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
一则圣旨传檄天下。
首先是汉武帝自罚三杯,表示自己之前错了,不应该罢黜百家的,但绝口不提后面半句。
接着就是求你们百家的人,都快回来吧,朕需要你们,别逼朕派人去抓你。
包吃,包住,有高薪,
谈好了就安排工作,还是你们最期待的工作。
传播流派,教导学生。
那个受压迫的流派,能够忍下这种诱惑?纷纷打包好行李,拖家带口的赶来长安,深怕慢了吃不上热乎的。
至于皇帝会不会变卦?
君无戏言懂不懂?
各个流派欣喜若狂,奔走相告,好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。
而与之截然相反的则是儒家,他们感觉天都要塌了,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刘彻身边,将圣旨塞回他的嘴里。
求告无门的儒生们,纷纷聚集到了,他们眼里的白月光身边。
“太子殿下啊,大事不好啦,你快去劝劝陛下吧,如此频繁的改变国策,是要出大乱子的啊。”
“啊?改什么国策?”
“.......太子,别读书了,现在不是读书的时候,你快跟老夫来。”
石德拿下张善盖在脸上的竹简,打断了他吸收知识的动作,拉着张善就向门外走去。
当两人来到门外时,这里已经聚集了几百名儒生,太子府里的更是早就到齐了。
“停,你们先说什么事?”
“太子殿下,陛下要对儒家动手啦。”
“是啊太子殿下,陛下要重新启用百家了,到时候天下必将大乱了。”
“对,就是这样,太子殿下,只有我们儒家才是最适合大汉的学说。”
“........”
听到这群儒生,叽叽喳喳,群情激奋的吵闹,张善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了。
“都闭嘴!”
世界瞬间安静了。
“你们说的圣旨,孤知道,孤还知道陛下要干嘛,不就是要开一家学院,聘请他们当老师吗?多大点事啊,
圣旨也没说,不尊儒术啊,
更改国策?那更是无稽之谈,你们不要再妄议国事了”
让儒生不妄议国事,那不比杀了他们还难受?
所以吵闹声再次响起。
“都闭嘴!”
张善再次一发禁言术,封住了所有声音。
“陛下将做为第一任院长,孤将出任这所学校的教导主任,只要有孤在,儒家绝对是主流,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吧。”
“太子殿下,那为何还要开办这所学校呢?不是已经有太学了吗?”
“太学不是咱们的吗?自然不能让其他学派的进来啊,所以你们放心吧,一切有我,包的!”
张善拍着胸脯,一脸的自信。
听到太学还是儒家的,在场的所有儒生,这才放心了下来。
而张善的保证,更是让他们欣喜不已。
你们百家虽然有陛下,但我们儒家有未来的陛下啊。
还是我们赢了。
风波闹过之后,儒家更加紧密的团结到了张善身边,完全将张善视作了救星,以及支柱。
以前那些牛得不行的大儒,为了学派之争也纷纷出山,来找张善混个脸熟,结个善缘。
民间以及官场上,对于张善不好的流言,也淹没在了各种夸奖之中。
以前抱着国策,儒家可以不怎么在意张善是否登基,
但现在不一样了,独尊的地位出现了动摇,再不捧个皇帝上去,巩固一下地位,到时候翻车了可咋整。
于是,想要搞事的刘屈氂以及江充,就难受了。
本来就被所有人讨厌的江充,此时可谓是举步维艰,出门还要时刻担心可能会被偷袭,
现在的江湖侠士,那可都是亡命徒,看你不爽是真会拔剑捅你的。
刘屈氂也很难受,没有了巫蛊这把刀,后宫里的李夫人,根本就不是卫子夫的对手,被碾压得不要不要的。
最重要的是,刘屈氂敏锐的察觉到,刘彻对自己的态度,发生了一些变化,虽然还不明显。
但作为奸臣的他,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妙。
那是信任中带着提防的感觉,就像当初的公孙贺以及卫家。
“没错,就是卫家,完了,我成外戚了,嗯?不对!我本来就是外戚!
还不对,我怎么成卫家了?”
刘屈氂越想越肝儿颤,越想也越害怕,
因为他发现,现在朝堂上团结在刘髆身边的势力,已经一枝独秀了。
但问题是,刘髆他不是太子啊,那个三十年的老太子,可还活蹦乱跳的。
“继续弄太子吗?”
刘屈氂想到这,眼神逐渐凌冽了起来。
“必须继续弄太子,把刘髆弄上去。”
但随后,刘屈氂就用手揉了揉头疼的脑门,一边是刘髆太小了,现在才十岁。
一边是现在这个太子,像是突然开窍了一样,一次上街对峙,不仅是消弭了危机,更是打得他们找不到北。
自己是抛出多个替死鬼,做了许多切割,才好不容保住如今的地位。
就这样,还是受到了刘彻的猜忌。
面对一个老年皇帝的猜忌,刘屈氂每次想起,都觉得自己要凉,不仅是自己,全家都要一起凉。
“而且这感觉,越来越明显是个什么情况?”
远在北方的李广利,也有同样的感觉,收到秘密信件后,他已经得知刘屈氂失败了。
“打蛇不死必受其害,但我还有机会,等我打完匈奴凯旋而归的时候,本将军就是活着的卫青。”
想到这,李广利满怀期盼的看向草原深处。
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刘彻,自然也不会过于激进,而是润物细无声的,暗中拔除李广利的势力。
........
一个月后
工艺明确,步骤清晰的造纸术,复现成功。
“殿下,这是新出的纸张。”
儒生打扮的沈炼,捧着一叠纸,走了进来。
“嗯,不错,差不多够用了,活字印刷怎么样了?一个月了,应该雕刻了不少吧。”
“目前第一批木雕模版已经足够,随时可以使用,后续的石雕以及烧制模板,还需要一些时间。”
“嗯,先用着,不着急。我就说嘛,那么复杂的花都能雕刻出来,现在雕刻几个字,小事罢了。”
“......那个,殿下,要不咱们换其他人的字迹吧。”
“?怎么,孤的字不好吗?”
“额,笔画连贯之间,造成了一定的麻烦,只怕不太清楚啊。”
“........”
这话直接给张善干沉默了,只能打哈哈。
“哈,也行吧,就先印几篇论语出来,我要拿去给刘彻欣赏一下!”
“您确定是欣赏吗?”
“.....算是吧,我多少算个古人了,随便留下点物件,那可都是宝贝。”