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小清河红星农场,丁秋楠与陈向阳和丁父丁母紧紧相拥,难舍难分。
丁秋楠眼眶泛红,声音哽咽:“爸,妈,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有啥事儿就托人给我们带信。”
丁父丁母同样满是不舍,再三叮嘱:“你们路上千万要小心,到了记得回个信。”
临出发前,丁秋楠看了看手表,只觉时间紧迫。
她焦急地对陈向阳和板牙说:“没时间耽搁了,咱们直接回机修厂。之前请假太久,医务室同事肯定忙得不可开交,我得赶紧回去帮忙。”
陈向阳望着她疲惫的模样,心疼不已,劝道:“秋楠,这一路来回奔波,你都快累垮了,要不歇一天吧。”
丁秋楠坚定地摇头,眼神透着决然:“不行啊,现在厂里工人干活都拼,受伤的不少,医务室人手本就紧张,我要是再休息,同事们根本应付不来。”
陈向阳无奈,只能点头同意。
板牙发动边三轮,“突突突”的声响打破周遭沉闷,三人迎着寒风驶向机修厂。
尽管路程仅一小时,冬日的风却如利刃般割在脸上。丁秋楠的发丝被吹得凌乱,望着车窗外荒芜的景象,脑海里全是父母在农场辛苦劳作的画面,满心忧愁。
陈向阳轻轻握住她的手,传递温暖与力量。板牙为让气氛轻松些,绘声绘色讲着农场趣事,但丁秋楠也只是勉强扯出一丝微笑。
一个小时后,边三轮缓缓驶入机修厂大门。此时正值午饭时间,食堂方向飘来饭菜的香气。
刚结束一上午繁重劳作的工人们,脸上虽带着疲惫,脚步却格外急切,一听到开饭的动静,瞬间来了精神,三两成群、有说有笑,兴冲冲地朝着食堂大步走去。
陈向阳见板牙停好车,伸了个懒腰,转头对丁秋楠说:“可算到了,折腾一上午,要不我陪你在机修厂吃顿午饭,秋楠你请客哈,板牙一起吧,今天多亏你跑这一趟。”
板牙挠挠头,露出朴实的笑容,憨笑着回应:“向阳哥,谢啥呀,都是自家兄弟!”
丁秋楠白了陈向阳一眼,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:“行,就知道宰我,走吧,今天让你们尝尝咱们机修厂食堂的‘特色’。”
三人走进机修厂食堂,嘈杂的人声瞬间将他们包围。食堂里,工人们围坐在简陋的餐桌旁,桌上放着盛有炖萝卜白菜的大铁盆,汤面上漂着星星点点的油花,旁边是一摞干巴巴的窝窝头。
陈向阳看着这些食物,忍不住皱了皱眉头,凑近丁秋楠,小声嘟囔:“这吃得也太凑合了,营养哪跟得上。”
丁秋楠轻轻碰了他一下,低声告诫:“别乱说,现在粮食紧张,能有这些就不错了。”
丁秋楠带着陈向阳和板牙来到打饭窗口,苦笑着介绍:“这就是咱们食堂的日常,萝卜白菜炖一锅,再配上窝窝头,虽说简单,但是能吃饱。”
打饭师傅熟练地给他们舀上满满一勺炖菜,又递上两个窝窝头。
三人找了个空位坐下。陈向阳咬了一口窝窝头,又尝了尝炖菜,眉头微微皱起。
板牙却吃得很香,边吃边说:“这味道还成,跟我们厂食堂差不多,这年头都这样,舍不得放油,清汤寡水的。大家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,能有口吃的就不错啦。”
陈向阳轻轻摇了摇头,忍不住说道:“我们轧钢厂的食堂就不这样,傻柱做饭还是挺有一手的。同样是萝卜白菜,他做出来那叫一个香,油水给得足,味道也丰富,馒头也是又白又软乎。”
话音未落,杨拉娣端着餐盘路过,听到他们的对话,忍不住停下脚步,插了一嘴:“我们机修厂原来的大厨南易做饭也好吃,那手艺,一点不比傻柱差。可惜啊,现在去扫厕所去了。”
真是人经不起念叨,这边杨拉娣的话刚说完,南易就和大刘一起端着餐盘走了过来。
南易看到陈向阳,微微一怔,随即开口道:“陈向阳,你怎么跑我们食堂来吃饭了?”
陈向阳一听,立马挺直了腰板,没好气地回怼:“我蹭我老婆一顿饭,你管得着吗?”
气氛瞬间有些剑拔弩张,周围的工人们察觉到异样,原本热闹的交谈声都小了几分,不少人悄悄抬眼,打量着这边的动静。
南易看着自己的“白月光”丁秋楠,还有一脸得意的陈向阳,心里清楚两人是度完婚假过来的。
瞧着丁秋楠这颗水灵灵的“大白菜”,南易笃定她肯定被陈向阳给“拱”了。一股无名火“噌”地一下就冒了起来。
南易再也按捺不住,对着丁秋楠说道:“秋楠,陈向阳不是个好东西,他和杨拉娣不清不楚的,你可得留点神。”
杨拉娣一听,当场就火冒三丈,“啪”地把筷子往桌上一拍,站起身来。眼睛瞪得滚圆,指着南易的鼻子就开骂:“南易,你可别在这儿血口喷人!
我和陈向阳就是普通朋友,你少在这儿瞎编排,往我们身上泼脏水。你自己心里放不下秋楠,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,在这儿挑拨离间,你要不要脸啊!”
陈向阳也气得满脸通红,“嚯”地站起身,一把将丁秋楠护在身后,冲着南易怒道:“南易,你别在这胡说八道,信口雌黄!
我和秋楠夫妻恩爱的,你别想破坏我们感情。你说这话,有什么证据?要是拿不出来,今天这事可没完!”
丁秋楠站在陈向阳身后,眼眶泛红,又惊又气。她怎么也没想到,南易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。
她微微探出脑袋,看着南易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失望:“南易,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,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?我和向阳之间的感情,容不得你这样污蔑。”
周围的工人们一下子都围了过来,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,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。“这南易怎么回事啊,平白无故说这种话。”
“就是啊,人家小两口刚度完婚假,这不是找事儿嘛。”大家的目光在他们几个人身上来回流转,好奇和疑惑写在脸上。
南易看着周围谴责的目光,再看看愤怒的陈向阳、委屈的丁秋楠和泼辣的杨拉娣,自知理亏,脸上一阵白一阵红,灰溜溜地挤出人群,在众人的指指点点中快步离开了食堂。
南易灰溜溜地走后,食堂里的氛围依旧有些微妙。
杨拉娣满脸焦急,赶紧朝着丁秋楠靠近一步,双手在空中比划着,急切地开口解释:“秋楠,你可千万别信南易那混球说的话。
我和陈向阳真就只是关系好,平常走得近了些,绝对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事儿。他就是心里不痛快,故意在这儿搅和。”
丁秋楠白了陈向阳一眼,脸上满是嗔怪,脚下轻轻踹了他一脚,嘴里嘟囔着:“就你事儿多。”
随后,面对杨拉娣,她扯了个假假的笑容,说道:“杨师傅,我信你,就是刚才那事儿来得突然,我心里还有些乱糟糟的。”
其实,丁秋楠心里还是有点疙瘩,毕竟南易的话像根刺扎在了她心里,只是当着众人的面,又不好发作。
杨拉娣还想再解释,这时,丁秋楠突然站起身,把筷子搁在餐盘上,说:“我吃好了,回医务室了,还有不少事得忙呢。”
说完,又狠狠瞪了陈向阳一眼,加重语气道:“你不准跟过来,自己吃完赶紧回去,别在这添乱了。”
陈向阳张了张嘴,还没来得及出声,丁秋楠已经端起餐盘转身离开。看着她的背影,陈向阳满脸无奈。
丁秋楠离开后,食堂里只剩下陈向阳、杨拉娣和板牙。杨拉娣满脸疑惑,看向陈向阳,追问道:“她这突然走了,到底咋回事啊?”
陈向阳苦着脸,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说:“还能咋回事,咱俩的事她知道了呗。”
杨拉娣一听,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幻不定,一会儿惊讶,一会儿又有些慌张,她着急地说:“这怎么可能?我和你真没什么啊,就是普通朋友,她怎么就信了南易那话呢。”
坐在一旁的板牙,原本正闷头吃饭,听到这话,一口菜差点呛在喉咙里,他猛地抬起头,眼睛瞪得滚圆,满脸写着震惊。
心里直犯嘀咕:“向阳哥真是不把我当外人啊,这种事都当着我的面说。这可太尴尬了,我是听也不是,不听也不是。”
板牙张了张嘴,想插句话缓和下气氛,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,只能干巴巴地坐在那里,看着陈向阳和杨拉娣,手上的筷子也停在了半空中,整个场面陷入了一种诡异又尴尬的沉默。
这时,陈向阳把自己和板牙没动过的窝头都推给杨拉娣,说:“拉娣姐,你都拿着。我都坦白了,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。板牙,走,咱们外面吃去,听说这边的向阳红餐馆还不错,这名字一看就和我陈向阳有缘分!”
说着,便拉着板牙起身。板牙有些犹豫,看了看杨拉娣,又看了看陈向阳,最后还是站起身来。杨拉娣站在原地,捧着窝头,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,一脸无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