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越刮越猛,茅草屋周围的树影子乱晃,寒气直往身上扑。
王二妮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,脸蛋烫得厉害。
她跟在王婶和几个民兵后头,脚步又沉又急,走得浑身发紧。
村里最近总丢鸡蛋,那可是金贵东西,这年月一个鸡蛋能顶半天口粮,村民们心疼得不行。
有好几个人都说,经常能在崔大可家的房前屋后捡到鸡蛋壳,明眼人一看就知道,这鸡蛋十有八九是他偷的!
大家憋了一肚子火,早就想找这二流子算账了!
王婶是村里的妇女主任,最是嫉恶如仇,见不得这种偷鸡摸狗、败坏风气的事。
她的左膀右臂——村里的青年积极分子王二妮,平时就热心村里事、看不惯歪门邪道。
两人当即喊上几个年轻力壮的民兵,顺着崔大可的踪迹一路找,没想到竟追到了贾张氏这破茅草屋跟前。
“先别出声,蹲这儿等着!看看这小子是不是还有同伙,一并抓了干净!”
王婶压低声音,语气里满是咬牙切齿的怒火,示意众人躲在墙角的柴堆后。
茅草屋的窗户糊着发黄的旧纸,破了好几个窟窿,月光透过破洞钻进去,把屋里的景象映得隐约可见。
起初还只是听见贾张氏急吼吼要鸡蛋的声音,还有崔大可那猥琐的调笑声。
可没过片刻,就传来些让人面红耳赤、浑身发紧的动静——
粗重的喘息、床铺吱呀作响的呻吟,还有崔大可那没羞没臊的念叨。
“张婶,还是你舒坦……”
听得王二妮浑身发麻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,胸口堵得快要喘不过气。
她怎么也不敢相信,里面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,竟是她的亲姑贾张氏!
想当年贾张氏在四九城的四合院里当阔太太,对村里的穷亲戚向来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,嫌他们土气、寒酸,说话都带着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气。
如今却落到这般地步,为了一个鸡蛋,就跟崔大可这种游手好闲、偷鸡摸狗的二流子搅和在一起,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!
王二妮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,像是被人当众扇了无数个巴掌。
张家的脸面,算是被贾张氏这老东西彻底丢尽了,往后她在村里都没法抬头做人!
“这老不要脸的贱货!都快五十的人了,居然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!”
王婶气得浑身发抖,压低声音狠狠骂道,眼神里的怒火像是要烧出来。
旁边的男民兵们也都涨红了脸,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,眼神里满是鄙夷和愤怒,嘴里低声骂着“伤风败俗”“不知廉耻”。
“还愣着干嘛!给我冲进去,抓这对狗男女!”
王二妮再也忍不住了,咬着牙低吼一声,率先冲了上去,胸口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烧化。
几个男民兵也憋了一肚子火,跟着快步上前,其中一个叫大壮的壮实小伙子,抬脚就狠狠踹向那扇本就朽坏的木门。
“哐当——轰隆!”
一声巨响,木门被踹得四分五裂,带着尘土和碎木屑轰然倒地,溅起一片灰雾。
屋里的两人正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,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。
崔大可嗷的一声惨叫,像是被踩了尾巴的野狗,猛地从贾张氏身上弹开,慌忙去抓身边的破衣裳;
贾张氏也吓得尖叫起来,那声音尖利得像是被宰的猪,双手胡乱地抓过薄被,死死裹住自己,浑身抖得像筛糠。
“赶紧把衣服穿好!妈的,真他妈辣眼睛!”
领头的民兵老王脸涨得通红,看着床上那不堪入目的一幕,又气又恶,连忙转过身去,厉声呵斥道。
其他几个民兵也纷纷背过身,一个个骂骂咧咧,只觉得晦气,连大气都不敢喘,心里把这对男女骂了千百遍。
贾张氏和崔大可吓得手脚发软,哪里还顾得上羞耻,慌慌张张地摸索着穿衣服。
衣服穿得歪歪扭扭,扣子扣错了位,裤腿只套上一条,领口也歪到了一边。
两人抖得厉害,半天都系不上一根带子,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。
“冤枉啊!各位领导,我是被他强奸的!我是被强迫的啊!”
贾张氏反应过来,立刻扯开嗓子嚎啕大哭,声音尖利刺耳,指着崔大可哭诉着。
“这杀千刀的小兔崽子,大半夜闯进来,拿着鸡蛋引诱我,我不答应,他就动手动脚,还把我按在床上。
我一个妇道人家,手无缚鸡之力,根本反抗不了啊!你们可得为我做主啊!”
“你胡说八道!你血口喷人!”
崔大可急了,也顾不上害怕,梗着脖子反驳,唾沫星子乱飞。
“明明是你勾引我的!你说只要我给你鸡蛋,就让我对你做那事,我给了你鸡蛋,你反倒倒打一耙!你这个老虔婆,真是黑心肝!”
“你个杀千刀的小畜生!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?我撕烂你的嘴!”
贾张氏撒泼的本性又露了出来,忘了自己还衣衫不整,就要扑上去撕打崔大可,头发散乱着,活像个疯婆子。
“行了!你们俩还敢在这里狡辩!当我们是瞎了聋了吗?”
王婶上前一步,指着两人的鼻子怒斥,声音洪亮得震得屋顶的茅草都往下掉。
“我们从你俩开始讨价还价就守在外面,你们说的每一句话、做的每一件事,我们都听得一清二楚、看得明明白白!谁也别想蒙混过关!”
说着,王婶再也忍不住,扬起手就对着贾张氏的脸狠狠扇了过去。
“啪!啪!啪!”
三声清脆又响亮的耳光,力道大得惊人,贾张氏的脸颊瞬间红起深深的五指印,嘴角都被打出血来。
她被打得懵了,脑袋嗡嗡作响,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,正要撒泼打滚,却被王婶那双凌厉如刀的眼神吓得不敢作声,只能捂着脸颊呜呜地哭,哭声里满是疼痛和恐惧。
“你个落后分子!在城里躲清闲还不够,跑到村里来丢人现眼!
好吃懒做不说,还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,真是丢尽了祖宗的脸!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老虔婆!”
王婶越骂越气,抬手又是几个耳光,打得贾张氏连连躲闪,哭爹喊娘。
“别打了!别打了!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求求你饶了我吧!”
另一边,几个男民兵也没客气,对着崔大可拳打脚踢。
大壮一脚踹在崔大可的肚子上,崔大可“嗷”的一声,像个破麻袋似的倒在地上,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。
老王也不含糊,抡起拳头就往崔大可的脸上砸,骂道:“你个二流子!偷鸡摸狗还不够,居然还干这种龌龊事!
身为男人,不学好,专干这些伤风败俗的勾当,真是个败类!”
其他几个民兵也围了上来,有的踹腿,有的打脸,有的揪着头发往地上撞,嘴里骂骂咧咧。
“妈的,你个落后分子,天天偷懒耍滑混工分,现在还敢干这种不要脸的事!”
“真是给我们村丢脸!今天不打死你,也得让你记一辈子教训!”
“让你偷鸡蛋!让你干坏事!打死你这个畜生!”
崔大可被打得惨叫连连,哭声震天,嘴里不停地求饶:“别打了!别打了!我错了!我再也不敢了!
我不该偷鸡蛋,不该干这种事!求求你们饶了我吧!我以后一定好好干活,再也不偷懒耍滑了!”
他的脸被打得鼻青脸肿,嘴角淌着血,身上满是脚印,疼得浑身抽搐,连哭都快哭不出声了。
贾张氏看着崔大可被打得满地打滚,鬼哭狼嚎,又看了看眼前怒目圆睁、骂骂咧咧的众人,心里又怕又悔,还有一股子被崔大可连累的怨毒。
怕的是今天这事闹出去,她以后再也没脸见人,走到哪里都得被人戳脊梁骨;
悔的是自己一时糊涂,为了一个鸡蛋,落得这般下场;怨的是崔大可这个丧门星,把她拖进了这趟浑水。
可事到如今,说什么都晚了,她只能瘫坐在炕上,双手捂着被打肿的脸,呜呜地哭着,哭声里满是狼狈、绝望和疼痛。
嘴里不停地喊着“爹啊娘啊,救救我吧”,那模样凄惨又可笑。
王二妮站在一旁,看着贾张氏那副鬼哭狼嚎的模样,心里五味杂陈,有愤怒,有羞耻,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。
她转过头,不忍再看,只对着民兵们说道:“别打了!把他们俩绑起来,送到生产队去,让杨队长好好发落!
我倒要看看,这两个不知廉耻的落后分子,还能怎么狡辩!”
民兵们应了一声,停下手来,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麻绳,将还在哭嚎的贾张氏和连连求饶的崔大可捆了个结实。
绳子勒得紧紧的,嵌进肉里,疼得两人又是一阵鬼哭狼嚎。
“轻点!轻点!勒得疼啊!”
贾张氏哭着哀求,可民兵们根本不理她,只狠狠拽了拽绳子,骂道:“现在知道疼了?干坏事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!”
两人被拖拽着往外走,衣衫不整,头发凌乱,脸上身上满是伤痕和尘土,活像一对丧家之犬,嘴里还在不停地哭爹喊娘,求饶不止。
茅草屋外,秋风依旧呼啸,像是在嘲笑这荒唐的一幕,月亮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,再也不肯露出一丝光亮。
王二妮望着两人被押走的背影,长长地叹了口气,只觉得胸口堵得厉害——
这场闹剧,怕是要在村里传得人尽皆知,往后,张家和贾张氏,都成了村里最大的笑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