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鸣把传讯符捏得更紧了些，纸角刺进掌心。他转身就走，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闷响。
李碧莲和林风立刻跟上。三人一路穿过长廊，没说一句话。密室门被推开时，墙上的地形图还在亮着，西岭三号哨所的位置多了一道红痕。
张鸣走到桌前，手指划过地图边缘。他调出系统界面，输入坐标。几秒后，屏幕上跳出七处通道标记，连成一条断续的线，横贯仙魔边界。
“他们从这里进来。”他说，“最近三次失窃点都在这条线上。西岭是突破口。”
林风凑近看图：“巡逻队昨天才换防，不可能这么快出问题。”
“不是内鬼。”李碧莲站在门口，声音有点哑，“是试探。他们在找漏洞。”
张鸣点头：“那就补上。”
他立刻打开传讯阵盘，拨通抗魔同盟和鸿蒙遗族的紧急频道。不到一盏茶时间，两个代表先后抵达澜月城。
抗魔同盟来的是个穿暗红斗篷的女人，叫赤锋。她进门就问：“要打多久？”
“不打。”张鸣说，“先守。”
鸿蒙遗族长老拄着石杖进来时，头发已经全白。他听完计划，沉默片刻，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简。
“这是我们祖上传下的地脉感知图。”他说，“七处主通道下面都有节点，能感应地面震动。”
张鸣接过玉简，扫了一眼内容。这东西比预想的有用。
“三层防线。”他把地图铺开，“外层预警，中层巡逻，内层硬防。谁出人，谁出力，按份额分担。”
赤锋直接答应：“我出一名神尊轮值。”
长老也点头：“我们派两人协助布阵，再调两名真神守南谷。”
谈妥后，行动立刻开始。
林风带人连夜出发，去七处通道埋设预警阵眼。每处都要打入一根青铜桩，连上感应符纸。最难的是北峡口，那里常年刮毒风，人站都站不稳。
他们选在半夜动手。四个人用绳索绑在一起，顶着风爬到崖边。林风亲自把最后一根桩钉进岩缝，符纸展开的瞬间，远处传来一声低吼。
“有动静。”他对通讯符说了句。
回程路上，他们绕去了东面矿脉。那里刚丢了一批神尊草，现场留了脚印。林风蹲下看了几眼，掏出一张薄纸贴在地上。纸很快变黑，显示出魔能残留轨迹。
“往西南去了。”他收起纸条，“不是大部队，最多三人。”
消息发回澜月城时，李碧莲正在调试预警系统的识别模块。她把之前采到的残魂样本导入阵法核心，加入频率比对库。这样一来，只要魔能波动接近罗睺系特征，系统就会自动拉响红色警报。
第一夜，警报响了三次。
第一次是误报，一头野兽撞上了北峡口的阵眼。第二次是小股渗透，三名真神修士刚越界就被发现，巡逻队半路截住，打得只剩一个逃回去。第三次最准，一支五人小队带着资源袋准备撤离，刚靠近南谷就被锁定，当场缴获两份未登记的神尊级药材。
张鸣坐在指挥台前看了一整晚数据。天亮时，他让林风把战果汇总，发给两个盟友。
赤锋看完回信：“你们这个系统有点意思。接下来怎么安排？”
“轮值制。”张鸣说，“我们这边出两名神尊，你们各出一人，每天换组。路线不固定，由系统实时生成。”
林风补充：“我们现在有预警数据支撑，可以动态调整巡逻路径。他们走哪条线，我们就堵哪条。”
当天下午，巡逻队在南谷隘道截住一支掠夺小队。对方带头的是个神尊初期，刚交手就被林风一刀劈退。混战中，那人想引爆资源袋逃跑，被李碧莲一掌冻住双手，冰裂声响起的瞬间，袋子落地。
人杀了，资源留下。
这一仗之后，边界安静了两天。
张鸣知道，这是敌人在调整策略。
果然，第三天夜里，预警阵捕捉到一次短促传送波动。地点在西岭边缘，持续不到三息。等巡逻队赶到，只看到地上一道焦痕。
“单人潜行。”林风蹲下检查地面，“用短途传送符跳进来，拿了东西就走。”
“说明他们不敢硬闯了。”张鸣站在高台上看远方，“防线起作用了。”
他回到城里，召集所有人开会。桌上摆着三份名单：已拦截小队信息、资源类型统计、活动时间段分布。
“现在他们改走隐蔽路线。”他说，“但我们已经逼他们换了打法。下一步，加强预警和巡逻的联动反应速度。另外——”他看向林风，“设几个诱饵点。”
林风立刻明白：“放些假资源，埋伏抓活口？”
“对。我要知道他们在哪集结，谁在指挥。”
计划定下后，李碧莲开始主持内层防御阵的建造。这个阵必须能扛住神尊初期的连续攻击，给她争取撤退时间。
她在边界要塞地下挖出九宫格阵基，一层层刻写符文。每一笔都要注入混沌冰系能量，引导地脉流动。最难的是中心阵眼，需要稳定剂才能激活。
张鸣拿出纳须弥戒里的虚空寒髓。这东西是他早年从秘境带出来的，一直没舍得用。李碧莲接过瓶子，倒出一小块晶体，放在阵心。
鸿蒙遗族长老也送来三块祖源土晶。他说这是族里最后的储备，希望别浪费。
阵法启动那天，李碧莲站在中央，双手压向地面。寒气顺着纹路蔓延，九块阵石逐一亮起。当最后一道光柱升起时，整个要塞微微震动。
测试开始。
林风用模拟魔能冲击阵壁。第一波相当于真神后期，阵法毫无反应。第二波提到神尊初期，外围符文开始闪烁，但主体结构依然稳固。
“撑了十二分钟。”负责计时的人报数。
“够了。”张鸣说，“只要给我们十分钟撤离时间，就能完成转移。”
防线全面运转的第三天，系统统计出最终战果：共拦截五支小队，击杀一名神尊初期，八名真神修士，缴获两份神尊级资源。己方无伤亡。
赤锋看完报告，在通讯符里说：“我再加派一人轮值。这线值得守。”
长老临走前对张鸣说：“此阵若成，或可护三域十年安宁。”
张鸣送他们出门，回头看见李碧莲还在阵法室。她跪坐在地上，左手撑着阵盘边缘，右手垂着，黑色已经漫过手腕。
“还能撑？”他问。
“没问题。”她说，“阵眼稳定了，明天就能加固回路。”
林风这时走进来，手里拿着几张新图：“西岭北侧发现三个可疑热源，停留时间很短。应该是他们新的渗透点。”
张鸣接过图纸看了看：“把诱饵资源放在这三个位置。今晚就开始。”
李碧莲抬头：“我去盯第一班。”
“你休息。”张鸣说，“让别人去。”
“我不累。”她扶着墙站起来，走路有点晃，“这点伤还拖不垮我。”
张鸣没再拦她。
夜里十一点，第一个诱饵点触发警报。红外显示一人落地，直奔资源箱。埋伏的队员正要动手，那人突然停下，抬头看向天空。
他扔下一枚烟雾弹，身影消失在白雾里。
林风冲进监控室：“追！”
屏幕上的光点快速移动，穿过两道预警线，眼看就要越界。李碧莲忽然伸手，在控制台上按下某个按钮。
一道冰墙从地下升起，挡在逃逸路径上。那人撞上去的瞬间，巡逻队赶到，围成半圆。
林风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：“抓住了。”
张鸣站在指挥台前，看着被捕者被押上囚车。他打开系统日志，一行提示跳出：
【边界防御线布置完成，初期成效显着，信徒掠夺计划受阻。】
他合上界面，转身走向阵法室。
李碧莲还坐在原地，手里握着一支笔，在纸上画新的符文结构。她的右臂已经完全发黑，指尖冰凉。
张鸣把一杯热水放在桌上。
她抬头看了他一眼，又低下头继续写。
笔尖划过纸面，发出沙沙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