘入:\"魏将军又发癫了...上次在定军山也是这样...\"
羽扇在案几叩出三声清响,诸葛亮袖中滑落的《将苑》竹简突然泛起墨色流光。魏延眼角抽搐着抓起酒坛,琥珀色的液体泼在伤疤上,冲散了即将成型的\"狂骨\"技能虚影。\"丞相可数得清这些'险'字?\"酒水顺着肌肉沟壑流到地图上的渭水流域,洇湿了\"五丈原\"的地名。
突然,帐外传来马匹嘶鸣。姜维捧着星盘挑帘而入,年轻将领的银甲上还沾着夜露:\"禀丞相,紫微垣有变...\"话音未落,魏延的刀鞘已重重砸在星盘边缘,二十八宿的铜钉叮叮当当滚落满地。
\"伯约倒是说说,这天上的星星可能替将士们挡箭?\"魏延的狂笑震得帐中悬挂的\"汉\"字旗微微发颤。诸葛亮俯身拾起滚到脚边的\"破军星\"铜钉,指尖摩挲间忽然顿住——钉尖沾着星象图中从未标注的暗红血渍。
五更的梆子声从汉水方向飘来时,魏延正蹲在河边磨刀。玄铁刃刮过青石的声响惊起芦苇丛里的夜枭,扑棱棱的翅膀搅碎了河面的北斗倒影。他望着水中自己扭曲的面容,突然挥刀劈向倒影:\"竖子不足与谋!\"
涟漪荡开的瞬间,河底竟浮现出三国杀\"南蛮入侵\"的卡牌虚影,惊得游鱼四散逃窜。对岸巡夜的士兵举着火把喝问:\"何人夜闯禁地?\"魏延反手将刀插进卵石滩,刀柄上缠绕的旧绷带被气流掀起,露出定军山血战时留下的\"万箭齐发\"箭痕。
\"是魏将军啊...\"士兵们的火把慌忙转向别处。魏延抓起酒囊仰头猛灌,溢出的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胸前的\"奇谋\"伤疤上,激得那处旧伤又泛起红光。恍惚间,他听见黄忠在定军山巅的怒吼穿透岁月而来:\"老当益壮,白首不移!\"
河面忽然刮起怪风,破碎的星斗倒影重新聚合成张飞的虚影,燕颔虎须的猛将举着蛇矛咆哮:\"战又不战,退又不退,扭扭捏捏作甚!\"魏延踉跄着起身要去抓那幻象,却一脚踩进刺骨的河水中。
黎明前的黑暗最是浓稠,诸葛亮独坐案前凝视着《出师表》,忽然伸手拂过\"亲贤臣,远小人\"的字样。竹简上的墨迹竟如活物般游动起来,在\"远\"字笔划末端凝成小小的\"过河拆桥\"卡牌图案。帐外传来马谡与王平的争执声,隐约能听见\"街亭\"、\"当道扎营\"等字眼混在晨风里。
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魏延的刀已在青石上磨出三尺长的凹痕。他盯着刃口上跳动的晨曦,耳边响起十年前追随先帝入川时,那个红脸将军在葭萌关前的叹息:\"尔等切记,有些险路,走了就再难回头。\"此刻朝阳刺破云层,将汉水染成血色的长练,仿佛青龙偃月刀划破长空的残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