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三国杀》许褚传:虎痴撼山河
谯郡的秋风裹着血腥味往人鼻子里钻。初平三年的山道上,十七岁的许褚正蹲在死虎的肚皮上磨他那把豁了口的柴刀。刀刃刮过虎骨时发出\"咯吱咯吱\"的响动,像极了村头王铁匠拉风箱的动静。这头吊睛白额虎是他今早刚猎的,虎血顺着刀槽淌到枯草堆里,凝成黑褐色的痂块。他随手抓了把干草擦刀,草茎割破掌心也浑不在意——比起昨夜被这畜生抓破的肩头,这点小伤连油皮都算不上。
\"第四头。\"许褚把虎尾往腰带上系的时候,后槽牙咬得咯咯响。寨子东头的老猎户说过,整张虎皮能换三石粟米,够他卧病的老娘吃到来年春耕。突然,山崖上传来碎石滚落的响动,他猛地抬头,正看见磨盘大的石块裹着尘土朝山道冲来。
\"操!\"许褚后颈汗毛倒竖,抡起死虎就往滚石砸去。虎尸撞上山岩的闷响惊飞了整片松林的乌鸦,腐肉和碎石雨点般砸下来。他抹了把糊住眼睛的血沫子,这才看见寨墙垛口探出族老花白的脑袋。
\"娃子!带乡亲们守寨!\"族老颤巍巍扔下牛角弓,弓弦在半空划出道灰白的弧线。许褚接住弓身看都没看,两手一掰就断成两截:\"这玩意不如柴刀好使!\"断弓甩在石头上弹了两下,惊得草丛里蹿出只灰兔,转眼就消失在乱石堆里。
暮色压下来时,山贼的火把已经连成了火龙。许褚赤着上身立在寨墙缺口处,后背的旧疤被火光映得发亮。他脚边堆着从磨坊拆来的石磨盘,每个都有井盖大小。底下有人喊了声\"放箭\",他顺手抄起磨盘往黑影最密处砸去,青石撞碎三架云梯的动静,活像过年时摔炮仗的脆响。
\"虎崽子发威了!\"底下传来惨叫。许褚咧嘴一笑,虎尾腰带在夜风里猎猎作响。他想起前些日子路过军营时,那个独眼将军说过的话——\"伤我者,十倍奉还!\"虽然不知道那人叫夏侯什么,但这话倒是合他胃口。
突然,云梯钩爪\"咔嚓\"勾住了寨墙。许褚一脚踩住晃动的梯子,单手又抡起块磨盘。这次他没急着扔,反倒探出半边身子往下瞅。火光里照见个镶金牙的贼头目,正举着环首刀往梯子上爬,刀柄上还拴着红绸子——看着就值两斗黍米。
\"接着!\"许褚吼声震得墙头灰扑簌簌往下掉。磨盘砸中贼头的瞬间,金牙混着血沫子天女散花似的溅开。他顺势翻过墙垛往下跳,落地时震得脚底板发麻,却还记得《三国杀》里那个不要命的招式——脱了衣甲摸杀闪,可不就是\"裸衣\"么?
寨门\"吱呀\"一声开了条缝,七八个举着草叉的乡勇刚要冲出来,就被许褚一嗓子吼了回去:\"关门!\"他反手扯下腰间虎尾,沾血的毛皮甩在脸上火辣辣地疼。对面剩下的山贼举着火把不敢上前,你推我搡活像见了鬼的耗子。
\"还有谁!\"许褚往地上啐了口血唾沫。他后腰被流矢划了道口子,这会儿才觉出疼来,但比起这个,更叫他恼火的是溅进眼里的血——模模糊糊瞧见有个戴皮帽的想溜,他抄起块石头就掷过去,正砸中那人后脑勺。皮帽飞出去老远,露出个锃亮的光头,在火光下活像颗熟过头的南瓜。
幸存的贼人连滚带爬往山下逃,哭嚎声顺着山风飘过来:\"谯郡有虎!真虎!\"许褚杵着柴刀喘粗气,这才发觉左手小指没了知觉——方才抓云梯时被铁钩划的,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露在外面,血顺着刀柄往下滴。
寨墙上的火把一盏接一盏亮起来。许褚抬头望见族老在垛口摆手,那意思是让他赶紧回去包扎。他刚要转身,突然听见身后枯枝\"咔嚓\"一响,多年猎虎养成的直觉让他浑身肌肉绷紧。柴刀贴着裤缝滑到掌心,他数着风声慢慢回头......
月光正好从云缝里漏下来,照见二十步外的老槐树下站着个人。那人黑袍黑甲,手里提着杆丈八蛇矛,矛尖还在往下滴血。许褚眯起眼睛——这身行头他在军营见过,是曹字旗的亲卫。只是那蛇矛看着眼生,倒像是《三国杀》里画着的那个燕人张......
\"好汉可愿投军?\"黑袍人突然开口,声音像砂纸磨过青石板。许褚没答话,余光瞥见那人脚边躺着三具尸首,看打扮正是方才逃走的山贼。血水顺着坡地的沟壑蜿蜒过来,沾湿了他的草鞋。
族老的呼喊声从寨墙飘下来,混着更夫敲梆子的动静。许褚攥紧柴刀,后腰的伤口突突直跳。黑袍人忽然轻笑一声,蛇矛在月光下划出个银亮的弧:\"杀友祭天,法力无边?\"这话听着耳熟,许褚愣是没想起在哪个武将卡牌上见过。
夜枭的啼叫撕破寂静。许褚抬脚碾死只往伤口爬的蚂蚁,柴刀在裤腿上蹭了蹭:\"管饭么?\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