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德当铺暗格的铜镜在鬼玺红光中寸寸龟裂,陈二狗眼睁睁看着镜中自己的瞳孔变成血红色,指尖正往他手腕上缠傀儡线。林九的桃木剑 \"当啷\" 落地,刚才用精血祭剑的反噬让他眼前发黑,鬼玺的红光却愈发刺眼,将镜花水界照得如同燃烧的血海。
\"快走!镜界要塌了!\" 苏若雪的油纸伞柄残片戳向最近的镜面,阴眼玉坠的最后一丝微光映出镜中青溪镇正在下沉,房檐滴着尸油般的粘液,更夫倒悬着敲梆子,纸人抬轿的队伍在半空打转 —— 正是第二十一章中镜中鬼市的诡异景象。
林九突然抓住二狗后领,将他从镜中自己的魔爪下扯开。那具镜像的皮肤下爬着槐树根经脉,正是第七章中义庄傀儡的同款构造,指尖还戴着第十七章中的婚戒,戒面倒映着血河教的莲花纹。
\"师父,它们在学我们!\" 二狗看着镜中三人组摆出相同的破阵姿势,却从袖口甩出尸香魔芋的紫雾,\"连道术都被偷了!\"
苏若雪的阴眼突然剧痛,看见镜中世界的每条街巷都对应着现实中的阴器位置:张府祖坟在镜中化作血池,戏班后台漂着三十六具纸人新娘,就连破庙的供桌都倒悬着,供品变成了染血的当票 —— 正是第二十二章中当票血咒的场景。
\"用鬼玺!\" 林九将半块鬼玺按在镜中自己眉心,玺身的 \"清微堂印\" 与镜像后颈的星图胎记产生共鸣,\"镜花水界靠阴器宿主的血维持,我们现在就是阵眼!\"
鬼玺红光扫过的瞬间,所有镜像的胸口都炸开北斗状的伤口。二狗趁机甩出糯米,却发现镜中糯米变成了纸钱 —— 这是第二十章中当铺诡事的升级版幻术。他突然想起第十三章中密室残卷的记载,咬破舌尖将血混着糯米甩向镜中血池:\"去你的偷天换日!\"
带血的糯米在镜中血池炸出金红双色光芒,映出池底沉睡着的青铜鬼玺完整形态。苏若雪的阴眼在剧痛中看见,那才是真正的 \"受命于天\" 玺身,却被血河教劈成两半,其中一半此刻正在林九手中发烫。
\"林九,你以为毁掉半块鬼玺就能逃?\" 无常鬼母的虚影从镜中血池升起,她的青铜面具已经碎成三瓣,\"镜花水界塌了,镜中僵尸可都要去阳间找你们玩 ——\"
话音未落,镜中地面突然裂开,无数青面獠牙的僵尸破土而出。它们的指甲缝里嵌着第二十章中的当票残页,心口处嵌着的不是心脏,而是第十七章中的婚戒,戒托在血光中拼出 \"陈二狗苏若雪 \" 的名字。
\"这些是镜中倒影凝成的虚尸!\" 林九的桃木剑斩落僵尸头颅,却见断颈处流出的是镜面碎片,\"砍碎镜像才能彻底消灭!\"
二狗突然被镜中自己拉住手腕,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,指尖的婚戒正在切割他的脉搏。他看见镜中世界的血河正在漫过镇口石桥,现实中的青溪镇地面竟也开始渗水,石桥栏杆上的石狮眼中流出黑血 —— 这是第二十一章中镜花水界影响现实的征兆。
\"若雪姐姐!\" 二狗尖叫着去抓苏若雪的手,却看见镜中苏若雪的油纸伞变成了血河教的莲花幡,\"她们在偷我们的法器!\"
苏若雪的伞柄残片突然发出强光,阴眼玉坠的裂痕中渗出最后一丝血:\"镜界在偷阴眼血契!林九,用镇山剑斩镜中血池!\"
林九终于祭出父亲的断剑,两剑合并的瞬间,镜中血池发出天崩地裂的轰鸣。他看见池底刻着与第二十三章中相同的 \"血河教藏\",却在镇山剑下显形为 \"清微堂镇\"—— 原来镜花水界的核心,正是百年前被血河教偷走的半块鬼玺封印。
\"轰!\"
最后一面铜镜炸裂时,三人被气浪掀出暗格。当铺的青砖地面裂出蛛网般的纹路,每道裂缝都映着镜中僵尸的倒影。二狗慌忙低头看手,镜中自己留下的抓痕竟变成了北斗状的红印,与第四章中李嫂子的残影标记一模一样。
\"快走!\" 林九拽着二人冲出院门,却在巷口看见更夫王老四正对着他们笑,眼白里爬满镜中僵尸的槐树根经脉,\"他被镜中倒影附身了!\"
苏若雪的引魂灯突然亮起,灯芯青焰却在接触王老四的瞬间熄灭。她终于看清,更夫后颈贴着的不是摄魂符,而是镜花水界的残片 —— 这是第二十一章中镜中鬼市的遗留诅咒。
\"师父,镜中世界的僵尸能跑出来!\" 二狗看着远处街角浮现的纸人抬轿,轿帘上的 \"血河嫁女\" 正在现实中显形,\"就像第七章中义庄的傀儡!\"
林九的罗盘指针疯狂逆转,最终指向镇东头的张府:\"镜花水界的崩塌震松了阴器封印,血河教的僵尸阵要提前启动了。\" 他突然注意到苏若雪的阴眼玉坠彻底碎裂,后颈的星图胎记却淡得几乎看不见,\"苏姑娘,你的阴眼......\"
\"无妨。\" 苏若雪摸着伞柄残片,指尖触到镜中世界带出的槐树根屑,\"镜中血池里的鬼玺完整形态,和第二十三章中密室残卷的插画一样。林九,雷音寺的地宫......\"
更夫的梆子声突然变成惨叫,王老四的身体炸裂成万千纸蝶,每只纸蝶都朝着雷音寺方向飞去。二狗看见纸蝶翅膀上印着 \"七月十五\" 的血字,与第八章中戏班惊变的血字如出一辙。
\"追!\" 林九的桃木剑指向纸蝶,\"镜花水界的残片在给血河教报信,我们必须在僵尸阵成型前找到地宫入口。\"
三人在青石板路上狂奔,路过城隍庙时,二狗突然看见神像眼中倒映着镜中世界的自己。那个镜像正站在雷音寺地宫门前,手中捧着完整的鬼玺,而他的身边,站着戴墨镜的账房先生 —— 正是第二十章中当铺诡事里的禄存使者。
\"师父,镜中我......\" 二狗指着神像,却发现镜像消失了,地上只留着片带血的牡丹花瓣,\"在给血河教开门!\"
林九没有回答,只是看着手中的半块鬼玺,发现玺身的咒文在镜界崩塌后又多了几道裂痕。他突然想起第二十三章中无常鬼母的话,父亲当年抢走的半块鬼玺,此刻正在他掌心发烫,而镜花水界的崩塌,或许正是血河教故意露出的破绽。
\"前面就是雷音寺。\" 苏若雪的声音带着疲惫,阴眼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应到前方的阴寒,\"镜中血池的位置,应该就在地宫的往生殿......\"
话未说完,镇口突然传来童谣声,十几个孩童的声音混着镜中僵尸的嘶吼:\"青溪女,穿红裳,镜中鬼,来借阳......\" 二狗打了个寒颤,这是第二十五章中童谣杀人的前奏,却比大纲里的记载提前了三天。
雷音寺的飞檐在血月下泛着青光,三人站在寺门前,看见门缝里渗出的不是香火味,而是镜花水界特有的尸油味。林九握紧镇山剑,剑身上父亲的断剑虚影与镜中世界的记忆重叠,他突然意识到,镜花水界的双面镜,照出的不仅是恐惧,更是血河教早已布好的局。
\"进去吧。\" 林九推开寺门,门轴发出的吱呀声,像极了第二十一章中镜中鬼市的开门声,\"不管镜中世界是真是假,我们都得亲手斩断这场阴器迷局。\"
苏若雪点头,摸了摸二狗的头,伞柄残片在掌心画出镜中血池的轮廓:\"镜花水界破了,但血河教的镜子,还照着每个青溪镇人的恐惧。二狗,别怕,姐姐的阴眼虽然看不见了,却能听见镜中僵尸的心跳......\"
二狗望着寺内逐渐浮现的纸人队伍,想起镜中自己被傀儡线缠住的场景。他攥紧玉佩,发现裂纹中渗出的血,竟在地面画出雷音寺地宫的路线 —— 那是镜花水界崩塌时,双鱼玉佩与鬼玺共鸣留下的印记。
双面镜破,镜中僵尸现世。青溪镇的石板路上,三串脚印朝着雷音寺深处延伸,月光下,林九手中的鬼玺与二狗胸前的玉佩交相辉映,却照不亮寺内越来越浓的雾。他们不知道,镜花水界的崩塌只是血河教总攻的开始,而雷音寺地宫的门扉,正为他们缓缓开启,露出里面,那面倒映着血煞真君的终极魔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