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上不好好养伤,传召他做什么?
他还要赶回府陪媳妇吃午膳……
某位爷心底有一丝不好的预感。
但皇上传召,不能不去。
只能又折回含元殿。
他回去时,赵院正把药熬好端上来。
闻到药味,谢景御眼皮狠狠跳了两下,皇上把药一口干了,把碗丢到托盘里,赵院正手忙脚乱,碗好险没摔了。
赵院正不敢多留,赶紧走了。
谢景御给皇上行礼,“不知皇上找臣……”
皇上脸一沉。
某位爷默默改口,“找小婿来是……?”
安公公,“……”
这马屁拍的真是不显山露水。
饶是拍了皇上二十多年马屁的安公公也得甘拜下风。
皇上乌漆嘛黑的脸肉眼可见的好看了几分,“那半块玉佩是挽儿的,为何不先告诉朕知道?”
谢景御就猜到皇上找他是为这事。
本来他是想知会沈暨一声,然后再告诉皇上的,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,沈暨压根不给他告诉皇上的机会,就把皇上给揍了。
谢景御道,“臣无意间知道晋王妃生过孩子,想看看晋王府走水案的卷宗,岳父大人知道此事,不让小婿查晋王府的案子,又刚好挽儿不是岳父大人亲生,挽儿的半块玉佩和皇上的一样,臣心有怀疑,但此事非同小可,臣不敢求证……”
这事不敢求证很正常。
皇上没有责怪,只道,“又为何突然告诉沈暨?”
谢景御道,“皇上和挽儿一样不能吃山核桃,昨日寿宴上,臣不知道是有人要杀挽儿,错端给了皇上,还是已经猜到挽儿与皇上的关系,故意谋害皇上……”
“不论是哪种,都到了不能不禀告皇上的时候了,臣不敢冒然问皇上,所以先找了岳父大人,还望皇上恕罪。”
皇上看了安公公一眼,安公公把那半块玉佩取来。
皇上在手里摩挲了几下,递给谢景御,“带回去给挽儿。”
谢景御接过,“没事臣就告退了。”
皇上不会让谢景御轻易走的,瞥了龙案道,“把那一堆奏折给朕批了。”
谢景御,“……???”
安公公,“……???”
谢景御嘴角抽搐,“臣怎么能帮皇上批阅奏折?”
安公公也觉得此举不妥。
驸马连实权都不能掌握,何况是批阅奏折这样的事。
但皇上一个举动,谢景御和安公公就都没话说了。
皇上捂着胸口,气都有些喘不上来。
赵院正可是说了,皇上内伤不轻,这五六日都没法上朝。
奏折是皇上不论上朝还是不上朝都会有的,皇上已经没半条命了,再继续批阅奏折,剩下半条命也得没。
皇上被定国公打了一顿的事,是绝对不能让人知道的,不然定国公性命难保。
知道的人里,除了靖北王世子能帮皇上批阅奏折,就只有定国公了。
让定国公批阅奏折,定国公还不得把皇上再打一顿啊,只能柿子捡软的捏了。
谢景御挣扎,“臣还要回去陪挽儿用膳……”
皇上不悦道,“怎么?没你陪着,挽儿连饭都不会吃了?”
谢景御,“……”
安公公憋笑。
谢景御能说什么呢,只能认命的过去批奏折。
彼时已经是用午膳的时辰了,安公公道,“是不是要传膳?”
皇上没有半点食欲。
安公公劝道,“靖北王世子也要吃……”
“给他两个馒头。”
谢景御,“……”
安公公,“……”
看着端到跟前的馒头,谢景御嘴角眼角齐抽。
安公公是想笑不能笑,憋的别提多难受了。
从宠臣沦落为皇上嫌弃的驸马……
地位一落千丈。
就着两个馒头,某位爷批了整整一下午的奏折。
等他回靖北王府,已经是傍晚时分了,天际晚霞绚烂。
沈挽靠着窗户欣赏落日余晖,见谢景御回来,她道,“你去找我爹,怎么到现在才回来?”
谢景御找沈暨,用不了多少时间,沈挽以为他会回来陪她用午膳,等了他两刻钟。
幸好没多等,一个下午都不见人影儿。
谢景御搂过沈挽的腰,“才半天没见,这么想我?”
这人要不要这么肉麻,又不是出远门了,沈挽道,“谁想你了,我是好奇你有什么事要我爹,一去这么半天的?”
谢景御道,“从定国公府找到蔺府,又找去军营,最后在宫门外等到了岳父大人,一个上午什么都没干,就追着岳父大人跑了。”
沈挽,“……”
沈挽一脸黑线,“你是非找我爹不可吗?”
谢景御捏沈挽的鼻子,“总不能让岳父大人来见我吧?”
他可真敢想。
未免沈挽追问他找沈暨何事,谢景御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佩,递给沈挽。
沈挽惊喜道,“你怎么拿回来了?”
谢景御道,“皇上让我找另外半块,把这半块也一并给我了。”
这个理由,沈挽没有丝毫怀疑。
只是有些好奇,“皇上找另外半块玉佩做什么?”
被下了封口令,谢景御只能摇头,“皇上的心思,为夫可猜不到。”
他猜测皇上心底有太子人选,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沈挽的亲哥哥,但即便活过一世,沈挽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双生兄长,也不知道自己是皇上和晋王妃的女儿。
沈挽把玉佩翻来覆去看了一遍,然后递给谢景御,谢景御道,“怎么给我?”
沈挽道,“我拿着没什么用,你找人需要。”
她能感觉到她娘很希望她找到另外半块玉佩。
以爹娘的性子,他们肯定找过,只是没有找到。
这块玉佩前世在她手里一点用处也没有,还不如给谢景御,没准儿谢景御能帮她找到呢?
谢景御拿皇上让他找另外半块玉佩做幌子,沈挽把玉佩给他,谢景御倒是没理由不收了。
玉佩在他手里还是在沈挽手里都一样。
谢景御便接了玉佩。
小厨房将晚膳端来,谢景御和沈挽坐下一起用膳。
见谢景御吃了两碗饭,还添了一碗,沈挽道,“你午饭没吃啊?”
想到那两松软的馒头,谢景御道,“和没吃差不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