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向阳和傻柱坐在桌前继续喝酒,你一言我一语地闲聊着。
一会儿说起四合院里谁家又闹了矛盾,一会儿又调侃轧钢厂里谁谁谁出了糗事。
酒碗不时在桌上碰撞,发出清脆的声响,伴着两人的笑声,在这寒夜里倒也添了几分热闹。
傻柱夹起颗花生米丢进嘴里,含糊不清地说:“向阳,你说易中海那脾气,早晚得把自个儿气死……”
陈向阳仰头灌下一口酒,抹了把嘴角笑道:“那不是最好不过了?没了他成天摆架子立规矩,院里还能少些是非!”
傻柱嘿嘿一笑,又抓了把花生米扔进嘴里,嚼得“咔咔”响:“话是这么说,可没了这老顽固,院里指不定还得出啥乱子!
二大爷那一家子,瞅着就想趁机往上爬呢!”
他灌了口酒,咂咂嘴接着道,“不过真要换个人当大爷,说不定还能给咱整点实惠,总比易中海成天拿‘大局为重’压人强!”
陈向阳把酒瓶子重重往桌上一放,嗤笑一声:“还当什么一大爷,搞不好随便牵条狗来看门,都比易中海强!一天天净会摆架子,屁事不办!”
傻柱一听,顿时哈哈大笑起来,笑得前俯后仰,眼泪都快出来了,他伸手拍了拍陈向阳的肩膀。
喘着气说道:“向阳,你损不损哪你!这话要让易中海听见,非气得背过气去不可!”
话音未落,外头传来“咚咚”敲门声。
“这大冷天的,谁啊?”傻柱嘟囔着起身,棉袄扣子都没系严实就跑去开门。
冷风裹着雪粒子灌进来,他搓了搓冻红的手,拉开门的瞬间却愣住了——门口站着裹着旧蓝布头巾的秦淮茹。
雪花簌簌落在她补丁摞补丁的灰棉袄肩头,睫毛上还沾着细小的冰晶,被冻得通红的脸蛋反倒衬得那双杏眼水汪汪的,像含着两汪秋水;
褪色的蓝布裤脚沾着泥雪,一双布鞋也被寒风刮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,可单薄身影里透着股倔强劲儿,看得傻柱心口直颤。
“秦、秦姐?”傻柱结巴起来,慌忙把人往屋里让:“快进来暖和暖和,这雪下得跟不要钱似的!”
他手忙脚乱地搬来最厚实的棉垫子,又把烧得正旺的煤炉往跟前挪了挪,生怕冻着自己的“白月光”。
秦淮茹跺了跺脚上的雪,轻声道谢:“刚才多亏你们替棒梗说话,我们一家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,要不是……”
话没说完就被傻柱打断:“说啥呢!棒梗那小子就是手欠了点,哪个半大孩子不闯祸?我小时候砸过的玻璃,摞起来能盖间小房!”
他挠着后脑勺嘿嘿笑,突然瞥见秦淮茹微微隆起的小腹,急得直拍大腿:“瞧我这脑子!秦姐你快坐,可别累着肚子里的娃!”
陈向阳在一旁抿着酒偷笑,给傻柱使了个眼色。
傻柱这才想起来倒热水,结果端起暖瓶才发现是空的,又风风火火往灶台跑,嘴里还念叨着:“秦姐你等着,我给你去厨房拿最热乎的!”
秦淮茹转头看向陈向阳,眼尾微微下垂,带着几分幽怨,脚尖还轻轻往他小腿上踢了踢。
嘴上却大声说着:“向阳啊,刚才要不是你站出来说话,我们孤儿寡母的,还不知道要被一大爷怎么刁难呢!”
陈向阳哭笑不得,刚要开口解释:“我就是想气气那老家伙,杀杀他的威风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就被端着热茶匆匆赶来的傻柱打断。
只见傻柱满脸堆笑,将冒着热气的搪瓷缸递到秦淮茹面前,憨声憨气道:“秦姐,快喝口热水暖暖!这大冷天的,可别冻着!”
就在这时,秦淮茹的肚子突然发出“咕噜噜”的响声。
她顿时涨红了脸,双手下意识捂住肚子。
傻柱一拍大腿:“瞧我这脑子!秦姐肯定饿了!怀了孩子最容易饿,我家秀琴现在怀了孕,那饭量比我还大!”
说着就要往厨房跑,还不忘回头喊:“秦姐等着,我给你下碗热乎面条!向阳家囤了半柜子挂面,够吃!”
陈向阳当场傻眼,看着傻柱风风火火的背影,心里直骂娘:“我泥马,好家伙,拿我的挂面献殷勤!
秋楠早就警告过我离秦淮茹远点,这下好了,等会儿回屋可怎么交代?”
他苦着脸挠了挠头,只能硬着头皮陪笑,暗暗祈祷秦淮茹吃完面条赶紧回家,别给自己惹出更大的麻烦。
秦淮茹突然伸手,轻轻摸了摸陈向阳的大腿,脑袋还往他身边凑了凑,压低声音说:“你个没良心的!
东旭走了这么久,也不见你过来看看我,难道之前咱俩好的时候,你说的那些话都不算数了?”
她眨巴着眼睛,长睫毛扑闪扑闪的,小脸皱成一团,看着又委屈又可怜,像只被人冷落的小猫。
陈向阳神色平静,不着痕迹地将腿往回缩了缩,端起酒杯轻抿一口,语气淡淡道:“我们俩的事,秋楠已经知道了。
她没闹没嚷,就撂下句话——往后别再有牵扯。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,何必把日子都搅得一团糟?”
他目光扫过秦淮茹微微泛红的眼眶,冷笑一声,“贾东旭活着的时候没少给我使绊子。
要不是看在街坊邻居的份上,我早懒得管你们家的破事。但丑话说在前头,有些界限,碰不得。”
秦淮茹眼眶瞬间蓄满泪水,猛地攥住陈向阳的手腕,声音带着哭腔:“我一个寡妇拉扯孩子。
婆婆就只知道纳鞋底,其他一概不管,里里外外就我一个人撑着……
你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,再帮帮我吧!我不图名分,做小、做妾都行!”
她颤抖着嘴唇,眼神里满是绝望与祈求。
陈向阳一把抽回手,眉头拧成死结:“做小?你拿丁秋楠当摆设?
她那性子外柔内刚,真要闹起来,整个四合院都得翻天!我劝你趁早打消这念头,日子再难,也不能往火坑里跳!”
秦淮茹眼底闪过一丝执拗,仰头直勾勾地盯着陈向阳,语气笃定:“那我去求丁秋楠,要是她同意了呢?”
陈向阳刚要张嘴反驳,话还没出口,只听厨房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