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人回到应道观巷,远远就看到院子里还亮着灯,不用多说,老不死的肯定猴急猴急的等着吃瓜落呢。
林夜寒屁颠屁颠的推开门,看见老不死的果真还坐在堂前,芙蓉正给他捏肩捶背,条子在旁边低声汇报着什么,看老条的神色极其严肃,也不急着上前,只是静静的站在旁边听......
“爷,看来那个老姑麻的功夫是见长了哈?应该是从变脸王那儿学了绝技,这要是放在以前,我准能将她整张脸都薅下来,这次吧,特么的居然只扯下来半张皮......”
说着,老条从兜里掏出半张脸谱交给了林阿胜。
林夜寒看那半张脸谱画的,只看一眼,就觉得堪称一绝,从外形到神韵,绘声绘色,晚上看去,若是套在脸上,还真以为阎王爷降世。
手上捏着半张脸谱,林阿胜意味深长道:“变脸王,终究还是没抗住,三十六地煞脸最终还是外传了,不得不说,姓杨的那个小丫头,真厉害啊......”
林夜寒一听老不死的这么说,心里就稀罕的不得了,那位不男不女的西装女,至少也该四十了吧?师父居然还叫她小丫头?
这丫头,不知道到底小在哪个地方哈?
这时,老条又从兜里掏出一颗獠牙:“爷,这东西,你掌掌眼......”
接过那颗獠牙,林阿胜好似一下子来了兴趣:“呵呵,是件好宝贝,正宗川地山猪王的獠牙,足长十公分,锋利无比,坚不可摧,这宝贝,堪比你的青钢......””
“怪不得,您看我这个,还是第一次卷刃呢。”条子抽出自己的青钢匕首。
林夜寒看的清楚,上面确实卷刃了,赶紧又看了看那颗獠牙:“哎,这个,师父,不过就是一颗牙齿,电视里天天说的,不就是钙物质么?居然能把青钢弄卷口了,是不是有点不科学啊?”
“呵呵,你小子懂的屁的科学,刀剑虽然锋利,但是眼前这种牙骨更为坚硬,尤其是野猪王的獠牙,钢板都能直接透穿了,小条的匕首虽说开过刃的,但是风过一折啊,他这把青钢匕首挑个肠花还行,用在劈獠牙上面,简直就是以卵击石。”
林夜寒看了看老条,见他满脸不爽:“哼,全靠那两颗牙,要不然我脑瓜子都拧他下来......”
“条子啊,那都是次要的,对小辈儿不要欺的太甚,这颗牙留的好,足以证明他们去找过耍牙王了,看来,姓杨的丫头,挑战赌圣的日子为期不远了,到时候蓝道协会又要开花呀。”
“哎呀,那场面一定热闹,到时候您去观摩吗?师父。”
“没什么好看的,别人有别人的彩头,我有我的仇,我早就不关心蓝道上的各种斗,与我无关。”
林阿胜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。
林夜寒知道,老不死的现在一门心思就想弄清楚当年发生在他身上的恩恩怨怨,让他尘归尘土归土到头来走的干干净净......
只是,林夜寒更知道,老不死的越说看淡什么其实越是在意什么:“师父,有个关于你嘴里说的那个小丫头的瓜,您要不要吃?”
林阿胜白了他一眼:“你以为,我这么一大把年纪,等你等到这个时候是干嘛的?”
林夜寒饶有兴致道:“嘿嘿,师父,我估摸着您也知道龙门派赵家班姓赵的那个俏娘们,就是赌后杨骞慧的倒插门赘婿姓温的是吧?”
“切,切瓜吧,那只是皮皮糠糠的没什么好吃的,你赶紧的,挑瓤的招呼师父啊。”林阿胜很不屑的打断了他。
“哎,师父,我一通探究,感觉出来姓温的应该跟赵蕊这头若干年前达成过什么对赌协议,而且,那份协议应该是赵蕊这头完成了,两年前去找了那个姓温的......只不过,从目前情况来分析,姓温的再次哄骗了长个恋爱脑的赵蕊,明显就是一玩再玩的意思,赵蕊哪里能看透男人的丑陋啊?她还兴高采烈的带着儿子赵飞去认亲,结果不如人意,赵飞回来后性情大变,这还不是关键,关键是赌后杨骞慧不晓得从哪个渠道获悉了认亲这件事,知道了姓温的还有这么一个小野种的存在,直接派人来杀赵飞了,而且,我估计来之前杨骞慧和姓温的之间也达成了某种妥协,以至于姓温的不闻不问,眼看着自己的种子烟消云散而去......爷,您看这个瓜怎么样?”
林阿胜满是喜滋滋的糖色:“嗯,甜,只是,眼下的这个世道啊,千算万算人心难算呢,我总觉得这辈子已经琢磨透了几乎所有的大小事物,唯独这人心呢,我依然琢磨不清,捉摸不清啊!!!”
“爷,您有什么琢磨不透的?这世上的人,无非都是为了四样东西,功名利禄,少了哪一样,都会觉得自己活得不如意。”芙蓉一边揉着肩一边淡然道。
“呦,芙蓉啊,还是你看的透。”林阿胜虽这么赞她,但是眼里却没有光,林夜寒看出来了,那代表老不死的内心并不赞同所谓“功名利禄”的说法,他肯定有自己的道行和无性。
只是,林夜寒自知猜不透而已。
应该是被芙蓉揉到舒服点上了,林阿胜不由自主的翘着二郎腿,半眯上眼睛。
看他一副得意的模样,林夜寒好奇心大增,蹲上了凳子,一脸的期待。
芙蓉也停下了手里的指法,翘着兰花指,慢悠悠的嗑起了瓜子,眼角眉梢都是戏。
果然,不出所料,林阿胜微微咧嘴轻笑着,露出一颗金牙:“那年啊……”
他拖长了调子,眼睛却瞟向芙蓉:“芙蓉啊,爷我可要说说你们女人到底有多傻了噢……”
芙蓉手一抖,瓜子壳“啪嗒”掉在桌上,瞪他:“你该不会说金爷拿我抵债那桩事吧?”
林阿胜哈哈大笑,拍着大腿:“那会儿你可是五马一枝花,谁见了不迷糊?不过最后啊……”
他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,“我赢了。”
林夜寒一头雾水:“啊?您不是说输了?”
林阿胜眨眨眼:“所以我说,这人生啊,就像赌局,不到最后一刻,谁知道是输是赢?”
笑了一会儿,林阿胜悠悠然道:“今儿不说那事了,我要说一个大瓜给你们两个听听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