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明远教授那带着几分难以掩饰兴奋的声音,通过电话听筒清晰地传了过来,“你送来的那几株样品,我们做了一些初步的分析,这部分白鲜皮的活性成分含量比我们现掌握的都要高,有强生物活性,也许是一种新型化合物或组成新型化合物的重要材料……你现在有时间吗?我想请你立刻来我办公室一趟,我们详细谈谈。”
苟尚峰听得是云里雾里,但他至少明白了一点——他从大唐带来的那几根被中药房药剂师鄙视为品相不佳的烂草根,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宝贝。
【难道我这穿越,不仅能让我体验一把古代生活,还能顺便让我当个现代版的神农,发现点什么失传的灵丹妙药?!这要是真搞出个什么特效新药,那还愁什么房贷车贷?直接在汤臣一品买个顶层复式,天天开泳池派对啊】
挂了李教授的电话,他跟王老师请了假,也顾不上换掉刷手服,直接就朝着药学院大楼的方向,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。
气喘吁吁地跑到药学院大楼下,一个戴着眼镜、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研究生郑浩在门口等着他。
“是苟尚峰同学吧?李老师在楼上等您,请跟我来。”
苟尚峰跟着郑浩,一路来到了李明远教授那间充满了墨香和药草味的办公室。
推开门,只见办公室里比上次更加热闹。
除了李明远教授,还有另外两位看起来同样是学者风范、年纪约莫五十上下的中年人,正围在一台连接着精密仪器的电脑屏幕前,指着屏幕上一些复杂的化学结构式和数据曲线,低声地、却又带着几分激动地讨论着什么。
看到苟尚峰进来,李明远教授立刻招了招手,脸上的笑容比上次更加灿烂和兴奋:“小苟同学,你来得正好!快来看看这个!这可是个了不起的发现!”
他将苟尚峰引到那台电脑屏幕前,指着上面那些密密麻麻、如同天书般的图谱和数据,语气有些激动地说道:“这是我们对你提供的白鲜皮样品,进行进一步分离纯化和结构鉴定后得到的一些初步结果。”
他指着其中一个结构异常复杂的环状化合物分子式:“你看这个,就是我们之前提到的那个新型香豆素类化合物。我们初步将其命名为白鲜甲素。经过初步的药理活性筛选,我们发现,这个白鲜甲素在体外实验中,对多种炎症因子和过敏介质的抑制活性,比目前临床上常用的某些抗炎抗过敏药物还要强上数倍,而且毒副作用极低!”
旁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、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学者也接口道:“是的,小苟同学。我们还发现,你提供的这些野生白鲜皮样品中,这种白鲜甲素的含量,比我们之前收集到的所有栽培品和普通野生品白鲜皮,都要高出至少五到十倍,这简直是不可思议!如果能将这种高含量的白鲜甲素稳定地提取出来,并开发成新药,那对于治疗某些顽固性湿疹、银屑病等免疫性皮肤病,绝对是一个革命性的突破!”
另一位看起来略显严肃、不苟言笑的学者也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我们还对样品中的其他几种已知活性成分,如白鲜碱、茵芋碱等进行了定量分析,其含量也普遍高于常规药材。这说明,你提供的这些白鲜皮,其药用价值确实远超普通品。”
听着这三位国内顶尖的中药专家如同说相声一般,你一言我一语地介绍着他那几根烂草根的神奇之处,苟尚峰感觉自己像是飘在云端,晕乎乎的,幸福得快要冒泡了。
【我这是要发了?真要发了?!】
【孙老头!您老人家真是我的再生父母啊!虽然您平时对我凶了点,作业多了点,但您这随手指点,简直就是金山银山啊!】
他甚至开始在心里默默感谢起孙思邈的悉心教导了。
“小苟同学,” 李明远教授看着他那副喜不自胜、差点当场手舞足蹈的模样,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,但随即又话锋一转,语气变得严肃起来,“你提供的这些白鲜皮样品,其药用价值之高,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。现在,最关键的问题,还是它的来源,以及是否有某种特殊的、不为人知的传统炮制方法,才使得它具有如此优异的品质和独特的活性成分。”
他又看了一眼旁边两位同样面色凝重的专家,继续道:“我们查阅了大量关于白鲜皮的古代文献和现代研究资料,都没有发现与你这样品中白鲜甲素含量如此之高相关的记载。所以我们推测,要么是其生长环境极其特殊,要么就是经过了某种独特的古法炮制,才使其药性发生了如此奇妙的改变。”
苟尚峰心里咯噔一下,他知道,这个问题,他躲得过初一,躲不过十五。
他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:“不瞒三位教授说,这药材真的是我老家亲戚那拿来的,具体来源和炮制方法学生是真的一概不知。”
那两位中年专家听完他的话,脸上都露出了明显的失望之色。
李明远教授也轻轻叹了口气,眼神里闪过一丝惋惜:“唉,那可真是太可惜了。若是能找到这批白鲜皮的原产地,或者知晓其独特的炮制工艺,对于我们后续的研究和开发,无疑将会有巨大的帮助。”
他顿了顿,又看着苟尚峰,语气带着几分不甘心地追问道:“小苟同学,你那乡下亲戚是住在哪里,现在能联系上不?他有没有和你说过相关的药书、笔记、或者口诀之类的东西?哪怕只是一些零散的片段,或许也能给我们一些启发。”
【药书?笔记?口诀?】苟尚峰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。
【孙老头倒是天天逼我背《汤头歌诀》和默写他的诊治心得,那玩意儿算不算?可那里面也没具体写白鲜皮怎么炮制啊?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