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知赵老爹所说是何事,我们昨夜未曾出过这间院子,更不曾见过这个男子,如何谈得上打伤了他?”
南偲九淡淡开口。
“她···她胡说,昨夜分明是她,是她打伤的我。”
李福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旺,委屈地说道:“我昨夜正好经过此地,听到里头有些动静,敲门之后发现门没锁着,就走了进去。”
“谁曾想那女子在孙家媳妇的屋内,围着孙家媳妇不知在做些什么,一旁还有······还有一两个男子。”
“我情急之下想去告诉村长,谁料被这女子发现,竟一掌将我打成了残废,丢了出来,若不是我命大逃回家中,早就死在这院子里了。”
“大家都听见没有!我们村子虽小,但是断没有被外乡人欺负本村人的规矩!今日你们若是不赔礼道歉,休怪我们村子里的人不客气!”
时安见那些人举起手中的锄头,眉头微皱,手逐渐握紧刀柄。
“时安,先别着急。”
南偲九走上前一步,拱手问道:“不知这位受伤的兄弟姓甚名谁,家住何处?”
李福见女子离得自己近了些,想起昨夜那张惨白的脸,与女子的面容有些相似,吓得向后缩去。
“我···我叫李福,家住村口。”
南偲九口中轻笑出声:“李福兄弟你家住村口,为何会在夜半时分恰巧路过孙家的院子,再如何恰巧,中间也隔着这许多的路。”
后头几个年轻的男子,放下手中的锄头,交头接耳说着话。
“是啊,李福大半夜的跑这么远的地方来干什么?”
“再说,这孙家死了这么多人,都说闹鬼,平日里没什么人敢经过此处都。”
“你说这外乡人是不是不知道孙家人的事情,不然怎么会住在这里头,若是知道了,不得吓死!”
“我···我来寻我表哥李旺。”李福伸手指了指身旁的男子。
李旺心中暗叫不好,这个蠢货怎的又把自己牵扯了进去。
“呵呵呵,是啊,姑娘,昨夜李福是来寻我的,可能顺路在此处闲逛。”
南偲九冷笑一声,越发的逼近推车上的男子,声音低沉了些许。
“李福兄弟确定昨夜是我打伤的你,不是别的什么?”
赵老爹看了眼院内,后怕的退了退。
“你这女子说这话,究竟是何意?”
“赵老爹,我们住在此处已有几日,这住宿的费用都交给了万嫂,一晚上可不少的银子呢。”
“可住了一晚才发现,这另一屋内住着的女子,神志有些不大正常,更是时常半夜发作。”
“而且,每每发作时,还总说些胡话。”
众人纷纷竖起耳朵听着,跟着忐忑起来。
“总说她屋子里有那些不干净的东西,渗人的很,你说我们带着一个娃娃借住在此,怎敢去她的屋里,都说这婴儿最是招这些晦气之物,这再住几日,我们也要赶紧走了。”
“你说有鬼,这青天白日的谁信你说的!”拄着拐杖的老人,轻咳一声,大声喝道。
“我看这丫头分明是在顾左右而言他,就是不想认账!”
“可那屋里传出的声音,喊着长寻,喊着孩儿。”
南偲九环视着眼前的村民,这是那女子在南若秋施针时,喊着的名字。
果然,他们互相看着彼此,面上皆是心虚的样子。
看来这院子里过去发生的事情,与这些男人脱不了干系。
“她刚才说的可是孙长寻,那女人疯了这么久,连话都不会说,定不会是那女人说的。”
“该不会,该不会这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。”
“兴许李福昨夜撞见的就不是人。”
“你这女子好狠毒的心思,在这扯些没用的,我都已经伤成这样,你竟还不认,难不成我自己将自己伤成这样!”
赵老爹走到推车前头,呵斥着:“不错!小丫头,他的伤如何都是在你们院子里伤的,你必须给个说法才行!”
“不知道李福兄弟想要什么说法?”女子挑了挑眉。
这才是他们此行来的真正目的。
“这汤药费、损伤费,还有日后这无法孕育子嗣也得赔偿。”
“那不知赵老爹,你们觉得赔偿多少才算合适?”
前边站着的几位长辈,见那女子笑脸对人,似是好相与的样子,个个都将下巴抬得老高。
赵老爹摸着下巴处的胡茬,翻过一个白眼。
“这李福再也无法有子嗣,这后半辈子都无人送终,怎么说你们也得赔上一千两,此事才算甘休!”
孟晚林与少年一直沉默不语,听到这话,不约而同地喊道:“一千两!你们怎么不去抢!”
少年甩着高耸的马尾,走上前去。
“你们这几个老不修,可是欺负我家师父好说话,就狮子大开口,一千两就是建陵城也没这种赔法,何况此人若真伤的这般严重,你们为何不送他去建陵医治,而是在此处张口要钱!”
“你这后生,怎么说话的,这般没有教养!”另一瞧着四十出头的男子,拿着镰刀从长者身后走了出来。
“这些叔叔伯伯,怎么说都比你这小子大上许多,你就这样同长辈说话!”
“教养,长辈?”时安一手叉在腰间,一手轻轻拔出长刃,“这般德行也配称作长辈!”
“简直是贻笑大方,你们这鬼村子是何样的规矩我们管不了,也不想管。我们不过借助节日,先是万嫂想要坐地起价,在这住宿费上动手脚。再是你们无端抬着一个要死不活的男子,出现在这院子外头。”
“说白了,不就是想要银子,何必如此大费周章,还将故事编的有头有尾。几位不如趁着自己还有口气在,直接伸手讨要岂不更好。”
男子冷哼道:“你们几位加起来也有几百岁了,伸手讨要,我们作为小辈怎会不给。”
“你!!!”
赵老爹与前边站着的几位长者,气的脸色发青。
“你这是说我们是在讹诈你们!”
“难道不是吗!”孟晚林也在一旁叫道。
她在后头听得一愣一愣,若是时大哥这张嘴,能长在自己身上就好了。
必是要将这几个老家伙,说倒下了才罢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