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烟的拳头,裹着千钧之力,结结实实地砸在了田志致的下颌上。
田志致的身体像个破麻袋一样被巨大的力量带得离地而起,双脚离地足足一尺,口中喷出的血沫混着两颗断裂的门牙,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弧线,然后重重砸在院子角落一堆杂物上,稀里哗啦一阵乱响,瞬间没了声息,只有身体在无意识地抽搐。
整个院子死一般寂静。
赵斌等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,惊骇欲绝地看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田志致像条死狗般瘫在那里。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,只剩下最原始的恐惧在疯狂尖叫。
苏烟甚至没有多看田志致一眼,她身形没有丝毫停顿,左脚在地上猛地一旋,带动腰身,右腿如同一条蓄满力量的钢鞭,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,狠狠扫向离她最近、那个刚刚口出污言秽语的赵斌。
“啊——”赵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变调的惨叫,就被这记凶悍无比的鞭腿狠狠抽在侧腰上。清晰的骨头碎裂声响起,他整个人横飞出去,“哐当”一声撞在院墙上,又软软地滑落下来,抱着肚子蜷缩成一团,像只被开水烫熟的虾米,只剩下倒抽冷气的份儿。
电光火石,两个领头的,眨眼间就废了。
剩下的几个纨绔彻底吓破了胆,魂飞魄散。他们平日里仗着家世横行霸道,何曾见过这等凶悍如修罗的手段?
有人想跑,双腿却抖得像筛糠,软得迈不开步,有人想喊,喉咙却像是被无形的鬼手扼住,只能发出“呃呃”声。
苏烟的身影在小小的院子里如同鬼魅般穿梭。她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,也凶狠到了极致。没有花哨的招式,只有最直接、最有效的打击。每一次拳脚的挥出,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凄厉的惨叫。
一拳捣出,一个试图掏匕首的纨绔手腕应声而折,匕首“当啷”落地,抱着变形的手腕发出杀猪般的嚎叫。
一记肘击撞在另一个想从背后偷袭的家伙的软肋上,对方眼球暴突,捂着肋骨跪倒在地,连惨叫都发不出,只能痛苦地干呕。
最后一个,被她单手掐着脖子,像拎小鸡一样硬生生提离了地面,双脚徒劳地乱蹬。苏烟盯着他那张因窒息而涨成猪肝色、涕泪横流的脸,眼神冷得像冰封万年的寒潭。
“刚才,是你说要‘伺候’?”苏烟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钻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,带着一种令人骨髓发寒的平静。
“呃...呃...”那纨绔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咯咯声,眼白上翻,恐惧已经彻底淹没了他。
“跪下。”苏烟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。
苏烟松手,那纨绔像一滩烂泥般摔在地上,捂着喉咙剧烈地咳嗽干呕,涕泪糊了满脸。
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,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苏烟脚边,然后挣扎着翻过身,额头“咚咚咚”地狠狠砸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,嘴里含糊不清地嘶喊:“奶...奶奶,饶命,奶奶饶命啊!”
这一声“奶奶”,像是一道惊雷,劈醒了其他几个瘫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纨绔。剧痛和极致的恐惧让他们彻底放弃了所谓的世家尊严。
“奶奶,奶奶饶了我们吧!”
“是我们有眼无珠,冒犯了奶奶。”
“我们再也不敢了,求奶奶开恩啊!”
“奶奶,亲奶奶!祖宗奶奶!饶命啊!”
此起彼伏、带着哭腔和痛呼的“奶奶”声在小小的院子里回荡。他们挣扎着,翻滚着,爬到苏烟的脚边,额头在泥地上撞得砰砰作响,只求一线生机,场面荒诞而惨烈。
苏烟垂着眼,看着脚边这些像蛆虫一样蠕动的“孙子们”。
她手中匕首的寒光,不紧不慢地映着这些扭曲面孔上绝望的光,刀刃轻轻落下,不轻不重,拍在那些沾满泥污、汗水和泪水的脸上。
“啪。”
第一个爬到的,脸皮厚得似城墙,此刻涕泪横流,额头早磕破了皮肉,渗出血丝混着泥灰。刀刃贴在他滚烫的颊侧,拍了一下。他浑身猛一抽搐,喉咙里挤出被掐断似的呜咽,磕头的动作却不敢停,反而更重、更快,前额一下下撞在石地上,血点四溅。
“磕响点。”苏烟的声音平得像结了冰的湖面,不起丝毫涟漪。
刀尖微微下移,轻点在他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喉结上。那凸起骤然僵住,死了一般不再滚动。他连呜咽都吞了回去,只剩剧烈抽搐的肩膀和牙齿疯狂碰撞的咯咯声,额头机械地撞着地面,每一次都溅起细小的泥点血珠。
第二个爬到近前,脸皮煞白,嘴唇哆嗦着,裤裆下已经出现一片深色的水迹,腥臊气味瞬间弥漫开来。苏烟的靴尖随意地踩住了他撑在地上的手指。他猛地一缩,却不敢抽回。
“尿了?”苏烟问。
那匕首冰冷的刀身,贴着他湿冷的脸颊,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。他浑身筛糠般抖起来,牙齿磕碰的声响急促细碎,如同冰雹砸在碎瓷片上。那匕首的拍打仿佛带着无声的威压,彻底碾碎了他最后一点支撑身体的力气,他整个人瘫软下去,额头抵着冰冷的泥地,只有身体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。
第三个,匕首落在他额头那团模糊的血肉上,轻轻一拍。他猛地一抽,发出一声短促的、不似人声的尖叫,随即剧烈地干呕起来,身体蜷缩成一团。
院中此起彼伏的“奶奶”声渐渐微弱下去,被粗重喘息、压抑的抽噎和额头撞击地面的钝响取代。那匕首的寒光,成了唯一还在移动的活物,冰冷地拍过一张张涕泪横流、因剧痛和恐惧而彻底扭曲的脸庞。
刀锋挨个拍过之后,院子里最后一点徒劳的哀鸣也终于被碾碎在泥里。苏烟靴底碾过一滩粘稠的血迹,留下一个清晰、暗红的印子。她走到院中唯一尚算干净的空地,停下。
她脸上没有任何胜利的快意,只有一片冰封的漠然,以及眼底深处,那无法被这满地哀嚎浇灭的、为小虎而燃的滔天怒火。尘埃混合着血腥味,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上。
院墙外,一处不起眼的檐角阴影里,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退去,快得像一阵消散的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