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行!生意做完之后请我喝酒就行!”我转了个身:“我先睡一会儿,等你们计划完了再告诉我。”
我相信钱家父子俩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,钱老爷子胸有成竹地离开,肯定能安排好一切。我一觉睡到天亮,才被钱家人带到了钱家大厅。
钱翎书刚进大厅,就见一个中年男人拍案呵斥道:“钱翎书,你可知罪?”
钱翎书冷眼看向对方:“我有什么罪,还请三叔教我……哦,我忘了,现在是在问罪厅,我应该叫您三长老对吧?”
三长老厉声道:“你带人私闯密库,还不是罪吗?”
钱翎书淡然道:“李大师是我朋友,他想见识一下钱家密库的大门,我领他参观一番,有错吗?”
“参观?”三长老冷笑道:“他有什么资格参观密库?钱家密库不是不能见人,但是,必须具备参观密库的资格。他配吗?”
三长老所说的资格,就是跟钱家做大宗生意的资本。
钱家的生意当中,就有借贷这一项。有些主顾可以把东西抵押给钱家,但前提是,钱家必须有保证物品不损不失的本事。客人提出要看密库,钱家必须亮个底儿。
钱翎书冷声道:“李大师是我请来的净宝师,这个资格够了吧?”
“净宝师?”三长老向他身后一人招手道:“杜先生,麻烦你问问这个黄毛小子师承何人。”
杜先生倒背着双手走了出来:“小子……”
“先别叫小子!”我沉声道:“我和你们掺和不到一块去,少探关系。”
杜先生一下被我气笑了:“我在净宝师行里干了三十多年,也是头一次见你这样的,要是你没有本事,你给我小心一点。”
我冷声道:“我说话自然有自己的底气。”
之后也是彼此之间有几处试探,但是这个杜先生也是知道了我所言不虚。
杜先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,连招呼都没跟三长老打一声,转身出了问罪厅,再没回来过。
三长老脸色阴沉道:“净宝师的确有资格进密库,这点算你糊弄过去了。可你们打昏钱翎冉,又是怎么回事儿?”
钱翎书摊了摊手道:“我可没碰过三哥,这点你自己问他!”
昨天晚上看守密库那人很快就被带到了问罪厅。三长老沉声道:“翎冉,昨天他们是怎么把你打昏的,放心大胆地说,我给你做主。”
钱翎冉瞪着眼睛道:“昨天晚上谁也没打我啊!我听见警报响,一着急,自己昏过去了。三长老,您也知道,我这人心脏不太好……”
“放屁!”三长老不等他说完就拍案而起。
三长老厉声道:“钱翎冉,你知道包庇逆子是什么罪吗?”
钱翎冉脖子一扬:“我包庇谁了?三长老能告诉我吗?”
“你……”三长老被气得脸色发青,却偏偏没法儿去接对方的话头儿。
三长老站在原地颤了半天,才像是得到了某种提示,忽然间沉住了气:“据我所知,钱翎辰现在正被困在山庄。你们昨晚上是在打密库当中那张山庄宝图的主意吧?”
钱翎书面不改色地笑道:“三长老不是钱家人吗?不知道密库只有家主和五位长老全部在场时才能开启吗?我自己去有什么用?难不成,我还能带着炸药炸开密库?”
三长老被钱翎书一阵抢白之后,再一次弄得说不出话来。
钱翎书却慢悠悠地说道:“再说,我想要图纸,大大方方地去拿就行了,何必要偷入密库?”
钱翎书挥手之间,已经有人把账本的复印件交到了几个长老的手里:“纪家已经三年没有还过钱了,我想看图纸,不是天经地义吗?”
账本这东西做不了假,几个长老看过之后就明白了大概,其中人有开口道:“既然是一场误会,我看就算了吧!翎书做东,给这位小兄弟压压惊。我们钱家总不能失了礼数。”
三长老脸上阵红阵白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这时,坐在三长老边上的老头却开口道:“礼数,钱家必尽。但是,纪家的信誉一向很好,钱家在没有确认对方故意赖账的情况下打开密库,恐怕会丢了钱家的信义啊!”
钱翎书脸色一沉道:“五长老,你这话未免有些强词夺理了吧?一年不还,可能是纪家有什么苦衷,三年不还,而且只字不提,不是赖账又是什么?”
五长老微笑道:“纪家四代人的信誉,无一不让人钦佩之至。为了一点小钱儿,贸然违约,我总觉得有些不妥。我看,开启密库的事儿,还是从长计议的好。各位说是吗?”
五长老才是真正的笑面虎!他不想开启密库,却一再拿钱家的信义说事儿,为的就是让几位长老互相扯皮。只要几个人陷入争辩,开启密库的事情就说不定要被拖上多久了。
钱翎书显然也想到了这种结果,眼中冷意乍现,脚下往前挪了一步,看样子,像是准备暴起发难。我闪身扣住对方手腕:“急什么?老爷子都没急!”
我早注意到钱老爷子始终一副风淡钱轻的样子,由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。
钱老爷子看我拉住了钱翎书,才缓缓开口道:“说到‘信义’二字嘛,我不觉得一个吃里扒外、利用钱家资源、出卖钱家利益中饱私囊的人,配说‘信义’两个字。”
三长老和五长老同时变色道:“钱风年,你什么意思?”
我一听这个名字,钱翎书是翎字辈,钱老爷子是叫钱风年,应该是风字辈,这让我想起来了一首诗,日淡烟水乡,风晒翎羽舒,字辈应该是根据这个来的。
钱老爷子从秘书手里接过一叠资料,一甩手扔到大厅中间:“你们这些年做的事儿全都在这里,什么意思?你还好意思问我?你们可以自己看!究竟是不是你们干的!”
二长老仅仅看了一眼,就腾地站了起来,脸色狰狞道:“你不仁,别怪我不义!来人!来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