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苏烟迷迷糊糊地咂了咂嘴,唇齿间还残留着昨夜桃花酿的甜香。
她无意识地将手探入身旁人的衣襟,掌心触到紧实温热的肌肤时,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。
“这胸肌...这人鱼线...”她的手指顺着肌肉纹理游走,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现代词汇。指尖下的躯体明显僵了僵,却并未阻止她放肆的动作。
慕容辰侧卧在苏烟身旁,墨发披散在枕上,一双凤眼含着晨起特有的慵懒。
他单手支颐,饶有兴味地看着怀中女子不安分的小手在自己身上作乱。昨夜那个醉得东倒西歪,醉酒了还不忘调戏他的苏烟,与此刻这个半梦半醒间仍不忘占便宜的她重叠在一起,让他喉间溢出一声低笑。
“嗯?”苏烟皱了皱鼻子,忽然翻了个身,整个人像只八爪鱼般攀附在慕容辰身上。
她的一条腿毫不客气地跨在他腰间,脸颊贴着他胸口蹭了蹭,呼出的热气透过单薄的中衣烫在他心口。
慕容辰呼吸一滞,身体瞬间绷紧。他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,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,他凝视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,目光柔软得不像话。
苏烟的手无意识地向上摸索,指尖触到慕容辰的发丝时顿了顿。
她在梦中皱了皱眉,又试探性地摸了两下,那触感柔软顺滑,还带着淡淡的香。不对——她猛地睁开一只眼睛,入目的是男人线条分明的下颌,再往上,正对上一双含笑的凤眸。
“早。”慕容辰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,像羽毛般轻轻挠过她耳畔。
苏烟迅速闭上眼,心跳如擂鼓。一定是梦,她自我安慰着,却在下一秒感觉到额头上落下轻柔一吻。那触感温热真实,惊得她猛地睁开双眼,正对上慕容辰近在咫尺的俊颜。
“醒了?”他唇角微扬,修长的手指将她颊边一缕乱发别到耳后。
苏烟一个激灵,彻底清醒过来。她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,锦被滑落时才发现自己竟穿着一件陌生的月白色寝衣,领口松垮,露出一片雪白肌肤。她慌忙揪紧衣襟,瞪圆了眼睛:“慕容辰,我这衣服...”
“我亲自换的。”慕容辰好整以暇地支起身子,衣襟因她的拉扯而大敞,露出精壮的胸膛。
见苏烟瞬间涨红的脸,他眼底笑意更深,“怎么?王妃不满意为夫的服务?”
“你...你流氓”苏烟抓起枕头砸过去,却被慕容辰轻松接住。
他倾身向前,将她困在床榻与自己双臂之间,嗓音低沉:“试问谁规定给自己的妻子换衣服就是流氓了?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际,激起一阵战栗。
苏烟缩了缩脖子,强装镇定:“我们不一样。”
“哦?”慕容辰挑眉,又逼近几分,鼻尖几乎贴上她的,“有什么不一样?”
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彼此的睫毛,苏烟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特有的冷松香气。她别过脸去,耳尖红得滴血:“懒得跟你说。”
苏烟揉了揉太阳穴,宿醉的钝痛让她皱起小脸,“真是喝酒误事,以后还是不喝为妙。”
慕容辰低笑出声,终于退开些许,却仍将她困在怀中:“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准喝酒。”见她疑惑抬眼,他屈指刮了下她的鼻尖,“我在的时候,你随便喝。”
“为什么?”苏烟下意识追问。
“因为...”慕容辰忽然贴近她耳畔,一字一顿道,“你的酒品很差,看见男人就问要不要约...”
“什么?”苏烟如遭雷击,脑海中闪过几个零碎片段——她好像确实拽着谁的说过类似的话。天呐!她一世英名。
慕容辰欣赏着她瞬息万变的表情,正欲再逗几句,却见苏烟突然从他臂弯下钻出,手忙脚乱地抓起外袍就往身上套。她双脚踩进绣鞋,就这样跌跌撞撞地冲向房门。
“王妃”慕容辰在身后唤她,声音里带着掩不住的笑意。
“别叫我”苏烟头也不回地拉开门,险些撞上端着醒酒汤的侍女。她胡乱拢了拢散乱的发丝,在满院子下人惊诧的目光中,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蹿了出去。
慕容辰的笑声追着她穿过回廊,羞得她脚下一个趔趄。苏烟提着裙摆一路小跑,直到冲进自己的房间才气喘吁吁地停下。
“小姐?”奶娘从厢房出来,见她这副模样吓了一跳,“您这是...”
苏烟摆摆手,一头扎进内室的软榻,将脸埋进绣枕里无声尖叫。
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?她只记得吃火锅,自己弄来甘甜的桃花酿,她一时贪杯多饮了几盏,之后的事就...
零碎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——她好像拽着慕容辰的袖子不放,又好像大着胆子戳他的胸,还说“约不约”,最要命的是,她依稀记得自己说“长得这么好看不给人摸是暴殄天物”,还嚷嚷着要“验货”...
“啊——”苏烟在榻上打了个滚,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。她堂堂现代穿越人士,居然被美色所惑,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。
“小姐,喝点醒酒汤吧。”奶娘端着瓷碗进来,见她这副模样忍俊不禁,“王爷差人送来的,说是您现在肯定头疼。”
苏烟从指缝里偷瞄那碗黑乎乎的汤药,昨夜某个片段突然清晰起来——她好像嫌药苦不肯喝,慕容辰便含了一口,然后...然后嘴对嘴喂给了她。
“我不喝。”她猛地坐起身,动作太急又一阵头晕目眩。
奶娘连忙扶住她,意味深长地笑道:“王爷还说,若您不喝,他就亲自来喂。”
苏烟瞪大眼睛:“他连这个都说了?”
“老奴可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奶娘将汤碗塞进她手里,“只是今早整个王府都看见您从王爷寝殿跑出来,这衣衫不整的样子...”
苏烟低头一看,这才发现自己的外袍穿得歪歪扭扭,腰带都系错了位置。她哀嚎一声,仰面倒回榻上:“完了,我的清白...”
“小姐与王爷本就是夫妻,何来清白一说?”奶娘笑着为她整理衣衫,“您与王爷恩爱,大家高兴还来不及呢。”
苏烟怔了怔,是啊,在这个世界的人眼里,她是明媒正娶的辰王妃。可只有她知道清楚,她在王府是有期限的。
想到这里,她心里突然泛起一阵酸涩。昨夜慕容辰任由她胡闹时的纵容眼神,今晨那声带着笑意的“早”,还有他胸膛的温度,都让她心跳加速。
“小姐?”奶娘见她发呆,轻声唤道,“要老奴准备沐浴吗?”
苏烟回过神,点了点头。待奶娘退下后,她走到铜镜前,镜中人云鬓散乱。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,原来在不知不觉间,那个男人,已经在她心里扎根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