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个月他亲口说的。”
“不可能!”陈韵娇嘶吼。
“他明明说过永远不会原谅这一切!”
“那是你。”
周慕云打断她。
“因为你至今不肯承认错误。”
周慕云的办公室内。
落地窗外暴雨如注。
雨滴拍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像无数细小的鼓点。
陈韵娇站在窗前黑色职业装勾勒出她纤细的腰线。
她的脸色煞白,精心描绘的眼线被突然涌出的泪水晕染开来。
“你...你怎么会知道...他没有原谅我。”
“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。”
周慕云步步紧逼。
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“你因为被林野拒绝就搞毁他的爱情和事业。”
她突然抓住陈韵娇的手腕。
“你拼命工作不是为了集团而是在赎罪!”
陈韵娇像触电般甩开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。
“够了!”
“你以为你就比我高尚?”
“是谁——是谁在林野最困难的时候撤资?”
“是我。”周慕云坦然接话眼中闪过一丝痛楚。
“我们都犯了错。”
“但现在不是互相指责的时候。”
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雨声依旧。
陈韵娇的肩膀微微颤抖。
精心维持的冰山形象彻底崩塌。
她颓然坐在沙发上双手捂住脸庞。
“我...我只是太爱他了...”
“我们都爱他。”周慕云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。
她坐到陈韵娇身边递过一张纸巾。
“但林野心里有什么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”
陈韵娇抬起头,妆容已经花得一塌糊涂。
“那你现在想怎样?”
周慕云深吸一口气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。
“这是最新的库存报告。”
“冰心麦芽莲只够维持两周生产。”
“而陈启岳明确表示不知道这种植物的来源,他可是你哥哥,你难道也要眼睁睁看着林野创下的品牌彻底倒下?”
“不可能!”陈韵娇猛地站起身。
周慕云苦笑:“更糟的是我刚查到永盛祥冰酿的配方其实最重要的就是这个植物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陈韵娇头晕目眩。
她扶着沙发扶手才没跌倒。
“你的意思是...意思是林野才是永盛祥真正的灵魂。”
周慕云站起身走到窗前,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河。
“没有他我们连最基本的原料都搞不定,我要把永盛祥还给林野。”
陈韵娇突然抓住周慕云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。
“你把集团还给他!你父亲会同意么?”
“当年并购案是我一手促成的!”
“冷静点。”周慕云掰开她的手指,“我不是要放弃控制权。”
“而是...战略重组。”
她的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。
“让林野以技术入股的形式回归。”
“我们给他足够的尊重和自由,换取稳定的原料供应。”
陈韵娇的眼神逐渐清明。
“你是说...用集团绑住他?”
“没错。”周慕云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。
“事业上的联系比感情更牢固。”
“只要他离不开永盛祥就离不开我们。”
窗外的雨势渐小,一缕阳光穿透云层。
陈韵娇走到镜子前开始补妆。
“计划不错,但谁去说服林野?”
“他现在恨透了我们。”
“我去。”周慕云整理着衣领。
“不过我需要你帮个忙。”
陈韵娇涂口红的动作顿了一下。
“什么忙?”
“姐妹联盟。”周慕云伸出手,“我们一起弥补当年的错误把林野请回来。”
“当然。”她意味深长地补充,“你可以先留在集团坐镇等我搞定他再说。”
陈韵娇盯着那只伸来的手犹豫了足足十秒才轻轻握上去。
“成交。”
“不过...”
她突然收紧手指。
“你要是敢趁机独占林野...”
“放心。”周慕云笑得像只狐狸。
“这次我们公平竞争。”
……
省农科院的实验室里。
赵新国狠狠地将一叠资料摔在桌上。
玻璃器皿在震动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,吓得隔壁实验室的研究员探头张望。
“又是商业机密!”
“又是无可奉告!”
老教授的白胡子气得直翘。
他抓起电话又重重挂上。
“永盛祥这群商人把科学当什么了?!”
叶知鸢推门进来时,正看见自己的导师像个暴躁的孩童般在实验室里来回踱步。
她放下手中的咖啡不动声色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论文。
“老师您的心脏。”
她轻声提醒将一杯冒着热气的洋参茶递过去。
赵新国接过茶杯却因为手抖得太厉害,滚烫的茶水溅在实验服上。
“知鸢他们拒绝了!”
老人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挫败。
“永盛祥法务部回函说冰心麦芽莲涉及商业机密拒绝提供任何样本!”
叶知鸢挑了挑眉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,轻轻点在导师摔在地上的那篇论文上。
“《亚热带蕨类植物荧光特性研究》...”
她慢条斯理地念着标题。
“老师您知道这篇论文被引用了多少次吗?”
赵新国一愣。
“这...这有什么关系?”
“287次。”
叶知鸢的钢笔在引用数字上画了个圈。
“其中43次来自《Nature》《Science》这样的顶级期刊。”
她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狡黠的光。
“而如果冰心麦芽莲的荧光特性真的如贾峰所说...那么我们很可能发现的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新物种。”
老教授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。
他猛地抓住徒弟的肩膀。
“你是说...”
“我是说。”
叶知鸢轻轻挣脱导师的手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。
“永盛祥集团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原料危机。”
“他们的股价本周已经下跌了12%。”
“各大超市的冰酿系列都出现了断货。”
赵新国皱眉:“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叶知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危机意味着破绽。”
“如果正常渠道拿不到样本...”
她将一份监控报告拍在桌上。
“我们就追踪他们的原料供应链。”
老教授倒吸一口冷气。
“知鸢你这是要...”
“科学没有禁区老师。”
叶知鸢的声音突然变得锋利。
老教授明白了,既然正规途径要不来,那就去偷,去抢,去跟踪,反正为了诺贝尔奖和青史留名,这些都不算啥。
一场植物学家组织的跟踪行为,即将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